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咒骂声的是拭歆信息送达的提示音。
什么时候吃晚饭?
不想吃了,你自己去吧…
字还没有打完,我突然发觉,他怎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对几个小时之前我愤怒而去的事情竟没有丝毫记忆。在他的时空里,过问我的吃喝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关心,经常拿它做筹码向我展示他有多么关心我而我有多么不在意他。
我有点惊慌和很少很少的愧疚,于是不回复,在校园里无目的游走,一点一点地走,说不定可以碰出的几个精妙的词汇,一会还可能组成一首诗。
拭歆打来电话,我按掉,他再打,再按掉,并调成了静音,专属他的铃声是宫崎骏猫的报恩的音调,很跳跃欢快,此刻却如此刺耳,第三次打来的时候,我任它一直响着,最后变成了一个未接来电,很讽刺,我突然很厌恶。
真的觉得很无辜。
拭歆在心里说。
你变得太快了,我一直是一个坚强的男生,认识了你,我就经常哭泣,甚至在你面前哭泣,我真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件事情来完成。我不是变得太快,使我们的节奏根本不一致,轻音乐和摇滚的混搭是多么多荒唐。
我略知他的心声,但是厌恶感散不去,不纯粹是他带来的,是整个环境。
嵇宜她很骄傲的对我说,我有了一个孩子,我一惊,她又在给自己加戏了?她曾对我哭诉,她幼时被恶狠狠地强暴,先后喝过三次毒药,得过精神分裂症,严重到要被捆绑起来…可是她还如此生机勃勃,对男性有无限的欲望。
我不能要他,我的身体好虚弱,把他带到世上比我把他解决掉要残酷很多吧?
几天后,她又颓丧地征询着对我说。
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在心里说,你和我无关。
转过身去,我的意念在疯狂的的呕吐着,转过身来,她殷切地凝望着我,想我去安慰她,我一言不发,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去慰藉她这样一个淫乱并且不负责的人,我心里咒骂着她,你根本不是人,你知道你的孩子的父亲是那一个吗?真可笑!
我已经两天没有和拭歆联系了,他只是一直确认我是不是存在,至于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并不关心,至少我是这么感觉的。
一条新短信。
我两夜没有睡着了,你怎么了?
你只强调你的感受,为什么要问为什么,而不是给一点纯净的安慰。
又一条新短信,没兴趣看了,不想听她的呻吟。犹豫了数秒,还是瞥了一眼,也许还是那些没有新意的质疑,打开,不是他的,是苭苭的甘霖一般的信息,只有两个字;
茆茆。
停住,僵硬,我开始柔软飘飞,轻轻和她对话。
周围的热度冰冷升温,黑夜渐长,白昼生命的长度渐渐消耗,仇视变成疯狂的贴附,相合的假象终分崩离析,惊诧的变化我措手不及。一切都在变化,从低落到高涨,又遇到新的窘困,每个元素都有了新的舒张,同时也有了不计其数的脱落的死的细胞。我们虽然都还在,可已许久不去对话,生活有各自的分枝,会面匆忙而逝。浓缩的一颗,泡开,溶解,半透明的溶液有了流动的质感,饮一口也并不一次咽下。
不只是沉溺血腥的刺激,从抹茶中尝出海鲜的味道。
突然有一只手在我的肩部猛烈地拍击,原来是拭歆。
怎么在路上发呆,我一直在找你。
我转过身继续走,他拉住我。
你怎么了!
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不要!为什么?
我没几天可以活了,让我安静会吧。
我盯住他,拭歆眼圈微红,五官都拧结在一起,他用手臂擦拭了他的眼部,抽泣着说,不可能!我不信,你骗我吧,你每天都吃那么多,说那么多,写那么多文字,不会死的!
我无形的大笑,没有声音没有形态,在他看来我还是呆呆的凝望他,我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话呢?
他见我不回答,不停地自言自语,我要问苭苭,她一定说你是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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