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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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6月5日，我站在操场上，看着即将离开的高三学子，看着他们最后喊出高三加油的口号。我突然反应过来，要别离了。

    晚上我发消息给你，反反复复删删减减最后只有四个字：高考加油。你说好，我一定会努力。我明白我也不过是万千人之中给你祝福的其中一个。

        时间倒退到2016年九月底，我走进那个补习班开始。你说我第一次遇见你，是什么感觉。一只腿跪在陈老师办公室的那个沙发上，穿着黑色风衣，干净的牛仔裤，一只脚撑着地，低头看着手机，看着就不是什么乖孩子，只是男孩子，怎么那么瘦。

        第二次再见，依然在陈老师的小院里，你在和朋友踢足球，我从院内经过，果不其然，球飞到了我的背上。我没有看你想径直走过，我甚至不知道那个球是不是你踢的。但你叫住我了，你说:喂，疼吗。我僵了一下，摇摇头。后来我想了很久才明白，原来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真是奇妙啊，以前我最不相信的就是一见钟情，可是只第一次的那一眼，锁眉至今。

        算认识了吧。陈老师给我讲题的时候，你总会过来说这道题我来讲吧。虽然看起来不乖的你，成绩却出奇的好。知道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对急切想要靠近你的我来说，算什么难事你，偷陈老师的花名册这种事虽然是第一次干却异常顺利，这时候我才知道你是大我一届的学长。

      于是高一的整个学期，我期待的，就是晚上去陈老师那里自习的时候了，看得到认真干净有时胡闹痞坏的你。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交集甚少的同校学妹，而对于我来说，你是我情窦初开年纪里最真切的幻想。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你，并且，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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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劲心思找到了你的QQ号，闭眼点了好友申请。你同意了。第一条消息，居然是你的语音，我愣了好久，心跳久久不能平复，点开，你问: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你还真是直哦。我按耐住想大喊的冲动回复:没事。并且郑重的，将语音收藏。

    熟悉的过程也仅限于晚上去上补课时，你给我讲一两道数学题。嗨，你知道吗，第一次给我讲题时那张草稿纸，现在还在我的抽屉里。上面歪歪扭扭并不好看的字迹，是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秘密。

      你有喜欢的女孩，我看到过你送她回家，你笑着，眼里都是光，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伸手拍了一下你，你佯装很痛，嘶了一声，女孩的神色由恼怒变成担心。你又笑了，眼底的温暖溢满，却也只她一人得到。

        我嫉妒她，我盼望她是一个不完美性格娇纵的人，可是不是。接触过发现，原来真的有女孩子那么美好。她漂亮可爱，笑起来仿佛浑身散发着光芒，让人忍不住去注意，去喜欢。这个与我同届的干净女孩就这样轻而易举的俘获了你的心。同女孩交朋友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她单纯的对待每一个对她友好的人。我们很快成为朋友，有嫉妒与羡慕，却恨不起来，这样美好的人，很配你。她乐于同我分享关于你们的一切。我愿意又不愿意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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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弃吗，不算放弃吧，暗恋是一个人的事情，在我泛泛可陈的岁月里，你是唯一的光。

        你有肠胃炎，晚上胃疼之后女孩急切的问我应该吃什么药，我匆匆忙忙出门买了常吃的药给了女孩，我看到她递给你药时你感动的表情，我看到那些从来不曾属于我的光亮。

      胸腔里面那个跳动的东西好疼啊，我明明没有生病。

      你和女孩分手了。你过于浪荡，比起女孩喜欢的三好学生类型，你更像一个什么事都不往心上放的小混混，其实不是的。

    我懂，狮子座的男孩大抵都是这样，自信大方却也固执，明明比谁都幼稚却拼命假装成熟。

    有三四个星期没有见你了。每天晚上从自习室出来时的失落感在晚上异常明显。我问女孩喜欢你吗。她说喜欢，她说可她也明白，她抓不住你，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喜欢也没有用。她眼里泛着泪光说，她记得她随口说的东西被你牢牢记在心上的幸福。

    晚上又梦见你了，这一次，你的梨窝为我绽放，你眼里的光芒是我的。醒来后枕头都被眼泪打湿。看啊，我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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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又有了喜欢的人，追了她好久。一切完美的刚刚好，那个男孩子不像你，他干净，阳光，爱的炙热。女孩牵着他笑的开怀。你说你不怪她，这不是喜新厌旧，喜欢就是喜欢，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办法的事情。

    那天晚上，你在我放学的必经路上等着，喊我的名字，黑暗中只看到你手里烟头的一点光亮，你说，那个男孩如果欺负她，告诉你。我笑笑说好。我何尝不希望你幸福，即使不是和我。

    时间真快啊，我突然意识到，马上第二个夏天就要来了，你终将离开。我在深夜思索，没有你，我该怎么坚持，后来明白，该怎样还是怎样，没有你之前，我也是一个人。

    你高考了，我也即将步入最黑暗的那一年。你说会努力，我相信你。怕打扰，怕拆穿，我永远只给和别人一样的祝福。2018年6月7日，你高考，我亦夜不能寐，心脏在说它疼，我没有一点办法，我在夜里，为你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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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望见你孤帆远影，从我血液中逃离。--《过境》愚青

      没有你以后，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改变，上课，放学，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你。只是偶尔。

