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03年,我在一家书店当营业员。
很久以前,我的愿望就是开一家有着大大的窗户的书店,卖书也卖快乐。
现在,愿望成真了一半。在不是自己开的书店里,卖书。而快乐,谁知道呢?
冬日的午后,坐在窗户前读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有阳光洒在身上,这种感觉应该就是幸福吧!幸福的人,应该可能贩卖快乐吧?可是,这个曾经那么鲜明深刻的愿望,其实已经明白它只会渐渐的成为一个幻想。我不知道那个属于我自己的书店,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才会开张。后来,我也终于明白,一个人的愿望和结果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命运和机遇总会摆布一个人的人生,让它和最初分道扬镳。后来,这个让我感到难受的词语,后来,真的让我明白许多。
上午的时间,人不是很多,经理有事出去了,一个人抱着一本小说在窗户前面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这里便成了天堂,只可惜,这样的时光并不持久。
门口的地上出现了一道阴影。我抬起头,一个男孩子走了进来。不情愿的放下那本书,我站了起来,那个男孩走到我的面前:“请问你们这儿招营业员吗?”
书店靠着一所学校,时常有学生为了体验生活或赚取生活费而来应聘。而我们的书店规模并不是太大,经理再加上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是学生吧?”
“我看起来像学生吗?”
我笑了笑,“对不起,我们这儿不招人。”
“不招啊!”他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这是一个直接的男孩子。我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大约一七五公分,体格中等,穿一身休闲服,运动鞋。目光和他对视,他笑了一下,一股阳光感觉刹时散开。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想走。“哎”,我喊住了他,用手指了指南边的一个超市,那儿立着一个牌子“招营业员”,“你可以上那儿试试。”他又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脸,“谢谢”,转身向南边跑去。
隔了几天的一个下午,天气有点阴冷,路上的行人较往日少了许多,半天的时间,进书店的人也屈指可数。这样的天气,人们都喜欢窝在家中,没人会和自己过不去,和瑟瑟寒风亲密接触。经理沐姐也在店中,她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对我很好。没人的时间,我们俩一人抱一本书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沐姐看的是一本《爱上咖啡滋味》,她边看边读里边的那些触动人心弦的句子,终于,忍不住说“我想喝咖啡”。
“我去买”。我站了起来,“顺便活动一下。”
“好,慢着点,不用急着回来。”沐姐随意地说,话中透露出她的关心。
紧了紧衣领,我走出了书店,空气里掺杂着冰冷的气息。这样的天气,真的适合窝在家中,捧一杯热茶或咖啡,好好的享受生活。
走进那家超市,“欢迎光临”,店内的营业员高声喊着,听声音有点耳熟。向声音的来源望去,是那个男孩子。看见我,他笑了笑,我也笑了笑,就走到饮料区,挑了一盒速溶咖啡。
拿着咖啡走到收银台去结账。
“你好,我叫许浩,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听到这句话,心里有点讶异,讶异这个男孩子的行为。
“陈小想。”
“很好听的名字,我喜欢。”
心里有点懊恼,为他的话。
他看出我的不满,圆场地说:“真的,你不喜欢你的名字?”
这个人,我瞪大了眼看着他,叫我怎么回答。他的话问住了我,让我回答不行,不回答也不行。
“你经常这样和女孩子搭讪吗?”
“不,我只和你这样的女孩子搭讪。”他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个可恶的男生。
“开个玩笑,不要生气嘛。”他把我的咖啡装进袋子递了过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故意露出无辜的表情看着我。突然想笑。很久,没有因为一个人而想笑。能认识一个人自是有缘,反正他也不是讨人厌。
走出超市,天边竟然出现微红的落霞,落日的余晖,我喜欢这时的太阳,温暖而又不耀眼,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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