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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法娴熟,造境奇幻的大师,不知窥察到隐秘的内心,还是欲重拍遗憾的光景,在毫无准备时,擅作主张,将人拉入虚幻的梦里。
十二点三十,我与她偶遇,发黑如浓墨,声柔似流水。是谁抹灭陌生的气息,仅留下熟悉的回忆?过去与现在迷离,交织,没有日历告知我岁月使者的行迹。今夕何年?不知。此地何处?不晓。邀江边散步,她欣然点头。江水流淌,船鱼争游;步道来往,行人匆匆;花草竞逐,虫鸟欢歌。日光惬意,远不及万分之一,笑靥如花。喧闹未曾分散注意,目光早已沉溺。我的思绪臣服于她的快乐,灵魂迷失在温柔的海里。她转身一笑,扰起心中涟漪,耳畔的诉说,是婉转的乐曲。突如其来的错觉告诉我才一点。感叹之余谎言被揭穿,那不过时间精灵的淘气。她对我说,将在三点离去,我却于分别前苏醒。
怅然,唏嘘,闭眼,熟睡。脑空空如荒野,心沉沉似灌铅。眼前,一片漆黑;追寻,四处碰壁。再也回不到之前的小道,再也看不到熟悉的笑靥,再也听不到轻声的话语。哪怕,有一场潦草的告别。
我错过周公释梦的时代,也不熟悉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大概,偶遇是潜意识的撩拨,小道装载惬意的光景,时间的错觉诉说快乐,突然离去捎去现实的叹息,而分别前的苏醒,藏匿着脆弱与逃避。
我已无法托她一封深情的锦书,也无法寄她一朵灿烂的红云。苍白的时光早斩断纤细的情丝,渡海的邮轮已锈作深海的遗迹。即便善良的天使造出一条巧妙捷径,可恶的魔鬼却竖好厚实的玻璃幕壁。我愤怒地拎起重锤,奋力砸向前方,碎片溅落一地,划破皮肤,与鲜血混合,我终于精疲力尽。叹息后小心拾起透明的晶体,装入精美的宝箱,然后配上牢靠的锁具。随即将钥匙抛向湖中,静看惊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又在地里挖坑,慢慢放入箱子,用芬芳的泥土将其掩埋。我没有留下显眼的记号,也不曾画出神秘的藏宝图,只是抚摸已经填平并用旧土覆盖的泥面,又望了望表面如镜的湖水,我走了,并乞求天使消弭来时的痕迹。
或许,多年以后我仍会记起亲手埋下的宝箱,却早已忘记周围的风景。或许,我幸运地回忆出地点,却不知晓当年善良天使的踪迹。
附记
梦,幻也?非也,心之所想,似梦?非梦?我不清楚如何回答。有一些梦,说不清为何如此,有一些梦,大约能知道它里面的意义。
在那青春的十五六,十六七。抬头是满满的黑板,低头是高高的资料。空气里夹杂细微的粉尘和躁动的暧昧。小小的纸条,轻轻的话语,杂乱的线条里藏着熟悉的名字。朋友说,那时,有个人让他心神不宁;朋友说,那时,有个人让她战战兢兢。我突然想起一个人,击败过无趣,温暖了光阴。
朦胧是情愫的面纱,有的人揭开面纱,有的人雾里看花。遗憾是青春的一大主题,有的人仰天长叹,有的人低头沉默。快乐会成为遗憾的内核,在某天,慢慢重见天日。还曾记得?一句古诗,背完上句后安静,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接了下句;还曾记得?几个方程,看着它们心烦意乱,然后一页纸出现在面前;可还记得?四十分钟,自习课上窃窃私语,然后响起铃音。
那方不大的课桌,那条细窄的过道,那块变化的黑板,那间拥挤的教室。教室里的灯,亮了又熄,熄了再亮,教室里的人,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门外是长长的过道,通往邻班,通往厕所,通往办公室,通往上下楼的阶梯。路边的树还是当年的树,路边的草可还是当年的草?
迷惘是青春的插曲,矫情是对青春的致敬。别了吧,青春,再见吧,青春。
说再见,却再也不见。
PS:“女孩”差不多也算个隐喻?
2017年8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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