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敏抱着碟片来到客厅的时候,栗景阳已经收拾停当,见到她进来,接过那花花绿绿的碟片,放到了一边,催促着她走:“滕敏,你爸爸说了,要我们快些回去。”这样说着,就把她的行李包背起来,往门外走去。
腾敏看着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娇嗔着,却又无可奈何地跟着走出了家门。
这次,心有余悸的腾敏坚持要坐出租车回去。栗景阳没有反对,上午的事情的确给这个年轻人打击不小,坐出租还是安全些,再说,腾敏早已经把钱给了人家。
司机是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特别健谈,妙语连珠,滔滔不绝。自称是东北那疙瘩的小品王赵本山的徒弟,“你们这次坐车是坐对了,拿着坐车的钱,还余外看到了赵本山师傅的真传演出!”他开着车,信心满满地说。
栗景阳和腾敏坐在后排,两个人专心地听着这个开车师傅的自说自话,都不作声,车里就是一个人的演出,两个观众的剧场。故事像开心豆一样,给人带来一波一波的开心快乐。
“这个故事很单纯哦,没有什么神秘……”他突然地降低了声音,这样的故事开头让两个人顿时集中了精力,“市长在开会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情人的电话,要他马上赶到,有要事。于是,他让司机开车赶紧地往情人家里赶,可他还是感觉慢,就让司机坐到了付驾的位置,自己开车,这下子,车一下子上到了230码,严重超速。市交通局的干警在执勤,看到一辆车风驰电掣,严重超速,就派了一辆车追赶过去,结果一会儿,那交通警察灰溜溜回来了,局长问,是什么样的官员,这么大的胆子?交警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多大的官,反正市长在给他开车!”
这个故事就像怪味豆,麻辣甜香,五味俱全,而又让人回味无穷。腾敏咯咯地笑出了声,栗景阳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车里的氛围开始缓和了些。
车子开出了市里的时候,栗景阳看了看表,是三点半,他估计了下,如果把腾敏送到家,自己回到家的时候应该是六点多些了。
这个时候,阳光已经收敛了很多,街上的行人从容不迫。
腾敏可能是累了,身子慢慢地歪斜到栗景阳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栗景阳不敢动弹,直着腰板,怕惊醒了这个熟睡的女孩儿。开车的司机也不说话了,专心地开车,车在公路上箭一般地奔驰。
……
天暗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魏县地界,出租车在朦胧的天色中疾驰,仿佛一条鱼儿在大海上自由地游。出租车司机可能已经累了,眼睛盯着前面的路,一句话也不说了。栗景阳身体酸痛的不行,可还是坚持坐着板正,双臂轻轻地托着着腾敏,仿佛拥抱着易碎的文物,轻不得,重不得,只能谨慎小心的呵护着。
突然,一阵紧急刹车,车窗外疾驰过一辆大货车,响着震耳的鸣笛声呼啸而过,留下一片雾霭烟尘。出租车司机停下了车,掐了烟头,狠狠地掷出车外,“他妈的,没长眼睛!”他回头望着远去的大货车大声地喊道,全然没有顾及到后面还有两个年轻的乘客。
腾敏给这变故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对自己躺在栗景阳的身上这个事情,显然没有太多注意。
“你,你醒了……”栗景阳有些耳红面赤,小声地说,用手去掰开她的胳膊。滕敏却不买账,看看没有什么事情,依旧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车子在夜色里开得飞快,魏县县城已经到了,两边昏黄的灯光,让栗景阳、腾敏从懵懂中醒过来。“我要到家了,你……要不要去我家里看看……”腾敏问道。
“我……”栗景阳想答应,可是想到还有五十里路要走,天色又这么晚,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们会见面的,你什么时候回去?”栗景阳故作轻松地说。
“我回家陪奶奶,可能一两天吧?”腾敏盯着栗景阳说。
栗景阳虽然没有见到过腾敏的奶奶,可是他仍然感觉自己应该什么时候去看看这个老人,仿佛自己和腾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说不清道不明。
“我不一定什么时候我就回市里,到时候记得找我哦。”说着,腾敏就走下了车,冲着栗景阳挥了下手。
栗景阳看着她在路灯下的模样,心里开始泛起不舍。
可是出租车没有停留,一会儿就冲进了茫茫的夜色中。
野狐村距离县城五十里路,晚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偶尔有辆车呼啸而过,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寂静,只有出租车的马达声,鲜明地传进栗景阳的耳朵。
栗景阳静静地坐在后排,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腾敏坐过的地方,那里依然散发着一种女性的芬芳,仿佛那腾敏生在了自己的脑子里……也许是太累了,不大会儿,栗景阳就闭上了眼睛,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只狐狸在对着自己笑……
栗景阳给司机唤醒的时候,他仍在做着一个和狐有关的梦。走下出租车,栗景阳感觉到一阵清爽,夜色朦胧中的村庄已经睡着了,偶尔的几声犬吠仿佛是睡梦中人的呓语,如同轻丝滑过,马上就没有了一点声响。一辆车从栗景阳的身边开过,灯光晃过路边的一块儿碑样的水泥板上用白石灰简陋地粉刷着三个有些模糊的大字:野狐村。
栗景阳的家在村子西头,走下道口往前走二三十米就到了,还没有走到门前,家里的那条大灰狗就叫了起来。
“灰子,不要叫,……”栗景阳一边朝着狗呵斥着,一边拍了拍门。不一会儿,屋子里的灯就亮了。嘎吱一声,屋门打开,走出了位女人。“是阳吗?”她好像早料到了是栗景阳,一边向大门走一边问道。
“娘,是我,我回来了,”栗景阳赶紧地回答。
“怎么回来这么晚,到哪疯去了?”女人责备着,打开了街门。
栗景阳随了女人走进院子。院子不大,中间是一片空地,边上种了些丝瓜,丝瓜苗在屋子里的灯光下显得呆头呆脑。
屋子里的灯很亮。栗景阳把包放在凳子上,脱下外套。跟进来的女人赶紧地接过来,放在椅子的靠背上,“饿了吧,我去给你热饭。”女人说。
“不用,你快睡觉吧,我不吃了。”栗景阳感觉好累,——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他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就在栗景阳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藤下狐言:
西北小城的日子是一种曼妙的时光……
看到好多谈到诗与远方的,遗憾的都是在语言里,在梦里……
看到一个微友的空间,知道了是为了看海,才到了广州去生活做事情,我觉得感慨,不由得想起了同学H大学毕业后,考到了川大做研究生,问起她的动力,她笑着说:听说成都的小吃很有名……
是啊,我们是不是该问下自己,我们该为了什么去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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