    七月的时候，高三开始上课了。我在那间自习室认真自习，只剩我了。你出现了，在窗前，在半暗的月光下，笑着，手里拿着点燃的烟，一如从前。在仲夏的傍晚，我以为身在梦中，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你，你又笑了，问我：“这么看我干什么？”，我望着你嘴角熟悉的梨窝，半天才缓过神来。你说回来看看陈老师。顺便，还有我。

      你的高考成绩很好，上本省最好的大学绰绰有余。那也是我剩下一年，最深的渴望与梦想。往后我所有都幻想与梦，都与你有关。

        录取结果出来的那天，我发消息恭喜你，你说，我也可以。你说，x大在等你。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x大等我。我想和你并肩在x大的樱花小路上，想和你庸俗的谈谈人生理想，谈什么都无所谓啦，只要是你。

        那个夏天，你经常过来，用心讲解着题目，握笔的手怎么那么好看呢。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昏暗而明亮，你会大惊小怪骗我说有蟑螂，结果真的有的时候，蹦起来躲的人，也是你。

      那一年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走过那条路，都会觉得充满向上的力量，你那么鲜明，是我平淡生活里，亮着的那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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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模考的前一天晚上，你发消息告诉我，要加油。怎么办，我越陷越深，可是又明白，抓不住的，抓不住你的。真是让人沮丧啊。

      你说，是不是缘分呢，我喜欢莫文蔚，你也喜欢。我偏爱外面的世界，你对慢慢喜欢你情有独钟。我像个偷窥者，每天悄悄看你最近又听了哪些歌，看你空间里面有你最近发生了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

    深情是残忍的，它不喜新厌旧。为什么喜欢，我问自己。我好像，找到答案了。

    我们天生喜欢追求所没有的东西，我在你身上，看到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恣意快活，而这仿佛也注定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十七年来，我按部就班，安静长大，你像无闻野草中妖冶绽放的带刺玫瑰，格格不入但是让人着迷无法自拔，哪怕受伤。

        天转凉了，又一个学期要结束了。上完晚自习刚出教室，冷气席卷，我裹好围巾，吸了吸鼻子，步入黑夜，你在拐角处。很奇怪，明明那么黑，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瞧我看到了你，仿佛笑了一下，朝我走来我僵在原地，我看清了，你带着笑，手里捧着奶茶，你说：“给你的，你爱的口味，热的”，我无暇顾及你如何得知我爱的口味，心跳仿佛停了，慢慢伸出手。你说，没课回来瞧瞧，路过这里，来看看。

      冬天很快的，在每个深夜与题海争战的时候，脑海里都是你的影子，笑着的，皱眉的。

        六月到了啊，伴随夏天的风，这次换我站在那里，看着学弟学妹为我们高喊高考加油。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这里带给我太多太多了，是在这里，我明白何为梦想，何为努力。我马上要离开了，离开那里，没关系，这次终于可以，奔向你。

        一年争分夺秒的努力到底没有辜负我，写完英语试卷的时候，我看着窗外，三年的兵荒马乱终于结束了，各自奔天涯。

        那天晚上，我与同学彻夜狂欢，我们在ktv嘶吼，仿佛要把生命都留在这里，有人告白，有人哭泣。有人在唱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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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在深夜鼓起勇气，告诉你所有，有关于我喜欢你的所有。之前你每天早晨，课桌上的酸奶是我放的，不是女孩，胃药是我买的，不是女孩，生日收到的球星周边是我送的。可是，我得不到。

      你说：好。

      网上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身上的耀眼光芒，全都是你望着他时，你眼里的光。我惟愿光芒永不陨落。

      我按住胸口，想把胸腔里的跳动平静，“好”。我冲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精神恍惚，脸还是红的。

    我拿着手机，手指都在抖，这是，答应了吗。你又发来消息，说，下楼。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情节会发生在我身上，还是和你。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抓起外套往楼下跑。下了看见你却停了脚步，你笑，说，过来啊。

    喝着奶茶红着脸，跟你并肩走在街道，我偷偷看你，想起之前在小说里面看到的一句话，我爱的男孩，有着世界上最好看侧脸。我看着你，从眼睛到鼻子，从下颌线到喉结，是发着光的，有关于你的一切。你转过来，有些好笑，这么好看吗。刚消散的热量哗的又冲上来，似乎只要听见你的声音，我便无法思索。

      有想问的，有想知道的，我悄悄放在心底，不想问，也不敢问，比如，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悄悄拉住不小心碰到的你的手，被你反握住，我停下脚步，涨红着脸，看着你，想要一个答案，就现在。你看着我，好一会，说，先过马路，我摇头，不。你笑了一下，说，手机给我。我突然想起来，悄悄存过你的电话，脸更红了。你挑眉看着我，原来去年的生日祝福短信是你发的。我看着你，把备注改成:男朋友。

      你说你知道，知道药是我买的，知道网易云偷偷关注你的人是我。你说，你忽略心动，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我仰着脸问。你又笑，这次却不肯说话。

        回到家之后我久久不能平复，看着手机上的备注出神，又一再确认这不是梦。我，在高考结束的那天，跟我喜欢三年的男孩子，在一起了。 你发来消息。你说，没有任何一段感情是生来合适，我们都在不断磨合中更爱彼此，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属于我一个人的暗恋时光，终于结束了。

        风在悄悄吹啊，又一个夏天来了，你牵着我，在x大的小路上，我们走着，你看着我笑。我们都在朝着光跑，向着彼此行走，并且因为彼此，成为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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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吻了你一下你也喜欢对吗，不然怎么一直牵我的手不放。---《慢慢喜欢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