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老妈妈的温暖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会生点小病,可住校生都远离父母,却得不到家庭的照顾,感受不到近距离的温暖,病了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补习是件艰苦枯燥的事,节奏单一、内容重复、过程乏味,但我们要咬牙坚持。因学习强度大,营养必须跟上,食堂饭菜不行,我们就买些奶粉、麦乳精什么的,补充一点营养,家中生活条件好的同学还喝着蜂王浆。
那时候内蒙的奶业还没发展起来,没有蒙牛这样的明星企业,没有真空包装的液体奶,大家都冲奶粉喝。
每天早晨和下晚自习后,当宿舍值日生从校门口的开水房打回开水时,大家不约而同的往杯子里倒进奶粉、冲上开水、用勺搅拌,动作整齐划一,然后吹着喝。
我们是早一杯晚一杯,一袋奶粉喝不了多长时间就要买。
我买的是黑龙江牡丹江产的红星牌奶粉(我现在还经常买),就在学校东南面的一个小商店里买的。那个商店名很奇特,叫做‘’少一分商店‘’,这里的商品还真的比别的小店都便宜一点。
这个商店我经常光顾,离学校近,就在学校东头的那条南北路上。那条路是我往返学校和东河火车站的必经之路。其实这条路也是我们去永强家的必经之路。
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就是一片片的铁路家属区,都是平房,XX路XX街坊,很多家在东河的同学就住在这一片片的平房家属区里。
永强家的平房就在这胡同的深处,在一个巷子里,那些平房已被心灵手巧的铁路工人们改造过了,他们在原来平房的基础上向往外加盖了几个房子,虽然没有了院子,但却把原来的两间房变成了四间甚至更多屋子。
永强家是个大家庭,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他是家里老小,他的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已成家,大哥二哥大姐搬离了父母家。
他们兄弟姐妹几个性格各异。大哥寡言,做得一手好饭菜;二哥和三哥性格都开朗外向,但三哥更帅气些;大姐个子高挑,活泼漂亮。
永强和父母以及他三哥三嫂住在一起。记得那时他三嫂怀孕,医院检查是双胞胎,我们就逗永强,咱们给两个小家伙起个名吧,一个叫硫化氢另一个硫化钠,好记好听。后来他三嫂生了对可爱的龙凤胎,当然没有起我们恶作剧的名字。不知道永强是否告诉了他的侄子侄女,有一帮不靠谱的叔叔阿姨,曾经恶搞,给他们起过很好玩的名字。
他们家里好像是个聚集地,我们每次去永强家,总见他家里坐满了人,除了他的家人,还有很多老街坊和他们兄弟姐妹的朋友,他家像有个磁场,把人们从四面八方聚在一起。
人们来了都呆在外屋(他家自己搭建的房子),这是个多功能厅,吃饭时是餐厅,朋友来了是会客厅,打麻将时是麻将馆,朋友家人玩闹时又成了活动中心,晚上变成了大卧室。
家中的二老是这个家的灵魂人物,老爷子是个乐天派,一副热心肠,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手里端着搪瓷缸子,喝着又浓又酽的茶,操一口老北京话,笑呵呵的和我们这些小字辈聊天。
老妈妈胖胖的,非常慈祥,遇事从来不急,每天总算笑盈盈的,让人感到非常温暖。
永强有时也想体验一下住校生的生活,跟我们偶尔去食堂吃吃学校的午饭,有次他还把食堂里的窝头和黑面馒头拿回家让老妈尝一尝,老妈一看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心疼我们这些住校的孩子,就跟永强说:可怜的孩子,学习那么累,吃这些东西怎么受得了。老臭,赶明儿你带同学到咱家吃饭吧,我给他们改善一下生活。
(这里插一句,“老臭”是永强的小名,也是家人对他亲切的爱称。永强是家中老小,被父母视为宝贝旮瘩。按照老北京的习惯,要给这个孩子起个谁都不理的名字,好养活。)
就这样,我们几个住校生,我、学文、文校、春梅、永忠、利平等人,经常被永强带回家改善伙食,老人很喜欢我们,我们跟他们一家老小也相处融洽,外人看了以为是一家人似的。
老妈妈最擅长做的就是抻面,那是个绝活。这面做法十分讲究,面要活的软硬适中,经过醒发变得柔软筋道,只见老妈妈把面先搓成细条,然后在手里经几次抻和甩,就变成洁白细长筋道爽滑的面条了,下开水锅煮熟过水,可以配鸡蛋西红柿卤,有可以配炸酱(炒鸡蛋炸黄酱),再加上好多碟菜码,美味。高考那几天,我就是在永强家吃的饭,老妈妈给做的打卤面,绿豆汤,美味之极。
在那些艰苦岁月里,永强的父母给了我们亲人般的呵护,我们现在还能想起老妈妈做的饭菜味道,还能回忆起在那个大家庭的温暖,感受到同学间的真挚友情。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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