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慢慢长大(上)

作者: 圆宝w | 来源:发表于2016-01-17 16:33 被阅读148次

    我走在十九岁的道路上,不食江湖烟火,前路迷茫,一无所有。

    他的人生起起伏伏,终于尘埃将落,那个年龄该有的,他应有尽有。

    在我们之间,相差的是将近二十年的距离,是太多的经验阅历。

    我们的世界毫无关联,我们的生活却应,“藕断丝连”。

    只是因为,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

    第一次见他,是在大一新生与辅导员的见面会上,那时候,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没带眼镜,所以他长什么样子,他看上去有多大,我并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看了看他身体的轮廓。听他因为赶时间快速的讲话,他东扯西扯,天南海北。似乎说什么“我没啥事就看看你们的朋友圈啊,这个同学考试没考好,恩,发个图表示一下痛苦。那个同学去哪哪哪逛去拉,回来发个美食图,显示一下这幸福,又有同学,失恋了,这不行了,在圈上宣泄一下伤感……还有同学屏蔽我哈,不给我看,没关系,在别人的圈上我照样知道你们在干嘛……”他的声音并不粗,是那种清脆的磁性。听声音,看体型的话,是个中年人。我也没怎么太在意。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可是那种声音,我却隐隐的记下了,那是一种很新鲜,很活泼,甚至是俏皮的感觉。

    不久,因为我们本部的澡堂设施坏掉了,我的一个同学小翠就得去北一区洗澡。洗完澡她回来,拉着我笑了半天。她说:你知道我有多傻不,那个北一区也真是的,我咋知道澡堂子在哪啊,结果我去赵伟的办公室找他,到那看了一圈,哎,尴尬啊我,居然看错人啦,问一男老师是赵伟不。你猜怎么着,那老师当时就傻那了,然后旁边一老师脸色铁青的转过头来,对着我说,‘赵伟在这呢,上次你肯定没有好好听我说话,记不住老师的样子,就该拍下来,拍下来你懂不。’而我,则是一脸茫然,问小翠“那个,赵伟是谁。”小翠像是盯着傻子一样盯着我“元元,你才是真没听课啊,挨导员说的咋就是我呢”“哦,导员啊,我知道了,你接着说,然后呢”“然后?哦,对,其实这个赵伟老师还不错啊,挺认真的告诉我了我,澡堂子在哪。”小翠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在哪愣了半天,然后不知怎的,突然想哈哈大笑:“嘻嘻,这还要拍下来,太搞笑了,话说这导员怎么啥事都管呢,为学生服务啊。哈哈。”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像是个疯子一样。

    他兼教我们的大学生心理课,我渐渐看清楚了他的相貌,年龄。三十六七岁的样子,平头,带着一副普通眼镜,个子不太高,微胖,帅倒是不帅,年轻也不太年轻,给人一种成熟稳重中透着活力的感觉。说话有种与众不同的幽默与犀利。他的作风特有派。初见他的第一眼,听他的第一堂课,我马上把他和一个人联系在了一块,俞敏洪。

    我对他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不可否认那种十分接地气的语言,神态吸引了我。骄傲但不自负,和那些演讲者的感觉很不同,他说话的时候甚至像一个市井的段子手,那是一种十分平等的感觉。比如他给我们讲他的爱好,自学太极,对打太极的痴迷。他和他的好哥们的年少经历……调侃的语言隐约的带出来了他自己来京闯荡的不易。“我来北京之后就觉得谢谢这两个字变得普遍了,没那么珍贵了,你说你在银行办点事,等好久,费了不少周折人家才给你办,然后你说谢谢,去餐厅吃个饭也要说谢谢,说那么谢谢干嘛啊,你不累啊,反正都习惯了哈……”“我就不理解了,说什么要感谢伤害你的人,他给你带来的痛苦会消失吗?你自己奋发图强了,是你自己争气,不用感谢,记住就好了……”他说了挺多我从没有听过其他老师说过的话,他有他的独特,他有他的原则和教学为人理念,我也知道,他是,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有一个能够和我引起共振,打动我的故事。

