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铁千元征文丨小树叶的故事

文丨笑君杀手          参赛编号:827

寸铁千元征文丨小树叶的故事

这是一条偏僻的、充满活力的马路，零零散散地洒落着几棵孤怜怜的树木，急促的铃声和随之而来的欢声笑语便是来自马路左侧仅有的一所小学，如此而已！剩下一望无际的田野诉说着丰收的故事。

那棵即将枯老的树木，拼命地长出了几片叶子，勉强地挂在了树梢间迎着风，傻乐着。

“是最后一批了吧！”

“能证明什么呢？”

“证明我们的伟大，证明生命的脆弱与可怜！”

“听起来像是一种嘲笑、讽刺，也像是高傲、自大，再或者怜惜、自卑的感觉。你懂得生命的含义吗？”

“非常简单。屹立在这树梢间，尽量享受生命给予我们的每一分钟，哪都别去，这儿是我们生命的源泉。”

“这样生存着，真孤独！”

“我们本来就是孤独的，别无选择。”

新生的树叶在枝头满腹地大侃着：直到穿长裙的小女孩走近，它们才嘎然而止。

“我感觉到了生命的味道，很清甜。”

“她在看什么？她的眼中满是焦虑，也许我们能为她做点什么，她快乐的气息在逐渐的消退。”

“开玩笑，任何事物所拥有的能力都是有限的，我们帮不了她，况且，你认为她真的需要帮助吗？”

……

    小女孩委屈地垂下头，在她凝视了树叶数分钟后，垂头跑开了，那 小像摔线了的风筝，飘飘然，离开了它的主人，落在一大堆的灰尘中。

“她掉东西了。”

“那又怎么样！”

“我们得告诉她，也许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如同夕阳西下时，总伴随着几缕霞光。

“去啊，面对死亡，拿出你的勇气来，等你争脱枝头的刹那，等你逐渐枯萎，谁会来为你喝彩，到头来你不过是薄薄一层不起眼的垃圾！！

“那么，你认为生命的价值是什么呢？等待，等待死亡吗？”

“那不叫等待，那叫空守岗位，我们本身就代表生命，独一无二的绿色生命。”

“别用污浊的花言巧语蒙蔽我。”小树叶挣扎着，终于在最后的瞬间挣脱了树枝的束缚，成为自由的生命，也就是在那一刻，它才知道，原来还有比呆在枝头更有趣的事情——飞翔！

“不想看到你在我面前枯死，来，回来！让我们一起享受生命的可贵。”

姐妹们的争议并没有改变小树叶最终的决定，它很满意地朝着那本本飘去，它相信小女孩一定会回来，可是，一阵狂风袭来，猛得把它吹到了不知名的水沟里。

小树叶着急地瞧了一下四周，都是湿的，小女孩和本本都不见了，它对很不礼貌的风大声喝道：“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快把我从这儿弄出去！”

“对不起。我有急事，如果你有充裕的时间等待，我会回来的。”风就这样吹走了，留下小树叶无助地呆着，呆在水沟里湿润的泥土上。

“别怪它，我在这儿呆了几万年了，它的性格一直这么傲慢，很少有可爱的一面。”

“你是谁？”

“我是你身边的泥土……它控制不了它自己！”

“谁在控制它？”

“你、我、地球上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使它性情暴躁，狂风肆虐，你是被它吹下来的吧，太可惜了。”

“为什么这么说？”

“通常只有到了秋天，树叶才会掉落，而且它们掉落时已经枯黄死亡了。你不同，绿色的生命，你还好好地活着，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久。”

“你错了，我是自愿下来的，你见过一个穿长裙的小女孩吗？我必须追上她，告诉她，这对她来说可能很重要，你能帮我吗？”

“听着，孩子，大自然创造了万物，并给予它们一定的能力，你这样鲁莽灭裂而又愚蠢的行为，会早早地断送你的小命！”

