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2018年  4月14日  星期六  大风

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我们是一群刚刚成年的大小孩，聚在一起度过了整个青春。
他是一个长了我们几岁的成年人，陪我们度过了整个青春。

有一天，他对我说:“我可能要走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回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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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上，校领导致词。说雕刻这条路必然漫长艰辛，中途会有人退场。但坚持留下来的人方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在台下的我不明白，也没想这么多，想要的很简单，和所有的人打好关系，好好学习。于是有预谋的结识了他，因为是班里年龄最大的，理所当然成了班长。

他是班长这一点，是我决定搞好关系的重要因素。

要知道，从小学到初中，我身边都是三两个至交好友相互依伴。但班主任在毕业前和我说人际关系是能否在社会存活的条件之一。像我这样性格孤僻，固执的人会招人恨。

好吧，所以我决定在新的环境里好好经营人际关系，修炼自身。但离开自小生活的城镇，来到车水马龙更加繁华的市中心，让我很不安。要如何去广交友，更是一窍不通。

刚开始我和班长只限于普通同学关系上的交流，接触的不多。

后来他成为了小组的组长，我才更加频繁的找他问题。那时候的我笨的无可救药，他尽职尽责的教我。但时间久了，他会点着我的脑袋愤愤的说:你怎么这么笨！

每当那个时候，我都只能干笑。然后依旧一窍不通，依旧往他那跑。他呢，也只能认命的教。

关系似乎就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但也可能是从那时候开始，就注定了我们有牵绊。

那是开学没多久，像平常一样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冲出个陌生的老人，抓住我的手让我叫奶奶！我懵了，奶奶走了三年了。这个人我并不认识。

那天晚上，爷爷说厌倦了每天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子里，想找个人陪伴。于是不久之后，爷爷谈恋爱了。

作为小辈，我并不能阻止长辈的决定。那怕奶奶走的时候现在的家还是一个空框子，依旧住在当时矮小还漏雨的土房子里。

如今这个新来的陌生人，占据了爷爷身边的位置，占据了我们一家人辛苦建造的大房子。以老伴得身份，占据的理所当然！

在那之后冬季的一天，窗外飘着鹅毛大雪。我就这样呆呆的看了许久，然后跑到班长旁边哭。

我和他说新来的那个人，和我的奶奶。

记得那时也是这样的一天，全家人都在午休唯独不见了奶奶。当我找到奶奶的时候发现她一个人坐在拆掉的断壁残垣中，一刀一刀清理着砖头上的石灰。

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天空飘着雪，打湿了她的头发。我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到手掌上的雪化作雪水攒了一掌心，她都没注意我的存在。认真的为我们未来的新房子努力着。

现在房子建成了，奶奶却先一步离开了我们。留下爷爷，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

多年后，我知道不该阻挠爷爷的选择。如今又临这样的雪，我却在班长面前泣不成声。

此后，除了日常嫌弃我蠢笨之外。他会在我有各种烦恼的时候在一旁静静地听，然后递给我纸，擦擦满是鼻涕眼泪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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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最初的班长在我们眼里成熟的足以产生距离感，技能样样精通也显得高不可攀。但在某节课，从他突然坐在我前方的桌子上百无聊赖的摇晃那双大长腿时起，我才算开始真正的了解班长。

他那时没有拿毛笔和纸，所以跑过来看我画画。一会儿这儿不对，一会儿那不行。整节课都是他的唠叨声。

我以为这种事仅此一次就告终了，谁想他下一次依旧没带。我盯着他，反而一脸无辜的告诉我。

太贵了，没买！

后来干脆连人带东西都搬到我旁边来，老师在上边认真讲课，我认真听。

他支着下巴眼神四处乱飘……仿佛在告诉我:好无聊，快来陪我玩。

对他无言的耍赖没抵抗力，我妥协了。

老师在上边认真的讲课，我和他在下边各种写字聊天，玩成语接龙……

接触多了，关系也就更好了。我开始为他挑选生日礼物，安静的陪他吃一碗简单的长寿面。

也许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了，成了彼此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曾这样想过……可看到他和其它关系好的同学打闹，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我也曾想在他那里我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相处之中当然不可能都是美好，我们也会因为我的无理取闹或他的情绪欠佳不欢而散。庆幸的是，第二天就可以相视一笑泯恩仇。

就和小学时期最要好的伙伴之间的状态，一模一样。但是时间久了，身边朋友开始用暧昧的语调描述我和他。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我和班长之间没可能！

青春期是个很奇妙的阶段，少男少女们都期待有一段美好的恋情，似乎来往频繁的两个人都一定会是情侣关系。如果没有另一个人，我可能都要期待一下。

就是有了这样一个存在，让我清晰的认知我和班长之间的关系。当然，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我和班长来往更加频繁，在无数人的眼睛里闪烁着爱的小火苗。

我们也好像没否认一样，互相为对方过了四年生日。期间我会给他搜刮各种好吃的，给他买早饭，陪着他做东西。他……他依旧会给我解决生活中的各种过不去的坎。但不同的是戳一下我就算打招呼，时不时暴力相向。外加给我起外号，然后人尽皆知，导致全班叫的不亦乐乎。又常会一言不发的来到我身边，直到我抬头看他，然后霸道的抢耳机。

由此，我才算彻底了解他的幼稚。作为反击，我偶尔管他叫大叔，傲娇的指使他做苦劳力。

尽管最后都是我的工作，但他一般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我们的日常，有点小温馨，有点小暴力，有点，相濡以沫的感觉……

那时什么地位的思考已经完全不复存在，谁都不可能成为谁的唯一。我们的未来，毕竟会有相伴走更远的存在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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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过去了，我们这个班由起初的二三十人散到仅剩的十人。我达到了最初的目的，和还在的，走了的所有人关系都不错。

还记得校领导说过的话么？在这里，注定会有人忍受不了煎熬寂寞而离开，留下来坚持到底的，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班长幼稚，但懂得依旧比我们多;班长耍赖，但是知分寸;班长不学无术，但认真起来无人可比;因为班长比我们大，比我们学习的时间长，比我聪明。

四年里，我长大了，有进步了。他也成长了，有方向了。

后来我才知道，从一开始他出现在我面前桌子上的时候就已经选好了他的未来。我一度担心他的成绩下滑是和我这个笨蛋待多了。原来，是他自己志不在此。

所以第四个生日，第四个年头。他对我说:

“我要走了。”

在这里的人走走停停其实并不意外，我站在原地看着同学一个个离开，只不过现在轮到了班长。

他说的也对，年纪比我们大几岁的他没时间继续陪着我们过青春。总要先走的。

太过美好会让我忘记总会有分离的一天，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才陪他过完第四个生日。
我的那个生日，你还会在吗？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