    于是,就对他展开了猛烈的“攻势”,不断地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当然是用微信。

    我记得我第一次和他微信聊天,末尾随便打出了886,他就开始笑,我问他,你笑什么,他说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个了。我也微微笑了,其实,我也是一样,这个当时流行一时的告别方式,已经不时兴了,这几年,我在和别人的聊天中也几乎从没有用过886,可是面对他,好像就真的能勾起我心里最原始的质朴感,好像能料到,他会懂,会与我心意相通一样,我也说不上来,面对一个年龄是我二倍的长辈,这种感觉很奇妙。

    “老师,那个入党申请书到底啥时候交,要用什么纸,什么格式”我甚至还对他讲,我学日语学的快要疯了。甚至大言不惭的谈什么我理解的爱国精神与团队合作。他没怎么反驳。只是告诉我,赶紧使劲使劲背吧。

    “老师,‘那个万名学子进万家’的调研计划写什么,咋写啊?”

    “自拟”

    “老师,那个阅读演讲比赛的报名附件怎么给曾老师传过去啊。”我急得甚至直接把语音发过去了。

    “U盘”

    呵呵,其实他的回答没有这么少啦。否则我怎么有机会向他抱怨演讲给的准备时间太短,我都要放弃了呢。

    也正是因为他‘尽力去尝试’的鼓励,我才坚持参赛。

    我猜,他会作为评委出席,这么想着我不知怎的就开心了起来。他一定会记得我的。之前也算是单独见过他一次,那是一个活动面试,他看看我的资料,再看看我,不经意的一笑“××,长变样了啊”“是吗”,我捋了捋后面刚刚留起不久的小马尾,故作矜持和淡定的嘻嘻一笑。心里却在窃喜,他一定是好好看了我的微信头像了,我短头发的样子挺可爱的吧,把刘海撩上去是不是就没那么可爱了呢,那天晚上我翻来想去,第二天早上做了一件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极其冲动的事情,情急之下,将我长长的刘海一剪子剪下去,结果呢,当然是惨不忍睹,特短,特丑,我当时就傻了,然后胡乱的带上帽子冲进寒风中……当然没什么闲情逸致了的感慨了,早课就要迟到了!后来,我妈,我亲近的朋友就不断的追问我,“你怎么想的呢,怎么不去理发店啊,该和我们商量商量,看你剪的那样!”我呢,只能是无言独上西楼,我不懂自己了,为什么这么在乎他的看法呢。不就是一师长吗,有毛必要抓住一个小小的话语与暗示不放啊。哎。但是,让我真正清楚一些的意识到,我对他的感觉和对我曾经所有的老师都不一样的时候,是在几天后的演讲比赛。

    原本好好表现一下的,可很不幸的是,我挂了。明明是精心准备的稿子,到了讲台上说话居然连舌头都捋不直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举着话筒犹豫着,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甘心的我只得厚着脸皮,一次次请求重来的机会,又一次次次的卡住。底下的观众的议论声不断地钻进我的耳朵:“哎呀,怎么还重来啊”“真是的,浪费时间”……我微微抬起头,用余光看着他,他低着头写着什么东西,又看似很悠然的直起身子靠着椅背向后仰去,大大方方又认真的注视着我,像是在缓解气氛,与我的紧张,嘴角带着一丝俏皮。多希望,我能受此力量感召,然后上演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啊,可是现实往往不那么美好啊,我小心翼翼地呢喃,“那个,我可以再来一次吗,最后一次”旁边的评委还有主持的学生会同学都露出尴尬为难的表情,我也知道,我早就已经打破比赛规则了。这时候,是他解救我于危难之中。“可以啊,随你”他轻轻的一笑,随即做出一个开放的姿势。

    最后的结局是这样的,我屈辱的活生生的把本可以背的很流利的稿子读了一遍。然后名列演讲比赛的第一名。当然是倒数的。

    评委点评的时候,我把脑袋搁在桌子上,装作若其实看手机的样子,可是我的心却在流血啊,自不必说。我感觉到他微微的侧过了身子,微微的回头看了我一样,忽然觉得幸福感爆棚啊。我开始做出笑的姿势,笑着听着他得上前讲话,笑着面对每一个人,尽管我觉得他没有再特意看过我了。