“生气了，不肯帮就算了。”

“即使是整条沟里的水淹没了我，也浇不灭心头的怒火，我不会帮你的！”

“吵什么吵？”蚯蚓从泥土里探出了头，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么好的天气，为什么不让我多睡会儿，你们在妨碍我的生活自由，”蚯蚓缩了回来，只露出那么一点。

“你一直都在？”

“是的，怎么啦？……不，别打我的主意，这活儿我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求求你的！”

“祈求：即使你把生命献给我也无济于事，泥土是我生活的空间，离开了，我会死的。”

“我需要帮助，只有你能实现我的心愿，为这一刻，我已经想的非常清楚，大自然造就了我，我就该诚恳的回报大自然，哪能怕是死亡。”

“崇高的理想，我可没那么伟大，看看你头顶上的太阳，看看它那双恶毒的眼睛，只要我一钻出去，身体内的血液就会沸腾，直至被它吸干，任人去踩，任人去践踏，天啊，该有多恐怖！”

“有这么严重吗？你在找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作为理由拒绝我。”

“虚无缥缈？你怎么会想到用这个词？难道你希望我变成你那样的轻薄，任凭风吹来吹去，而没有自己的主见和观点。”

蚯蚓终于钻进了泥土里，永远都没出来，小树叶无奈地呆着，良久，一动不动。

“你都看到了，每个物种都有它自身的能力”泥土突然说道：“别枉费心机了，这不该是你选择的道路。”

    “不！你越是这么说，我越要去做！”

“那就让溪水带你去吧！”

小树叶凝视着眼前的一沟溪水，它正以自己独一无二的姿态急速地流动着，小树叶想，这样的迅速，追上小女孩是不成问题的，只要溪水能够答应帮忙。

“可敬可亲的溪水，你好，我是一片寻求帮助的小树叶，能不能停下你的脚步，帮帮我？”

“恐怕不能，亲爱的小树叶，上苍赐予我流动的力量，停下来我就是一潭死水，等于要了我的命！”

“可是，只有你流动的力量能帮助我，我低声下气地求过很多人，它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那好轻则，你上来，但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帮得上。”

溪水轻微地摇晃了两下，无数的水滴溅在小树叶身上，它兴奋地顺着水滴流动的方向滑落，最后飘浮在溪水身畔，潺潺地向前流动。

小树叶好激动，一想到马上就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它相信当姐妹们听到这个好消息，一定会为它骄傲，它更相信小女孩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定能追上。

可是，溪水突然间转了个弯，突然间又转了个弯，速度太快了，小树叶来不及思考。

“你走错方向了，不是……不是这边！”

“我在这儿流淌了几百年，一直都是这样走的，怎么可能有错，小树叶，你别担心，我还会流回去的。”

“你是在周而复始地轩圈，我要向前，一直向前！”

“什么，我做不到，上苍会派炙热的太阳来惩罚我，这儿有许多生命，它们离不开我。”

“努力啊，你可以试一试的。”

“你不明白，你曾经住得很高很高，你应该知道这儿的生命需要我来孕育，需要我来滋润，它们离不开我，我不能无情地残害那么多生命！”

一只小青蛙慌张地跳进了溪水中，将自己整个地埋在了淤泥里，过了好久才微微探出水面，警惕地四下张望后，才慢慢地流到岸边。

“好险啊！”小青蛙刚说完，一只小手敏捷地伸了过来，抓住了它，随后便是一些男孩们的嘻笑声，由近而远。

又一只小青蛙跳进了溪水中，钻进了淤泥里，这保比较聪明，好久好久都没出来。

“小青蛙啊小青蛙，我洁净的身体何时成了你们的避难啊，看看你们行为带来的后果，污秽不堪的我何以面对天下苍生，赶快给我滚出来，你这不知廉耻的家伙。”

“请不要用卑鄙的词汇激怒我，迫于生计，我们无奈地闯入了你的清静之地，污浊的溪水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变得洁净，失去可贵的生命将永不复生。”

