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节清晨煮粥忙,炊烟风散万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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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一年的腊八节,儿时的记忆中,一走进腊月,便闻到浓浓的年味了。
犹记得幼时在外婆家,到腊八的头一晚上外婆就开始忙碌,洗米、配料、去核、精拣然后在半夜时分开始煮,再用微火炖,一直炖到第二天的清晨,腊八粥才算熬好了。早晨起来便闻到浓香的腊八粥,热气腾腾的好不欢喜。外婆的腊八粥很粘稠,尝着却也感觉多么的幸福、绵长。
因为外婆家只有三个女儿,我妈排行老大,所以每年过年是在奶奶家过完马上又去外婆家拜年。还好相隔不远,走路半个多小时。从小在外婆的关爱下长大,那些儿时的记忆都围绕在外婆家。
图片来自网络腊月二十三祭拜灶神,那时家家户户都在用土砖打的柴火灶,在灶上贴好“灶神”。外婆把祭灶这项活动看的特别重要,提前买好糕糖,在当天供糖果、清水、料豆和秣草,然后将旧像焚烧,外婆说这是送灶;然后在除夕又买新灶王画像供上,这叫迎灶。外婆总会跟我们絮叨点她所知道的风俗讲究,虽然那时候我们都似懂非懂的,但是至今却还印像深刻。那时候家里就我和弟弟两个小孩,当然陪着外婆祭灶神是垂涎外婆供的糖果。第二天早早的就高兴的起来,跑到外婆跟前索要糖果吃,那时候外婆一点也不会因为怕我们吃多了糖对牙齿不好,反而宠溺的给我们分好一人拿几个,说这个供过的糖果吃了寓意好。也难怪吃着格外的香甜,小时候的幸福就是如此的简单。
图片来自网络腊月二十四是家里大扫除的日子,这可真的是一提起来就觉得特别累的一天啊。外婆会用竹子自制成一个长长的大扫帚,把家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灰尘全部打扫干净,一年就这一次的“大扫除”,我们全家齐齐上阵,连我们小孩都没法偷闲。家里的小件家具需要搬出去外面庭院里一一清洗干净,平时从来不注意的地方,床底下,柜子后面,阁楼上,处处都需要打扫。就为了能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过个年。
老家方言有腊月二十七八洗邋遢的说法,是传统农村的洗澡日,称为“洗福禄”,在这一天洗澡意味驱除疾病,迎来福禄,来年会健康平安。在那个冬天冷的几天甚至十来天不洗澡的年代,小孩子基本随身带个小毛巾,因为一个冬天都是带着鼻涕的。也是希望洗个澡,干干净净迎接春节。
记得也在那两天的时候,爸妈如果算回来的早的话,这两天就到家了。晚一点的时候是在大年三十才到家。爸妈回来会帮我和弟弟洗澡,对于在外工作一年才回家几天的爸妈,很珍惜着难得对我们关爱的时候,洗澡会洗半天,恨不得把一年没给我们洗过的澡都给洗回来,一直洗到外婆说水缸的水都要见底了,来说教了才会停。但是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爸妈可能就是个称呼吧,要很亲近了反而觉得不自在了。
图片来自网络每年的腊月二十九都是固定在外婆家吃年饭,那时候俗称杀猪饭,也因为我妈的妹妹,我姨娘是那一天的生日。所以每年都在这一天,叫上亲戚朋友一起过年。那时候外婆总爱边忙着准备各种食物一边跟亲戚些念叨着,“红萝卜、蜜蜜甜,看到看到就要过年。”感叹着一年就要过去了,又要迎来新的一年。
那时候爸妈回来必是要先来外婆家吃年饭,对我我们来说最热闹幸福的时刻也就在这一天,平时很少一起玩耍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聚在一起肆无忌惮那的玩耍着,看着一桌的美味,争先恐后的叫着要比赛,看谁敢吃最辣的菜,比到不分胜负的时候甚至直接比吃辣椒了。欢天喜地的笑容如花儿一样美丽的绽放。至今再也找不到那时的纯粹快乐了。
那时候外公还是个村干部,常年在外面为别人家的事情奔跑,家里都是外婆在操持着。但是外公特别的疼爱我们,每次外出回来都会个我们带各种吃的玩的。在这一天也会破例的用筷子蘸一点白酒给我们舔一下,然后一桌的大人都不可思议的笑的合不拢嘴。而我们一个个像得了多大的褒奖似的,得意洋洋的跑出去玩去了。
图片来自网络年饭一过,就要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爸妈回奶奶家了,因为从小不在奶奶家,爸妈回来才带我们回去,家里的兄弟姐妹们互相都还玩的不熟。那时候爷爷特别凶,家教特别严,吃饭不能说话,拿筷子必须手捉到中间,手腕向自己,每次拿错就会被筷子打。也不能玩闹,那时候觉得爷爷就见不得我们笑,做什么都是挨骂的。所以回家爸妈会嘱咐我们好多次,谨言慎行!
