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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和杉:
写下你的名字时,我的笔委实顿了一下。
毕竟,这是第一次叫你的全名。以前都只是称你一声“哥”。可是你应该知道,这三个字贯穿了我近乎五分之一的人生。
我和你除了同为炎黄子孙外,就没有了任何血缘关系,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仅仅因为你是我舅妈大学同学的儿子,所以我与你相识。仅仅因为你比我年长三岁,我固执地称你为哥哥。
我的记性的确没你的好,与你相处的事我只能记得起一点,若是回忆错了,记得告诉我。老人家年纪大了,记忆力就越来越不好了。
你总是躲在你爸的书房里看书或是练习乐器,从不理会一墙之外的喧闹。见我来找你,也只是抬了下眼眸,示意我自己找书看。
在我印象中,你一直是一个很安静的漂亮小哥哥。
现在想来,其实用“高冷”一词形容更为合适吧。我朋友曾与你聊过天,她形象的比喻你是最高级的寒冰射手,她是最低级的向日葵,聊不来。而我,是能熔化冰豌豆的火炬树桩。
你应该知道的,我只有在你面前才会表现出柔弱的一面。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所有事都是一肩抗,所有的痛苦都得忍。一个人的时候总感觉很孤独,或是在人潮中感受到了寂寞,很迷茫无助。这个时候,我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你,想起你冷淡的面容,和你说过的不多的鼓励人心的话。
你说,本身就是属于光的人,若是放光,必定万丈。
不要怕,我不是在这吗?
没事,我给你补习,一定能拿高分。
……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后,不离不弃,直到死别。
我想说,有你的陪伴,我能在星辉斑斓里放歌,没有迷茫。只要有你在身旁,我什么都不怕。
吾心安处是故乡,而故乡,就是你吧。
你特别嫌我没有特别突出的特长,我除了唱歌会在调上,其他什么都不懂。于是,你看着无所事事的我,无奈开始手把手教我识谱和弹吉他。什么持琴的姿势、指法都力求标准。入门的那段时间,为了让我达到你想要的效果,谱子指法记到崩溃,真的是好气啊。
前几天傍晚听你弹钢琴时,忽然之间想起了一件事。
就是你逼我第一次上台演奏。那天晚上是你高中的毕业晚会,乐队的吉他手临时有事未至,你为了让演出顺利进行,半威胁半央求地把作为看客的我拎上了舞台。幸好这首歌你教过我,会弹。
可是望着底下的人群和璀璨灯光,双腿还是打颤。在演奏之前,你凑到我耳边柔声说,不要怕,跟着我的节奏,弹错了也没事,他们都不认识你。
我果然不负你的期望,弹得凌乱。紧张得不知所措望向你,你对我露出微笑,应该是鼓励的意思。慢慢地,我找到了调子,投入到这首歌中。
台下欢呼声尖叫声响成一片,原因不外乎作为主唱和鼓手的你的歌声和颜值。我望着四周在黑夜里挥舞的荧光棒,觉得自己置身在星河中,而你是那颗最耀眼的星辰。
一曲终了,很是过瘾。我背着你的吉他站在台边看你们收拾乐器,旁边一个男生笑着问你,这个萌妹子是谁,吉他弹得还不赖,给我介绍介绍?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听见你的声音,吉他是我教的,另外,别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我后知后觉才认识到你话里的意思,红了脸。你并没有解释,反而交代了下,就牵着我回家。
那天是我难忘的一天,其实是,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难忘。
有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情,你妈妈发现你经常带我去市图书馆,找我到咖啡厅聊过。
我局促不安地坐在你妈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你妈没有提恋爱这种字眼,问的都是一些关于我们之间发生的趣事。你妈还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小时候的事,告诉我你性子冷僻,不喜热闹,遇见我之后,才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的世界。她还告诉我很多关于你的喜好,让我留意你的变化。她送我回家,目送着我上楼,那时我突然想,如果以后能和她一起生活,那该是个多棒的事。
其实高三的时候,你妈多次给我送过东西,交代我努力,最好能考到你的那所大学。可是事与愿违,我与你相隔千里。
你帮我填的高考志愿,是以我那个成绩,能考到的最好的大学。说实话,找学校的时候,你一脸愁容,反观我是无所谓的态度。你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在我的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我的目标,你是我的灯塔,指引我的方向。可是我无论如何低着头向前冲,都追不上你的步伐。有些人爱着爱着就淡了;有些人等着等着就散了。我唯一害怕的,就是不能站在你的身旁,陪着你。
蓦然抬头,才发现你在驻足原地等待我。
曲子弹错了,没事,不是还有你吗?
你还是继续教我音乐吧,从年少轻狂走到暮冬夕颜,再无别离。
我想和你一起老,在明媚阳光里,不会放手,没有退路。
相飞光 与你相识的第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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