“你能蹦，能跳，能穿越熙攘的马路，能游过急促的河流，何苦来骚扰我的一片清静之地？”

小树叶抱歉地打断了小青蛙与溪水的争执，“小青蛙，你好有本事喔，能帮我去寻找丢东西的小女孩吗？”

“不太可能，小东西，你是让我去送死，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无数的猎人来捕捉我们，为生存而生存是我们的法则，偏离了这条法则，我们就会灭绝，更何况你是要我去追赶猎人，太可笑了！”

“很久很久以来，一尘不变的规律，我要换个活法去生活。”

“违背大自然的意愿就是自杀，懂吗？小东西。”

小青蛙蹦走了，溪水仍旧无声地流动着，泥土依然一声不吭，蚯蚓也再没出来，像突然之间失去了一切，小树叶觉得孤注无力了，整个儿空虚的什么也没剩。

风静静地来了，悄悄地在小树叶周围转圈，轻轻将其托起又放下，小树叶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一片丢了魂的躯壳。

“你怎么啦？”风说。

“它们都不帮我，都不理我，把我丢弃了，都不来管我。”

“那是因为你找错了对象，小树叶，它们根本没有任何本事来完成你的心愿，你苦苦寻觅的对象是我，大自然中，我无处不在，生死存亡全由我来掌握，所有的一切事物！”

“真的吗？可是，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没什么能难倒我，让事实说话吧！”风起，载着小树叶疯狂地向前奔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混沌了，风扬起的沙粒拍打着小树叶，一时之间，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在旋转，分不清是喜是悲，是丑是美，是善是恶了。

这就是小树叶的命，无从选择的命，整个儿的整个儿，如同焕然一新般的陌生。

突然，风停了，小树叶晃晃悠悠地落在了一片芦苇群中，附近没有小女孩的身影，是芦苇挡住了风的去路。

“你是罪恶的化身，睁开你迷茫的眼睛看看吧，你的狂傲吹毁了一大批生命，”芦苇们齐声喝着。

“行了，行了，每天都是这两句，拜托你们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词汇，”风狂吼着吹倒了几棵芦苇，小树叶这才看清了眼前利益的一汪水稻，有大片已经被风吹得折了腰。

“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粗暴？”

“勤勤垦垦地为你实现愿望，你说我粗暴？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自己的，我这一辈子都是被辱骂的对象，”风轻轻地托起小树叶，向前飘：“大自然是不公平的，就像没能赐予你飞翔的力量一样。”

小树叶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风载着它沿着芦苇丛继续向前，猛然间，小女孩出现了，小树叶欢喜地滚动着：“找到了，找到了，快点……再快点，左边……不，再左边一点……太左了，右一点，好非常好……我要在她跟前落下，你能办到家……”

“没什么问题？”

就这样，小树叶努力地过盛了它的心愿，飘忽悠悠地落在了小女孩跟前。小女孩惊奇地弯下腰，拾起那片树叶，欣喜地笑了：“好美丽的小树叶，终于可以完成作业了。”小女孩翻开书包，“呀，标本集不见了。”

当小女孩再次来到那棵枯树底下时，本子还在，那个叫“标本集”的本子还在，小女孩极为满足地看了眼仍在枝着荡漾的树叶，心情舒畅地跑开了。

“姐妹们，它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们该为它庆贺，它的努力没有白费。”

“也证明它离死亡不远了。”

“可惜，太不值得了。”

“对它来说，很有意义。”

树叶们继续侃论着，并没有为失去一位姐妹而停止，晚风吹来，颇有些凉意。

秋天到了，所有的树叶变黄、枯萎，纷纷从枝头掉落，只有那独一无二的小树叶，静静地躺在标本集中，虽然生命十分短暂，却将最美丽的绿色留给了大自然。

绿色代表生命，绿色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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