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前言：天使这个词，第一次见到他时，我从没想过可以用在他身上。

我是单纯的冲着试试看的态度参加了那次校园作文比赛，看到题目的那一瞬间我愣了一下。我的……老师？那一刻的我双目呆滞、叼着笔盖然后静静地看着别人奋笔疾书。

  01 我是走神了？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我是多少年没有看到这个题目了，上一次一门心思的专注的写我的老师还是在小学的时候吧。那时候写起老师来总有说不完的话。那时候真好，是不是？

然而，此刻的我也并没有走神，我只是凭借着我的方式在脑海地毯式搜寻，搜索那些有关于老师的记忆。曾经那样喜欢的老师，现在在记忆里我也只捡得起那一个画面，一次微笑，一次鼓励。那样多的记忆。眺望到记忆尽头好像也只空洞地剩下了一个点。那好吧，没辙了，我就写眼前的这个人好了，至少摸得着。他就是……高中班主任：华哥。

还是那时被赶着上架子写下的文章，动用了我的所有脑细胞纠结下来的文字，总归是完美不到哪里去的。甚至，在我高中三年期间，我从没有喊过他华哥这个称呼。

他是活跃的亲切动人的，有时候还是带点情绪化的。可这一切都是慢慢熟络之后才有的印象。事实上，对于初见，除了严苛我想不到更多了。还记得当初为了凑够那一千字不得已运用排比手法写下的开场白，我没有开门见山，很不符合高中应考作文的要求啊。

02初见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那段开场白如下：

  “想到他，不因为他有妙音娘子那般极富感染力的嗓音；

  想到他，不因为他涓涓细流般的谆谆教诲；

  想到他，也确实不因为他是高中三年的班主任。

那既然说不出什么因为，那说不出本身就是他的特点。或者，也许有些感动早已穿透时间、打破空间，挣脱于所谓的教书育人的知识分子这个框架了。”

做作有没有，当时也是绞尽脑汁了好久，连自己都觉得浮夸，连别人询问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给别人看。还记得当初这篇作文得奖的时候别人的目光。同学们小声唏嘘：就是因为她在夸自己的班主任才得的奖吧。很生气，班主任又不是评委，凭什么这样说我。可是，我对他的感情又真的……有自己形容的这样深刻吗？

别说旁人怀疑，当初的自己和他们的认为也别无二致。但现在，离开高中一年了，重新拿出那篇文章，看得感动了，又想起他了，眼泪也泛在了眼眶里。一张张画面在眼前晃动就像放电影似得。我……因为自己浮夸的堆砌感动了？

03回忆咖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这和当时我自己的状况怕是分不开了。算起来，老刘（比起华哥私下里我更喜欢这样称呼他）充其量只做了我两年半的班主任。

高一分班时，我来到了理科班。这个初次分班显然分得不太适合我。刚进入高一没多久，我就对化学、物理、数学产生了恐惧。我想要好好学，可是老师讲的我不懂，辅导作业上的解析也凌乱无章。

我害怕了。早前还想着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全部化成一堆烂泥。那一阵，自己的意识消退了不少。

还记得军训时八月天那样高的气温，那样毒辣的太阳，那样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都没有让我的决心动摇半分。当时的寝室八朵小花，神奇的军训将我们牵扯到了一起。我们一起牵手大雨漫步，看着一个个雨里奔跑的少男少女的身影。那样仿佛置身事外，可现在，自己却像是奔跑大军中的一个。

面对理科我无法做到优哉游哉，成绩还是那样够呛。好了，我已经在班导眼里变得一文不值了，就做空气吧。他从没有给过我半点安慰，擦肩而过的瞬间，我想喊他，又发现他的目光从我头顶悄然划过。那一刻的我呆滞了。

那一个学期我很压抑，一个学期末的分班考试如约而至。我在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要离开这！

04新的世界新的煞星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我做到了，如愿以偿的我走进了文科班，来到了拼命三郎老刘的班上。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我的日子会比在理科班的时候还难过，以下是那篇作文对于初见的描绘：

“我是因为高一分班才认识了他。第一次的遇见，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发书认识班主任然后就踏上回家之路。甚至第一天的相见我还有点想发牢骚。那天，雨雪初散，天空中还或多或少夹杂着几片愁云，伴着几许凉风，天还是冷的，大家呼出来的空气还是那样分明。大家都蜷缩在新教室里热火朝天的交谈，用近乎贴面的友好交着新朋友。就在这时，伴着新闻联播进入曲的声音，一串钥匙声急促而来。第一次听到这些，大家都不明所以，开始是一个人笑、然后两个人笑，接着全班都笑了。说道这里，脑袋里不断浮现出红楼梦里那个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王熙凤来了。

他进来了。严肃的面容、紧皱的眉头、略跛的双腿，看上去并不够赏心悦目。这时的自己不经意就出神了想到了张小娴的一句话，不过这里还是被我做了形象化的改编:我是学生，便会遇见他。初次之外，乍然相望都是惊吓。”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形容词用起来怎么都像是在描绘这个“煞星”啊。（扑哧一笑~）没错，他有时候就是那么吓人。

初来到班上的第一年，每天都像是下马威。早上没按时到学校的，罚站；穿奇装异服的，受训；上课期间交头接耳的、吃零食的、玩手机的，拖出来“斩了”。他的暴行数不甚数，肆虐了很久，起初我们都只是怕他，私下里的吐槽也是说他过分践踏学生的人权。

