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岳父学打铁

作者: 唐家小痴 | 来源:发表于2018-12-21 08:03 被阅读17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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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人是个铁匠,以打造锄镰锨镢等农具为生。

要知道,打铁是个十足的力气活儿,身强力壮时倒还不觉得什么,但随着年龄的增大,老丈人抡起大锤来,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媳妇儿心疼她老爸,就劝他放弃这力气活儿,让我们来养他,可无论怎么说,老人家就是不肯听,他总说,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只要还能动弹,就尽量不去麻烦孩子。

唉~,遇到不听劝的老爸,就连一向能说会道的媳妇儿也是没了办法,只得让我闲了的时候,去帮着抡几下大锤。

第一次去帮忙的时候,老丈人还挺高兴,细心地指点我抡锤的要领,指导完了,就让我实践一下,于是,他引锤,我跟锤。

什么叫引锤?什么又叫跟锤呢?顺便普及一下:

小作坊锻造铁器时,师傅左手用火钳固定住烧红的铁块,右手拿着小锤当做指挥棒用,小锤敲哪里,徒弟的大锤就要打哪里。小锤就叫引锤,大锤就叫跟锤。

开头几下,我打得挺好,老丈人也很开心,还不住地夸我孺子可教,可这大锤真的挺沉,抡不了几十下,胳膊就酸得不要不要的,自然而然地,也就跟不到引锤的点儿上了。

一锤走偏,正好砸在老丈人左手的火钳上,火钳上夹着的铁块顿时崩得飞向老丈人怀里,他本能地跳了起来,身手敏捷得就像年轻人一样。

检视了一下,幸而只是烧坏了衣服,但也把他吓得够呛。

我不住地道歉,老丈人惊魂稍定之后,耐心细致地帮我分析原因,说我这都是因为缺乏锻炼的缘故,多抡些日子会好的。

第一次打铁失败以后,我回家做了深刻反思,认为老丈人说得很对,抡几下大锤胳膊就酸了,不是缺乏锻炼还能是什么?

我这人比较谦虚好学,确定了原因以后,特意去找了一把大锤,每天下了班,就在院子里练习抡锤方法,为了把握准头,我用生石灰在地面上布满了无数个白点,这些白点就是我手中铁锤的目标。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锤艺果然有了长进,但锤艺长进的同时,也把好好的地面给砸得坑坑洼洼,媳妇儿里进外出的,好几次都差点崴了脚,若不是因为我苦练抡锤本领是为了帮她爹,她早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了。

自觉练得差不多了,就又去了老丈人那儿,这回我拍着胸脯保证决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

老丈人信了我的话,把大锤郑重交给我,照例是他引锤,我跟锤。

我的苦练果然给我挣来了面子,一口气儿打了两把镰刀三把铲子,感觉胳膊还是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老丈人体恤我,让我回去休息,我说打铁都要趁热呢,趁着现在胳膊还有劲儿,咱爷俩再打几把铲子。

老丈人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于是乎,两个人继续大锤小锤你来我往。

为了显摆能耐,我把大锤抡得越来越快,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声也越来越密集,老丈人手里的小锤被我拖得越来越跟不上趟了。

都说得意容易忘形,这话一点不错,我越打越兴奋,结果一锤砸在老丈人的小锤上,反弹起来的小锤,又不偏不倚地正中他脑瓜子,登时把他打了一个仰八叉……

他爬起来摸着额头鼓起来的大包,往死里骂我,把我骂得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回家见了媳妇儿,我老实交代了我的“罪行”,她戳着鼻子骂我,骂了足足半个小时还不带重样的,一直到骂得累了,才指出了问题的实质,那就是:年轻人要学会稳重,不能与老人拼体力,拼速度,我这么做根本就是欺负老年人。

我想了又想,觉得她说得很对,我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争取日后把打铁的各项事项做到尽善尽美。

几天以后,我再次到了老丈人家里,他老人家正在打造斧头,我拿起旁边的大锤,就要帮他。

可谁知,老丈人吓得把小锤一扔,嗖嗖跑进屋里,“嘭”地一声把门关上,他隔着门缝,战战兢兢对我说:“女婿啊,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遗产早晚都是你的,你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

老丈人这话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想问问大伙儿,他这番话到底几个意思?谁要是知道,请赶紧告诉我,别让我在风中凌乱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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