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并没有一下子爱上她。 我说。
是,你不可能会承认的,可是作为旁观者的另一个你可是心知肚明。这点你就算和我争辩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让我继续把这个故事讲完,你综合起来再次权衡,你就会发现,你在一步步走向毁灭。女人,真是危险。
好吧,你继续讲。这时,我扭脸看了看身后的那三个孩子,只剩下那个被忽视的男孩,拿着自己的水枪,对准梨花。
请你专注点听,不要东张西望的。这是对人最起码的一点尊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连一个被狗拉在身上不眨眼的人,都想要追求尊重了。
好的。我敷衍道。
接着,你们拐向左边,先直行,后穿过一个立交桥,再往前走上一段距离后右拐,出现一条小吃街。晚上的这个时候,正赶上热闹。那女人带着你走在前面。她指着一家买生蚝的店面说:“这家如何?”
“你请客,你做主,当然你说了算,我什么都能吃。”
“那好!”接着那女人对服务员说:“ 你好!两位!”
你们被带进了一间地板油腻腻的厅堂里。
“老板,外面能坐吗?” 你觉得屋内太闷,想换成屋外。
“好嘞!” 老板的声音像是警报器一样拉长。
“热吗?” 那女人问。
“还好。”
“先喝点冰水什么的降降温吧。”
“有啤酒吗?”
“当然有啤酒,还以为你不能喝酒呢,能喝酒的男人真有味道。” 她说。
接着,你们点了一些烤海鲜,烤肉之类的东西。
“吃腰子吗?” 她问。
“腰子?” 你又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不是说这个对你们男人很好吗?我不太清楚,只听同事们都这样说的。”
“那就吃呗,不过就算吃了也没什么用武之地啊。” 说出这句话,你很害羞,大概是因为一瓶啤酒下肚的缘故吧,你已经放松很多了。那女人看你回答的语气和神态,就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们光着膀子,操着大嗓门吆喝划拳喝酒吃肉。你们一下子都被这种情绪所感染,再加上酒精的共同作用,你们的对话也开始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是要内腰还是外腰呢?她问,“腰子还有内腰和歪腰呢?”
“那就,哪个劲大要哪个吧!” 你说着,为了遮掩自己的不好意思,就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哎哎······,别光你一人喝啊,我敬你一个。感谢你的帮助。要不是你,不知道我的脚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那女人说。
接着那女人和你碰完杯又天真地问:“ 你刚才说的没用武之地,指的什么意思?”
“那个······,没什么意思,就是······”
“是什么?”
“就是没有女朋友的意思嘛!” 接着,你大笑起来。
“你没有女朋友?”
“是啊,因为天天看书,不认识一个女的。”
“那你看我可以吗?”
“做女朋友?”
“当然可以了。”
“那我就做你女朋友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跟别的女人乱来哦。”
“如果你愿意,我保准不会做格的事。”
如此,你就稀里糊涂地上了那个女人的当。你的心就彻底被她牵引了。你自己一边吃着腥臊的腰子,一边暗暗地想,有了女朋友,今晚吃的腰子之类的就能有用武之地了。不知不觉,你自己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呢?” 那女人一脸无辜地问。
“和你一起吃饭开心嘛!”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老老实实先把这三十串腰子吃完再笑吧。” 说完,那女人捂着嘴大笑起来。
“三十串?” 要搞死我?你当时想。
“怎么,嫌少了?” 说着,那女人又要点叫。你止住了。那种刺鼻的腥臊味和酒精混合在一起,已经激发出了你邪恶的欲望。
你和她在灯光昏暗的冬青旁告别时,趁着酒劲,拉起了她的手。她当然没有反抗。
“去开个房间吧?” 你说。
“哎呀,我们才刚认识一天,也太快了吧,给我些时间好吗?”
你想了想,觉得也对,就和她告了别。高尔夫球场里除了宽广的草坪,万籁俱静。
等等!我打断了躺在草坪上的我。这么说,我做很多私密的事情,你都知道?
别忘了,我不是别人。不过,你不用感到难为情,我所说的一切也只有你能听到,用不着担心我会到处宣扬。
我嘘了一口气。
那样一直躺着,就不会感到不舒服?我问。
我没有肉身,所以获得了大解脱。
没有肉身?大解脱?
你本来也可以的,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希望了。他说,你还记得,你们接下来做了些什么吗?
当然记得。
但是,你肯定没有我记得清楚,因为当时的你已经彻底冲昏了头脑。你甚至暗地里发誓要为她而活。这已经超出了爱情的范畴,你已经成了一个没有尊严的贱骨头。
不,不是那样的。我嘴里念念有词。
从那天开始你在小吃街的旁边,租了一间房子。那间房子面积很小,但幸运的是恰恰能够容下两个人。至于那双鞋,你觉得已经没有再要的必要,她只要跟了你,肯定愿意会为你买一双的。可是直到最后你穿到她买的鞋了吗?