回奶奶家的日子就是急急忙忙的贴对联,贴门神,办年货,其实基本的爷爷奶奶都买好的,只是爸妈回来自己还要多增添点更靓丽的东西。比如买点灯笼啊,买花炮,换个喜庆桌布啊,给我们买玩具,多买点糖果水果啥的,也是这样,我们貌似才真的有爸妈疼爱了的感觉。
图片来自网络在奶奶家最热闹的也就是大年三十的守岁啦,守岁是那时独有的感觉。每到这一天我和弟弟就兴奋地叫着今年非要熬个通宵,一夜不睡。好像是要做一件多么威武的大事一样,爷爷说这天晚上守岁,就是守了家里的田坎,好像意思就是田坎不会倒,来年好丰收的意思吧。我们便是一边辞旧,一边迎新。那时候陪着大人看春晚,记得爷爷必看的是赵本山的搞笑小品,连连称赞。然后玩着游戏聊着天,到凌晨0点的时候,已经是睡眼朦胧眼睛在打架了,爸爸拍拍我,说走啦,去楼顶放烟花炮竹了!我和弟弟一下子精神头来了,兴冲冲的跟着跑到顶楼,争抢着要点花炮。这个时候四面八方的人们都在连续不断的放着花炮,一边欣赏着,一边就感叹真的是过年啦。
大年初一,奶奶会做好一锅哨子面,是用豆腐干,鸡胗,猪肉,木耳……好多样食材剁碎一起炒香后煮汤,然后加小粉让汤粘稠。那时候觉得最奢侈的就是一勺面条加个两三勺哨子拌一起,尽情的吃着,至今那个味道都是回味无穷,无以言表。然后就是去跟叔叔伯伯们拜年,磕三个头,嘴里就笑着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也不知跟谁学的,个个都说着。最后一个家族的人出去上坟拜祖先,在炮竹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也就陪着家里逝去的长辈们一起过年了。此起彼伏的炮声,回荡在耳边。
就着一路各家响起的炮竹声,爸妈又要带着我们去外婆家拜年和上坟了。此时的脚步声充满了欢快,那时候我和弟弟都缠着爸爸骑马,就是坐到我爸的肩膀上,也会让爸妈牵着打秋千,拿着玩具一路走走停停,沿路扔着小鞭炮,追逐打闹,幸福一家人的氛围也就在行走的路上蔓延开来。
年一过,爸妈也就要收拾行囊出去打工挣钱了。一年一年,何其的相似。儿时的新年,是行走的新年。我们或开心,或幸福,或匆忙,或不舍的一次次重复着,个中滋味,体会的淋漓尽致。
而今,最想念的还是外婆香甜的腊八粥,外公筷头轻蘸的醇白酒……那是至今行走天地间,仍会回头张望却又回不去的儿时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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