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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他从未,爱过她

很遗憾,他从未,爱过她

作者: 自由的西西弗 | 来源:发表于2018-12-10 01:02 被阅读43次

    今天点开朋友圈,无意间看到他发的动态,第一条是他在教他的儿子洗头发,第二条是为他的儿子庆生。他的儿子真的已经两岁了,可爱的小朋友继承了他们夫妻的基因,标准的五官,浓眉大眼,很漂亮的小男孩。站在电梯门口的她突然却感到一阵失落。她第一次给他点了赞并祝小朋友生日快乐。她为他的幸福开心,但却说服不了自己不去难过。

    那年小镇上,秋阳正暖,夏色未褪,刚踏入中学,小小的校园,小小的他们——初相遇。班主任安排座位,个头不高的他俩被分为同桌。巧舌如簧,胆大放肆,不高不帅,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由于上学地区不符,她没有课本,而他从不给她看,他是班长,对她分外苛刻,于是同桌时期矛盾不断。终于盼来下学期换座位,她终于不用跟他同桌。

    小小的年纪,时间却没有忘记成长。初二下半学期,她眼里的他变了模样。总是一身西服的他,也风流倜傥,眉宇间满是英气,妙语连珠总带给她快乐,她完全忘了初见时不高不帅的他。青春悸动,少女的心思总是很微妙,虽不懂爱情,但目光所至全是他。年少的喜欢从来不需要理由,的确,她喜欢上了他。而他从来玩世不恭的神情,她不明所以,喜欢的小心谨慎。少年知或不知已不重要,因为他已开始爱意萌动,而对象是班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他的时间不再留余给她。

    少年懵懂,他的喜欢得到回应,却也速速收场。而她的喜欢依旧不明不暗,默默无名。少年依旧与她嬉笑说闹。但多少年少的喜欢在暗自神伤中擦肩而过,且少年驿动的心并未为她停留。他爱上她的好友,数日追求他得到回应,牵手走过的校园的每个角落,宣告着属于他们的爱情。她的悲伤和失落,如秋日的寒风吹过,刺伤的却是自己。而所有的失望似乎从不单独出现。热恋中的他俩换为同桌,且就在她的正前方。每每抬头,她都看到他眼中望向女友的欢喜,以及两只紧握在一起的手。他的快乐,从此成为她的悲伤,如夏雷,如冬雪,在她心间劈开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中考将至,她的好友为备考与他分手,态度坚决。而他却已深陷其中,久久不能平复,从此成绩一再落后。她的想法他早知晓,他说,她永远是妹妹,而她所要,却从来不止如此。她从未走远,用她的方式默默陪伴,爱的卑微而屈就,遗憾的是即便如此,她从来不是他所爱。花落有意,奈何流水无情,此番时光,她的爱亦只好付于时光。

    又一年九月,她去读高中,他去读职中。从此目光所及也见不到他,而心心念念却依旧是。拨通电话,她却无言,而他已知晓是她,礼貌而简单的问候,却也让她心生欢喜,往后的每一天,她总期盼相见。东山口的大榕树,她曾等他来,并送他离开。那年十五,她仍然渴望走进他心里。

    转眼即逝,高中生活似一列火车,开往远方。没有刻意等待,也没有非他不可,但心里的结总也打不开。高考前他开车带他们去放松,却因小小的分歧不欢而散。漫长的夜迟迟没有睡意,第二天语文考试,她半睡半醒勉强答完。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高考正式宣告结束,跟舍友唱歌喝酒最后一聚。唱累了,喝醉了,生平第一次她醉到失去意识,胡言乱语,亦歇斯底里。听闻,舍友根据她醉意中喊出的号码,叫来了他。他死死拉住他不要离开,他搀着醉到不省人事,还一直念叨着他名字的她到了房间,在她的恳求下,或许他心软了,看她睡着才离开。

    她在所爱之人面前丢净颜面,羞愧难当,思前虑后,竟成心病。她的母亲在高考前动了手术,她回家照顾妈妈并尽可能帮助爸爸。她感冒头晕,另附心绪纷乱,一场小病竟压倒了她。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她还在病床上,而心里除了担心妈妈,有关他的情绪并未减少。虽羞愤不已,偏偏心中仍想见他,晚上总是梦到他来看她。

    恰好有朋友告诉他关于她的状况,晚上九时许,他下班了,平生第一次打电话过来说要来医院,她拿着手机的手颤抖不已,连连说好。挂断电话,内心又喜又乱,她不想让他看到她不修边幅的模样,但每一次,她都无法以最好的形象出现在他眼前。她匆忙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借着灯光,在手机屏幕上照了一下自己的模样,虽不满意但亦无法,跑到病房外的走廊口去等他,不久就看到熟悉的车牌号,看着他停好车走过来,她竟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心在突突地跳,脸也涨红,手心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呆呆地站在哪里,看着他提着一箱礼品走过来,他笑着打趣,“哎呀,你这还怎么跑医院去了”,她语塞不知说什么,笑着去接他手里提的东西,他说他提着就行,她硬是要了过来,好重,几天躺病床上,身体无力,她只觉得礼品好重,强撑着提回了病房,进病房门的时候他与她的爸爸站在一起,她才发觉他跟爸爸一样高。她坐在病床沿上,他坐在椅子上,面对面,天南地北聊了一个多小时,都是一些细小的事,她却心里极欢喜。亲自送他出去,依依不舍,看着她依恋的眼神,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离开。站在走廊口,目送他的车出了医院门淹没在车流中。那天晚上,虽然强撑着坐了很久,腰隐隐的痛,但她睡的很安心,以后的几天里,她的脑海中一直是他微笑的眉眼和温柔的话语,走路都嘴角带笑。许是心情好了,身体也很快恢复了,三天多她就出院回家了。

