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亚琼于是不再犹豫了,蹬蹬蹬地去到了陶白的宿舍,将陶白拖了出来,去到了明湖公园。泡了一天,可那句话就是讲不出口,一直到很晚了,两人都有点累了,要回学校了,丁亚琼才急了似的,倚在公园门口的桂树旁边不走了。陶白上前拉她,她不动,心里一急,竟然沁出了眼泪。陶白一看,这不对劲儿,连忙问哭什么呢?又没有人欺侮你!
丁亚琼接过了话头,就是有人欺侮我,就是你欺侮我!说着,就往陶白怀里钻。陶白这下全明白了,便说,琼,别,别别,不行的。我不能。
丁亚琼愣住了,有什么不能的?
陶白说,我不配,真的,我不配!
丁亚琼大惑不解,这说什么?怎么不配?
我是个穷人,地地道道的穷人。
这有什么?我也是乡下人。我们家也不是富得什么样。再说,我丁亚琼也不是看着人富才嫁的。
我明白。可是,我们家,太穷了……
我不在乎。我在乎你,也在乎你今天对我的这份真诚。你要明白,一个女孩子,其实并不在乎你的财富,只在乎你在乎不在乎她。
你可不要后悔啊!我其实就等着你说这句话哩!
丁亚琼抬起头,满脸的泪,说,我在等你说那句话!我不后悔!可是,可是你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先说吧……
陶白弯下身子,吻住了丁亚琼,琼,小丫头,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钱晓芳……
真到了这时候,丁亚琼倒手足无措了,连忙闭了眼,一只手蒙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去挡住陶白的眼睛。好像这样就看不见两人接吻了似的。陶白吻住了丁亚琼,心都醉了,怎么也不肯停下那吻了……
好日子刚开头,寒假就到了。寒假里,丁亚琼怎么也不敢把自己谈了男朋友的事告诉家里,才十九岁,才刚刚进大学校门,父亲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快谈了恋爱,说不定会非常生气的。陶白在老家,不能写信,也不能打电话。两人苦苦地熬了一个寒假。
好不容易等到寒假结束,陶白又得参加教育实习了。这一年,学校闹了一番教育改革,说是让实习生们回各自的家乡县城实习。陶白于是便到了楚水县中。既然是在家乡县中实习,于是便连学校也没回,直接去了县中。丁亚琼知道,陶白这是舍不得那一笔回淮海市的往返路费。
两个月实习当中,陶白总算有心,每天都写信,两天寄一封。一个月下来,又回了学校一趟,跟丁亚琼一直泡到夜里十二点多钟……
分配的时候,陶白的真相彻底暴露了,原来,陶家的家不是一般的穷,是一贫如洗,不但连个打点的钱都没有,就连准备考研究生的报名费,陶白都拿不出来。这样,只好一杆子分配到了楚水。楚水这个地方更好,给这一年的大学毕业生来了个一刀切,从城上考进大学的,毕业后还留在城里;从乡下考进大学的,分配回来了,还回到乡下。而陶白这人,又一副穷人的清高,一点儿也不想着为自己到哪里去求人。丁亚琼理解他:他又能到哪里找人?手中没有几个钱,谁又认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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