你一租好房子,就给她通了电话。她说,最近这两天还不方便,估计要晚两天才能搬进去。你就快乐地期待着。可是,日子很快就过去了两天。你又给她通话。
“那边的事忙的怎样?” 你心潮澎湃,期待着她给你那个心中的答案。
“什么事?”
可想而知,你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同时也有生了一丝淡淡的忧伤,因为你这简短的问句中听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就是,你那边正在忙着的事?” “不是说,你忙完就搬过来的吗?
“哦,那个事情啊,我这边马上就处理完了。”
你还是觉得她的声音冷冷的。但就因为她越这样冷酷,你就越不甘心,越刺激了你的征服欲。你那种看小说时候的执着劲和好奇心就上来了,你决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不是说两天就完了吗?需要帮忙的话就说一声。”
“说两天就正好两天?这些事情,我自己就能搞定。”
“······” 你沉默,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啊。” 忽然她说,语气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关系的。” 你一听到抱歉,希望之火立刻熊熊燃烧,快乐如瀑布般顺流而下,直抵心田。
“真还有些事情耽搁,你想,我也想和你尽快搬到一起住啊。等到我要搬的那天,一定会提前通知你的,到时候,你还要来帮我搬东西哦。”
“搬东西都是些小事情。不过,我还是担心你有什么事情,一个人扛着······”
“好了,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我正忙呢,先挂了啊。” 接着她给你一个吻,没等你回吻,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女人,当时你这样想,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灵魂。
接着,时间又过去了一周。你自己住的那所小房子越来越显得寂寞和窘迫。你常常一个人看着被一分为二的窗外,楼下的孩子还有那一对对满脸堆笑的情侣走过。原本,你哪里会有这么寂寞呢。这所有的寂寞都是那个女人带给你的。有时,你躺在那光溜的凉席上,翻来覆去地想同一个问题,直到夜深人静,月亮偏西。你再也没有心思按照计划一本接着一本地读最爱的侦探小说,什么明智小五郎,什么金田一,你的生活全因为这个女人乱了套。你开始一天天不再吃饭,只靠着简单的几粒米粥充饥,身体迅速消瘦下来,精力大不如前。眼前的工作对你而言也成了沉重的负担。当时的你急切盼望着时间加速走过,可你越是急切,似乎时间就越慢。
又一周过去了,尽管你每天逼问着那个女人,可是她总能用一些温柔的话给你搪塞过去,你也总能欣然的接受。但每次挂掉电话,你的心里却不是滋味。你在欺骗自己。
“应该能够过来了吧?” 周末,你们在一座大桥上见面。
桥下的水正轻轻地向东方流去,上面有几只观光船慢悠悠地划着。
“还说不好啊。” 她对你笑。
“那就再等等吧。” 你觉得,作为一个男人理应大度一点。
“我知道你着急。”
“你就不方便给我说说你在忙什么事情吗?”
“不是不方便,都这关系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呢?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操心。”
“我不怕操心。”
“可是我怕,我怕你操心。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在减肥。” 你说。
“减肥?减肥好啊,减肥会更健康。可你也要吃好啊,不要减太多了。”
你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脑袋。车辆从你们的身后呼啸而过。
“好,我记着了。”
“我想这边应该很快了。”
“每次你可都这样说的。”
“什么叫每次?你这样说就冤枉我了。” 她开始哭起来。
你看她一哭,就急忙开始道歉。
“其实,你也不容易。”她边啜泣,边楚楚可怜地看着你。
“没什么,我本就该多担当点。”
你掏出纸巾为她把眼泪擦干。准备为她擤鼻涕的时候,她拒绝了。
“我要在这里擤。” 她指着你的T恤说。
你把身子贴向她,她拉起你T恤的一角,你光秃干瘪的肚皮就暴露在了外面。她擤完鼻涕后就立刻变得开心了。你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瓜。接着你要拿纸去擦掉T恤上的鼻涕。她拉住了你的手说:“不许擦。”
你没有办法,就停下了。
“为什么不许擦?”
“那是我的鼻涕,所以你要留着。”“看到它,你就会想到我。”
这样经她一说,你反倒觉得她说的的确在理。就在那时,你的爱情已经走上了极端。
“那么,今天你有什么计划呢?” 你问。
“计划,你说呢?” 她扑闪着长睫毛。
你很困惑地挠了挠头,接着说:“你说吧,你想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我想划船!”她用手指着桥下的观光船说。她伸出的食指,末端打着弯。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可爱至极。你没再说话,就拉起她的手,向桥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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