05你很好啊，我才知道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光阴无隙，时光轮轴也依旧那样永动着。也许，有些好，需要时光去发现，有些感动也需要成长去解读。

他依旧是万千男教师中的星星一点，不高不矮，面容也言说不出有什么特别。如果这时候让我再形容他一回。归根结底就是：混沌池水下的澄清倒影。

教育是这个世纪始终聊不完的话题，却越来越少的人能够坚持本心、从一而终。

他还是一样严厉，严苛也不为过。你可以怪他的不够“仁慈”，但你绝对无法否认他日以继夜的兢兢业业。

他不是学生，到班上的时间却总是近乎麻雀的那一个；他没有自习，却总是淹没在晚归众人里。

看着他的背景。昏黄的路灯下，伴着学生的回家大流，老师鲜少，他一个人，一拐一拐，钥匙声一阵一阵。

高三那年，很多老师都循规蹈矩，放弃了很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学生，课堂的氛围，也不再加以管束，开始选择放任自由。

他却没有，这段时光，与其说管束，不如称之为陪伴，因为有他，反而觉得很安心很安心。他几分笑星的潜质也是在这时候发现的。

高三的生活很忙很忙，大家都在奋笔疾书，谁也不敢不努力半分，生怕一个调转头，就被某某某超过了。战争硝烟味很重，与其说是怕被超过，其实也是在跟自己较真。他在例行的进班巡查时总会打断我们片刻。他不在怒目圆睁，他总说他有一辆宝马（其实就是个电瓶车），他总说我们是一群傻不拉几的木桩子。哪有老师说傻不拉几这个词的？老师不应该都是温柔抚慰的“奶爸奶妈”吗？他爱调侃我们，喜欢评论我们的日常风格，喜欢用着朋友的心态跟我们谈心，我们也开始时不时喜欢怼他。比如他大夏天骑车带了个傻不拉几的大草帽防晒，还非得说自己是个西部牛仔。

他的存在就像是旧大陆上的垦荒者。作为学生，我们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的能量超乎你的想象”。听上去有些唯心有些鸡汤，但对于那时的我，却十分性情。他的期待不一定是成绩，他希望我们都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记得他的一次醉酒（是上一届学长学姐们请客吃饭）。他开心的就像个孩子一样。双颊殷红，胡话连篇。那是我们高三的晚自习，真是金贵。他把我们一个个叫出去谈心，当和我聊天的时候他还是那句话：一定要相信自己，我相信你的能力！这句重复说道的对白，在那一刻，那些时刻，真像天使啊，我就这样被从失望边缘拽了回来。平常吧，但那时的我也刚好需要。我没有那么若不经风，我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这份勇气！

06你真的不是天使吗？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还有那次全班火锅pa。随便问一句：你们有在班上集体吃过火锅吗？还是边看春晚边香味四溢的那种。

那是高三的春节，放了一礼拜的假就滚回去上课了。大年初七，还沉浸在年味里的世界，我们也不怎么想学习。答应我们的火锅pa也就这样如约而至。他把自己家的两个锅子，两台电磁炉带来了，还有一包包的丸子、汤圆、水饺等等等等。他任性了一回，想让我们正儿八经的过个大团圆。他准备了很多塑料碗，不停的给我们下火锅，不停的给我们煮饺子。我们一个个盯着春晚目不转睛、交头接耳，不过这次的他没有一个粉笔头刷的过来，他傻乐着看着我们幸福的堆笑一脸。还是那个小模样，看到辽宁台春晚孙猴子出场的那一刻，一个劲的神模仿。他从小就有小儿麻痹，他的乐观是很多人都学不来的模样。他开心的时候你会被感染会忘却他原本也有身体上的残疾。

那次火锅pa没有圆满结束，被教导主任叫停了。老刘这一次难得求人，苦哈哈的请求教导主任让我们把这个年过完。教导主任没有应允，非得让我们把多媒体关了继续学习。这一回的老刘生气了，跟教导主任吼了一嗓子的。那一刻的老刘真帅！不过就这性格来说，这么多年业绩出众却不升职，想知道原因也就不难咯。

去年年初，布鞋院士李小文永远的离我们而去。老刘虽然达不到李小文的学术高度，但这里但就性情来讲极为相似。一只布鞋走江湖，一腔热血断一生。不知如若相遇，他们会不会像伯牙子期那般心灵契合，但至少算是一类人吧。

07那年自以为的浮夸也成了现在的刚刚好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他是混沌中的一点澄清，不只是因为他的治学态度，更是因为他自在放荡的性情。

三年已逝，我们已别。毕业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们的交流仅限于逢年过节时的问候。我感谢他，可我还没有变得更好，我……还不敢见他。

可能正因为这样，他摇曳的背影才这样印象深刻。我多想，多想再凝视久一点他的背影。朱自清的背影写的父亲那般蹒跚那般催泪，而老刘的存在，不是父亲也胜似父亲了。

还记得，他寒冷中永远挺直的腰板；还记得，他在细雨中永远昂扬的身姿。还记得曾经有位日本作家说过：“冬天怎样扮美？就是在寒风中挺直腰板。”

08随心起笔，却没想过写成了这么一长溜

我们老刘，是天使啊

他，老刘，是我三年中最难忘的人，即使摆脱不了时光的诅咒，他在我心中依旧最美。

他严苛过分却胜过仁慈；性情波动强烈却胜过一望无尽的平静下的死寂。他有他的风格，他不完而美，他已足够灿烂千阳。

我又有点想念那首新闻联播进行曲了。

怀念吗？那时我们都有的老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