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平凡人生曲折路(264)

作者: 林木成荫 | 来源:发表于2018-10-09 07:48 被阅读241次

                    第二部

第六十章

              玉米熟了,林新成组亩产超千斤

              人们乐了,小青年们抬起林新成

                                3

林新成正在玉米地里检查劳动力们是否有漏掰的棒子,听到林庆祥喊他,便走了出来,来到几个人跟前问道:“叔,你喊我出来有啥事?"

林庆祥说:“朱书记想给你说几句话。"

林新成就面向了朱书记。

朱书记说:“新成,刚才我听林队长说,你和志强组的玉米棒子都按三斤折一斤计算产量,你觉得亏不亏?"

林新成笑着说:“啥亏不亏呀。我们队长想的事情都是很全面的,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想了。我和志强是近门兄弟,吃亏帮光没有到外边的,关健是别让我队的社员吃亏就行。我组的玉米好一些,志强组的玉米差一些,就这样折算,我组的产量肯定也比他组的产量高。这样折算,他组的社员吃点亏,我组的社员帮点光,结合在一块,对于社员来说,也差不多了。总之,肉烂在锅里,没有到外队人分走。"

朱书记听了也笑了。林新成自己说的话,验证了林庆祥说的话。他切入他的正题说:“新成,让你出来,还是想给你说说我和李站长让你写的两份材料。我想了想,两份不行,得写三份,李站长那一份,就只写玉米的种植和管理的措施,经验和教训,纯技术性质的。公社要那一份,是大会发言的汇总材料,我想在秋后农业生产总结会上,让志强或者队长发言,要写上主导思想,管理措施,战胜的困难,表现突出的人和事,取得的经验,得到的教训。另外加一份,属于通迅报导,我要送到县广播站进行广播宣传。写好以后先都交给我。"

林新成问:“主体对象是写生产队呀,还是团支部?"

朱书记反问:“你认为呢?"

林庆祥接道:“写团支部吧,一来说,这实验田就是以团支部名义搞的。二来说,我这个老队长光荣不光荣没啥,还是让年轻人光荣吧。三来说,建议是他们提的,工作是他们作的,成绩当然得是他们的。"

朱书记表态道:“好,就写团支部。"

林新成也说道:“好,就写团支部,重点突出林志强。"

朱书记看了看林新成,又看了看李朝阳和赵少富,然后走到林新成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写时一定要体现党的领导,体现生产队和群众的支持。我们的任何一项工作,离开党的领导和群众的支持都是不行的。体现党的领导,就是写大队党支部,特别是支部书记李朝阳同志,是如何关心和支持你们的工作的。群众的支持我就不用说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林新成点了点头,其实他心里却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李朝阳关心和支持过吗?他关心的是林志强能不能战胜我,他对我可是一直釆取的敌视和打击态度。但是,朱书记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有他的道理,我就按他的办。

朱书记又说:“写时还要强调,这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胜利,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成果,是学习大寨的伟大成绩。要跟上形势,不要单单的就事论事。这个我想你也懂。"

林新成又点了点头。

朱书记的安排,李朝阳心里十分高兴。不管是哪个生产队搞出了成绩,光荣都是党支部的,党支部的书记是谁呢?就是我李朝阳。林新成这小子,你不是能吗?你想这点子提那建议,劲沒少掏汗没少流,到了关健的时刻,轮不到你出头露面去光荣,你搞出的成绩,受光荣的是我和我女婿。你是生就的狗肉,上不了桌。不管你心里乐意不乐意,结果就是这样。

李朝阳一辈子没有干出什么大成绩,各生产队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突出,因此,公社以上的表扬大会上,从来沒有受过表扬,没有登上讲台领过奖。但他的思想还是能与上边保持一致的,总想为国家多作一些贡献。作为党的一位基层领导人,这一点还是应具备的。在利益面前,应当首先想到国家。因此,每到夏秋粮棉油征购任务下来时,总是要求各生产队要尽量多交。麦季完成全年定购任务,秋季多卖爱国余粮。在保证国家的以后,再保证集体的储备粮,然后是社员的口粮。丰收的时候,社员的口粮,全年人均可以分到但不得超过三百六十斤,麦季九十斤,秋季二百七十斤。储备粮,生产队除留够种子饲料和一万斤生产粮外,其余全部卖给国家。欠年的时候,社员的口粮,每天每人按七两计算,生产队的储备粮再少留一些,也要保证卖给国家一部分爱国余粮。总之一句话,粮食余与不余,都要卖余粮,从社员牙缝里扣,从牲口嘴里掏,也要卖余粮。如果那个生产队长,以受灾了减产了不卖余粮,轻者批评,重者批判。年年这样,极大的影响了各生产队的生产积极性,干部沒心搞好,社员沒心干好。

