周二,晓雅到学校处理了一些事情,补了假期,和老师探讨了延期毕业或者转专业的事情。回国后,她与林康把咨询的时间调整在每周三上午9点,仍然是网上咨询。
咨询的这一天,晓雅早早打开电脑,她想和林康沟通的事情太多了,有敏芝,有信,还有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晓雅经常觉得,林康的笑和他的表情本身就有一种治愈的力量,一种能接纳晓雅所有情绪的包容,给晓雅一种特别的安全感,这种力量由内而外地散发,像黑暗中的一束光,让人不自主地想追随和靠拢。
“嗨,晓雅,回来一切都好吧?虽然也是网上见面,但是感觉我们近了很多。”林康一上线,就在视频里微笑着问她。
“是的,林康。”晓雅说。
“这一周有很多感触吧?上周我们说了一些梦的启示,你最近记录你的梦境了吗?”
“林康,抱歉,我没记录。但是我又有很多问题想和你探讨。”晓雅说。
“那太好了,这个过程我也很期待。”林康的眉毛挑了一下,表示很有兴趣。
“胡银文出车祸了,胡健给我写了一封信,还替他父亲道歉。”晓雅头低着,小声说。
“奥,事情有变化了。那你可能会有很大的情绪波动。”林康说。
“是,不过,林康,不知是因为胡银文出了车祸,本身像遭受了因果报应的缘故,还是胡健在信中替他父亲道歉的原因,总之,我对这件事情似乎不那么看重了。你说奇怪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的咨询,我感觉我真的在从一个情绪的坑中慢慢地爬上来,每天看外界的眼光的心态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
“这种感受太好了,你能说出来,本身就说明你的认知在变化。”
“我有一种打破了一个旧我,又重生了一个新我的感觉。但是,我还有一个困扰,就是最近和敏芝妈妈很不开心,我无法接受她当年没有及时告诉父亲,来阻止我被性侵的事情。我有时想,哪怕她当时能训斥我一通,我可能也会惊醒过来,她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可是,毕竟也是我的监护人之一,她也有这个责任。对我来说,那是一场噩梦,被魔咒封印了一般,陷在那个认知中出不来,而对我造成的伤害,只有我的内心最清楚。”
“晓雅,我非常理解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对敏芝妈妈产生怨恨。没错,她也是你的监护人之一,有责任保护你的成长。或者说,她有她的问题和局限。或者,你也可以试着从她角度去看一下,或者与你的父亲共同探讨一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看,你说你自己有时像被魔咒封印了一般,陷在那个认知中出不来,那你有没有想过,敏芝妈妈她也可能是处在那种被封印了的状态,让她无法做出正确的行为?或者,你还可以与父亲聊一聊,如果你和父亲之间对这件事有共同的认知,那对于整个家庭关系,都是非常有益处的。”
晓雅听了林康的这一番话,忽然有了触动。她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说:“林康,我理解了,她当时不去阻止,可能她正在遭受一些痛苦,这些痛苦阻断她的感觉,她为了避免痛苦,就采取了这种做法。就像我最近读到的一些书籍一样,她也是一种防御的方式。”
“晓雅,我真是惊异于你的领悟力。其实,大部分人的防御方式都是有局限性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遇到人格完善和发展的外在机会,或者内在的动力。而这件事情,对你来说,也可以看作是让你人格完善和发展的机会,虽然它是以这样的形式而来,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中获得成长的。你说呢?”
“嗯,我今天对你说的话特别有感受,我完全接受了。接下来的一周我要考虑用什么方式缓和与她的关系。今天特别有收获感,这就是成长的感觉吧?”晓雅满心欢喜。
“成长就是心灵不断向上的一个过程。晓雅,之所以我建议你去学一学心理学,因为你的领悟能力很强。其实,在我咨询的案例中,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如此进展的,只有你一个。这其中,你的内省,勇气占了很大的原因。有很多案例,我们咨询了半年之久,还不能就某个问题作一致的讨论,因为在我和来访者之间,总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而在我们之间,不但很快能达成,我还不自主的和你讲了很多专业性的内容。这都是因为你的理解力、领悟力超强。就像一个大学的导师,如果和一个小学生讨论,怎么也聊不到微积分问题。通常,谈话的两个人中,谈话的内容是受限于层级低的那个,而不是层级高的那个。”林康很有感慨地说。
“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时间过得真快,50分钟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今天需要做作业吗?”晓雅问。
“下次你到万欣来吧,我认为我们可以面对面进行咨询了。这周你可以考虑一下学习心理学的事情,如果你愿意,下次我给你介绍一个免费的课程,再给你讲一讲即将参加工作坊需要准备的事情。”
“好的,我太期待了。”晓雅两手心相对,快速地相互搓着,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那下周见!”林康在视频那端挥手告别。
“下周见,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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