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谷
山谷之中,长年清冷肃静。像极了它主人的脾性,高冷淡漠。
“我已经避世很久了,您今日为何来扰我清静。”夏一身白衣坐在高位之上,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凝视着坐于下方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捻了捻指上的灰尘,眉头紧锁,“淑儿,你在这深谷中已独自待了数十载,跟爹回去吧。”
“爹?”夏苦笑出声,面色冷如冰霜,“您如此深情,让夏真是受宠若惊。可我还记得您当初一刀一刀地割下我的心头肉,就为了给您的小女儿续命。我哭着跪着求你,您都像没听见似的。那副光景我也一辈子都忘不了呢。”
孟玄脸色发青,似乎不愿意被自己女儿如此指责,“淑儿,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是夏!孟宗主请自重。还有,当初要不是他,我早已命丧黄泉,我的命早已不是你们的了。”夏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冷了,“难道,你那病怏怏的小女儿又病了?”
孟玄小心地点点头,将带着几分希冀的眼神投向夏,毕竟只有她的血才能救活翎儿。
夏的手指死死握在掌心,刺破皮肉,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滴滴落下。“我应该早就想到的。那么你。”她将鲜红色的手指缓缓抬起来,指向孟玄,红唇轻启,“滚。”
“他很混蛋是不是。”夏举起手边的女儿红,大灌了一口。
在赶走孟玄之后,她来到了这里,相思谷最美的地方——相思林。相思树上,开着血红的相思花,她倚着相思树,看着相思花随着清风打着转儿飘落,眼睛里却又不争气地泛起热泪。
“这坛女儿红是极好的。这是我埋在树下,等你娶我的那天开坛的,可是终究没等到。”
“今天可是我的生辰啊,你不记得了。你说过每年的今天你都会陪着我的。”
“萧尘,你更混蛋!”
骂完后,夏撑起因醉酒而摇晃的身子,看着满天飞舞的相思花,一行清泪划过脸颊。
江城孟府。
“阿笑,我怕是快不行了。”青帐之下,孟玉翎面色惨白,眼眶深陷。病痛的折磨,让她眼中含泪,楚楚可怜。让人好不心疼。
陈笑端过一碗药,用汤匙舀起一勺,送到孟玉翎嘴边,“莫怕,孟伯父已去寻药。再说,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儿。”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极了天边划过的流星,照亮了身边佳人的天空。
孟玉翎羞红了脸,嘴角泛起甜腻的笑容,“阿笑,我一定会好的,我还要给你当新娘呢。”
“我还要给你当新娘呢。”
脑袋里的女子深情的声音一闪而过,无从寻根。是谁在说话?陈笑摇了摇头,除了翎儿,还有谁呢?
看来是心中的杂念太多,得好好儿练功了。陈笑又舀了一勺药,温柔地送到了佳人嘴边,“好好好。不过,我们得先喝药。”
这时,门外的丫鬟敲门道,“小姐,公子,老爷过来了。”
药还未吞下,听闻此话,孟玉翎激动地咳嗽了起来,“爹回来了。阿笑,我,我有救了。”
话还在嘴边,没有说完,便看见了脸色铁青地孟玄。
孟玄远远地叹了口气,才走进屋子。闻着满屋子的中药味,心里满怀愧疚。“翎儿,爹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来救你的。”
“她不愿意救我?”听得此话,孟玉翎语气几近癫狂,手握成拳捶打在床沿,“她这是在报复我,所以连几滴血也不愿意给我!”本就身体虚弱,这一说完,便气晕在了床上。
“翎儿!”孟玄一个箭步,托住孟玉翎晕倒的身子,轻轻放倒在床上。
“伯父,救翎儿还有什么别的办法?”陈笑放下药碗,站到正为孟玉翎盖被子的孟玄身旁。
此时的孟玄青筋暴起,神色狠历,恨恨地说,“当时也是一时糊涂,生下了那东西。让翎儿她娘怀孕中郁郁寡欢,才成了翎儿这副身子。既然她不愿意自己动手,那就不能怪我狠心了。”
听闻此话,陈笑俯首在孟玄身前,“我与翎儿情投意合,伯父您也知晓。此次翎儿重病,我定要为她做些什么。若是那位女子不肯,杀鸡取卵之事也并非不可。”
孟玄起身,眼中赞赏之意涌现,“你愿去?”
“定带血而归。”
“好侄儿,五百精骑送与你。”
相思谷外
“玉书,前面有一山谷。”慕珩扶着浑身是血的萧玉书,站在崖边,等着他的指令。
萧玉书勉强撑起身子,望了一眼山谷,鼻尖飘过阵阵芳香,心里莫名的感到心安。“寻路下去。”
慕珩向后示意百余精兵,向山谷进发。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