今天,李朝阳看到二队的玉米长得这么好,他又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向国家多卖余粮的事了,而且要通过二队卖的余粮光荣一回,在公社大会上受一次表扬,上主席台上领一回奖。他趁着大家的兴头对林庆祥说:“我说庆祥啊,我先给你提一个醒,你们队今年粮棉油都丰收了,千万不要忘记了国家,一定要把三百六十斤口粮标准以外的余粮,全部卖给国家。国家国家,沒有国,哪有家?你们的事情要在全公社全县一宣传,余粮卖少了说不过去。"

“那是当然,"林庆祥陪笑着说,“但我们也不能像你说的那样,把每人三百六十斤口粮以外的全部卖给国家。我们全年的定购任务,夏季是一季完成了,秋季我们再卖就是余粮了。往年大队分给我们的余粮任务都是四千斤,今年我们可以交六千斤,甚至八千斤。咱大队八个生产队,同是一片天,同是一样地,同是一个大队党支部领导,要想让我们队比别的生产队太出苔了,我们也绝对不干。我们不是不爱国,爱国也不是我们一个队的事。我们今年的秋季作物长的是好了一些,那是四十多个青年人和全队社员,拼死对命辛勤劳动和科学种田的结果,我们应该先让他们尝到辛勤劳动和科学种田的甜头。如果还让他们象往年一样,每个人一年的口粮只分三百六十斤,其余都卖成余粮,就会挫伤他们的劳动积极性,明年的产量还会降下来。"

林庆祥刚说完,李朝阳就脸一搭拉说道:“看看看看,我就只说了那两句,你就嘟噜嘟噜的说了这么多。你当队长的还这样呢,那群众呢?"

林庆祥说:“群众当然更有意见,常把我们队与外队比。不比别的队,就与你们队相比吧,我们队二百五十七口人,人均地二亩半,还算上那一百多亩不成庄稼的盐咸地。每年公粮四千斤,余粮四千斤。而你们队,人口八十多人,人均地也是二亩半,还没有盐咸地,你们队的公粮余粮都是一千斤。按你们队的这个比例法,我们队公余粮应该都不到三千斤。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啥,说了也没有用,我们队没有一个人当大队干部的,而你们那个小小的生产队,你不但是大队干部,还是大队支书。可社员们在我面前不会不说呀,他们说是你们大队拿我们队的大瞎。今年,你的女婿,俺队的林志强进大队了,你还让我们多交余粮,社员们埋怨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你女婿林志强。"

李朝阳的脸早已气成了猪肝,他说:“这怎么能说是我们大队拿你们队的瞎呢?定购任务是一九六二年在县里三级干部会议上定下来的,那时是按当年的总产量,除去社员口粮,种籽饲料生产粮,剩余部分为国家的。你们队的任务高,是当年你队的产量高,俺队定的低,是当年俺队的产量低。"

林庆祥说:“李支书,六二年到现在多少年了,十二年了,十二年各队的产量就没有发生一点变化吗?定购任务一直不变合理吗?"

李朝阳说:“合理不合理,这是上面政策的事,上面不说变化,大队敢变化吗?"

林庆祥说:“这定购任务是上边定的,上边不说变大队没法变,我们也认了,这余粮可是活的吧。余粮你们大队不用压我们,我们想卖多少卖多少,但绝对说得过去。"

李朝阳非常生气的说:“林庆祥,你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呀,这又是听谁的话了,变成了铁嘴鸭子,给我抬个没完没了。"

林庆祥又笑了两声,然后却很气势的说:“我也没有听谁的话,我也不是变成铁嘴鸭子,这是我憋了多年的心里话,今天也没有想着说,是你先讲起了让我们多卖余粮的话,才让我想起来说。我说出来,也不光是为社员着想,也是为林志强着想,光怕社员对林志强有意见。"

站在一旁的林新成早已憋不住了,特别是听了李朝阳说林庆祥是不是又听了谁的话,就往自己身上联想,更生气了,他除了暗指自己是暗指的谁?但林新成又不好直接给李朝阳怼过去,就对林庆祥说:“庆祥叔,你就别抬了,你定下来就行了。今年咱队秋季交余数八千斤,是往年的两倍,储备粮也留够往年的两倍,其余都是社员的。"

“有你的话吗?"李朝阳看林新成插言了,又来了劲吼道。

林新成也很硬气的说:“咋没有我的话?搞玉米高产实验田的主意是我想的,只是让你女婿林志强支名罢了,这实验田我也领着干了,我为什么不能说话?要是连话都不让我说,材料我也不写了,明年的实验田也不搞了,产量想下来还不容易?产量下来了,省得再为交余粮争来争去了。另外,社员的口粮达不到三百六十斤了,李支书能不能给补够,八千斤余粮,李支书能不能帮助卖够?"

“你咋说话这样別扭呢?"李朝阳气愤愤的说。

“我就这个样,你还不知道吗?"林新成也不示弱。

李朝阳还要说什么,朱书记制止道:“别说了別说了,就按林新成说的那样,余粮数卖够往年的两倍,集体储备留够往年的两倍,剩余的都是社员的。根据其他生产队的庄稼长势看,你们还应是交粮模范。"

李朝阳气得脸上的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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