    出院前一天,她莫名地想给他写封信,想对他不计前嫌来看他以示谢意,更觉得以后或许不会再见想用此留住回忆,当然只是写给自己看,把心事付于笔墨,并未想过能给他。但最终经朋友之手转交给他了,然后被稀释的尴尬又横亘其间,她早该知道,不能对他抱丝毫奢望。

    命运弄人,要共同去参加朋友的谢师宴,而且还是坐着他的车去,在他面前,她的尊严已碎裂满地,其实他毫不在乎,她却还想死撑。那天宴席还未结束,他说家里有事先回去,等结束后别走他送她们。她还在猜是什么事,傍晚他忙完来接她们,坐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副驾坐了一个姑娘,从后排只能看到高高束起的马尾,还有洁白精致的侧脸,朋友打趣试探他,他并未说什么,倒是副驾的姑娘说以后不会管着他,声音美好而柔软,很动听却透着一股坚硬的力量,她坐在后排偷偷的打量,心中已有答案。

    她跟一个女朋友从镇子上下车了,本来可以顺道将她送到门口,但她知道她必须下车。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她有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尽心守护了好多年的心爱物,却被别人毫不费力就拿走的心痛,她无力地蹲下来,难过漫过眼眶无法自抑,她抱住自己蹲在地上,想把所有难过压回心里不要外现出来,可眼泪却不听话地往外掉,朋友蹲在身边抱住她,安慰她要好好的,她的坚强在朋友的安慰下终于崩溃。与朋友分别,一个人步行回家,她觉得自己像只流浪狗,这么多年固执地认为他会是能带她回家、给她温暖的人,然而自始至终,只是她这只流浪的小狗错认了主人,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卑微屈就的流浪狗,他喜欢的是高傲美丽的流浪猫。

    又一个九月份,她背上行囊去远方读大学,而他留在故乡工作,国庆前不久,他告诉他婚期,平生第一次问候她,并让她回家坐车自己小心。她看着他的消息,半天呆住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请了假要去参加他的婚礼,妈妈问她是去看他的开心还是看自己的难过,她一时竟答不上。终于,她没有去,而他在婚礼当天出了车祸,开车去县城带新娘补妆,途中为避迎面而来的大货车,他猛打方向盘翻到了路边,虽然降低了伤害度,但他依然伤的很重。

    新婚本是良辰美景,为何他却要遭受苦难,得知消息后如坐针毡,她悔不该自己没有去,好想在他身边陪他渡过难关,而她有何身份呢?拨通他的电话,她哽咽的问不出话,只听他说了一句好着呢,然后电话就被传到了别人手中,她挂断电话,心疼到无以复加。往后几天,看着他偶尔在网上的动态,心也跟着起起伏伏。大学毕业往回搬东西,她发现当时傻乎乎为他祈福所折的星星还在盒子里,他当时26天康复了,她折了26颗。那曾重复了26个一心一意的的心愿,她端详许久,放在了行李箱中。

    后来的他们,每年年末都会聚一聚,他与妻子生活并不幸福,每日大小矛盾不断,吵架摔东西家常便饭,过早走进婚姻,磨合期便只能在婚姻中去进行。几杯酒过后,他也吐露衷肠,从小不服管教,婚后他便只想逃离,爱情里拥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而婚姻里只有眼前无休止的苟且,现实的残酷像极了一个个无形的耳光,抽的人无处可逃。互相折磨不如就此止殇,但离婚又岂是一句话的事,看着怀中沉睡的孩子,他又于心不忍。

    她看着他的纠结与难过,心痛无言,她告诉他无论何时,只要需要,她一直在,如果他离婚了,她便众叛亲离,不畏流言陪着他面对生活的琐碎无力,他将头埋在瘦长的手掌中,一直对她说着对不起。生活没有结局,但故事总有休止。整整四年了,他没有离婚,孩子已经两岁多,经过了这么多,关于他俩不和的事已鲜有听闻。而她的执念仍不让她靠近任何人,梦里他还时常出现,且梦里的他,经常眉目含笑,快乐的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她想,他的生活许已走上正轨,往事虽不堪,但未来仍可期,而她,亦该放却执念,从容前行。

    翻到他的消息 ,看到他去了外地,她还是会想他去外地有什么事呢,最近可好吧,她欢喜他的生活可以如世间所有平凡的夫妻一般细水长流,平静美好,却也仍然遗憾自始至终,他的幸福从来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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