    颁奖结束了,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人群离散,他正在和获奖好学生交谈呢,算了,我收起都快笑的僵硬的表情,心想,我该走了,回本部睡觉吧,一觉醒后,姐姐我又是好汉一条。正这样想着,胡乱向前走着,忽然觉得好像被什么人碰了一下,我抬起头,是他,没错就是他啊。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再次拼尽全力扯出一个微笑给他看,他塞给我一串钥匙,说;“你先走,把我办公室的门开开。”我当时就愣了,觉得一股股尚未散去的人流把我们冲的更远了,待我反应过来,我拼命的拨开人群却还是被他落在了后面,在幽暗的走廊,我将脚步放得很慢,走着,走着,看着他的身影,平复自己的情绪。开心激动,所有的委屈又都涌上心头,我恨自己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到了门口,我又将钥匙转递给了他,站在他的身边,现在想起来,他开门的那短暂的时间,是我的身体与他的身体第一次离得如此之近,没有隔着桌子,没有隔着人群甚至空气。

    办公室的灯是亮着的,里面没人,他在办公桌前落座,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问我:“你没事吧”“没事啊,呵呵”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恩,多经历就好了,别有什么负担,哎,刚才我真怕你坚持不了直接下去了呢,”他有时抬头对我傻笑,有点孩子气。“恩,不会……”我下意识的仰起头,好像要让眼里的什么液体倒流似的。可是,除了我很好,我没事以外,我什么都没和他说。只是在那傻傻的站着。“天晚了,你快回学校吧,注意安全。“他叮嘱。“好,那,老师再见。”我依依不舍却也如释重负的逃似的离开。

    其实,我从小到大都挺害怕老师的,老师和学生的地位好像从不平等,记忆中,总是这样的场景,我穿着肥大肥大的校服,站在透着寒风的窗台边,或是站在老师的办公桌边,老老实实,垂着脑袋,附和着,傻笑着,听老师训话的样子。就算是打着随意谈心的名目,就算是我都曾在几个老师的家中住过一段时间,这种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对老师的排斥感和自身的拘束感却从来没有被打破。也许,我就是这样吧,软弱,笨拙却又敏感。

    我走出了北一的校门,在昏暗的影子,迷离的灯光下,将这么渺小的自己置身于偌大的北京城中,这里的夜晚,没有家乡冷,可是我的眼前却出现了一片片的氤氲的红色,前面的十字路口交错处,交通灯,车灯,彩灯,好似红色连成的海洋,我有点晕了,伸出手,将从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抹掉,这才看得清楚了些,在等绿灯的时候,终于将兜里踹着的改了不下十遍的演讲稿丢在旁边的垃圾箱里。绿灯亮了,我慢慢的走过去,眼泪就被风吹干了。

    忽然伤感起来,不想像个傻子一样回去睡觉了,于是我坐在图书馆嘈杂的大厅里冰凉的板凳上,听着周围同学郎朗的读书声,可能只有在这种热闹的地方,我才不会觉得自己的内心会安静一些吧,我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我从来没能好好做成一件事,哪怕是自己喜欢的并努力过的,也从来都不能正常的融入到同学们的圈子之中,难道我就是一个另类吗?不知怎的我越想越偏激,想要提起手机,却发现无人可以倾诉又无从说起。像一只流浪猫我无处可去了,只得摇摇摆摆的回寝室去。

    走在路上,下意识的摸摸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它,它在震动,这个时候我居然感受到了它的震动,不知怎的,这震动就使我特别有安全感,归属感。掏出手机,看到屏幕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往额头上冲,我觉得我的脸都涨的发烫,在我最想找人依靠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的温度。闭上眼睛,握着手机,静静的守护,不敢点开了,我怕像是梦一样,我也怕我会失望的。

    注:恩,因为篇幅有限,只能先写这么多了。以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单纯小女孩对一位师长的欣赏与崇拜而已。在(中)中,我会写出我真正想表达的东西,也是一种过渡,主要内容以二人的微信交流为主,以及这个小女孩的心里活动。很可笑的想法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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