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逢时（十六）旧人哭

文/若兰  图/网络

没有所谓的生不逢时，自己的命运只有自己才能改变。

生不逢时（十六）旧人哭

          （十六）旧人哭

题记：但见新人笑， 那闻旧人哭。

                        【唐·杜甫】——《佳人》

2015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天津港危险品仓库爆炸事故，造成139人遇难。

中华人民共和国长征六号运载火箭发射首飞成功。

中国药学家屠呦呦获得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中国第一个诺贝尔奖女性得主……

然而社会上的风云变幻，对于村妇荷香来说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看着渐渐长大的儿子，看着又建了一栋豪华别墅的大女儿，想着自己丰衣足食，荷香心里满是幸福的感觉。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争气的女儿青儿。谈到青儿，她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和青儿撇清关系，“我管她过得怎么样呢，就当她死了！”仿佛是青儿的存在让她完美的人生有了污点。

这个污点就像烫在脸上的烙印，让她颜面尽失，又无法抹去。

得知青儿的消息已是两年后，霞儿打电话给荷香。说青儿现在在福建，生了个儿子，已经六个月大了，还发来小宝贝的照片。小男孩带的极好，白白胖胖的，他天真无邪地对着素未谋面的外婆荷香笑。荷香脸上波澜不惊，内心深处却有一丝的安慰。青儿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青儿还是不敢联系荷香。只是和霞儿微信联系。旺儿想让青儿送她一部智能手机，青儿却答应不了。只有当冬笋丰收的季节，默默给荷香寄来新鲜的冬笋。荷香吃不完，一边分给街坊邻居，一边抱怨，“这个死女孩，我就是享受得到她这一点点的好处。”邻居们劝她，“心里有你就再好不过了！”

荷香通过霞儿传话，“叫青儿带着儿子老公回家，随便摆几桌酒，让亲戚朋友一起热闹一下。也不枉嫁了一场。”

青儿表示她不敢回家，怕荷香骂她。这是一条，更重要的原因是，小海一家不同意她回家。孙子虽然到手了，可是嗷嗷待哺。故而阿妹处处提防着，压制着青儿。生怕她出走，生怕她掌权。

生了儿子的青儿，没有母凭子贵，过上养尊处优的日子。而是沦为了小海家的保姆和奶妈。阿妹说，“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养孩子到处需要钱。大山娶媳妇也要花一大笔。她必须去干活，去挣钱。”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事，全部落在青儿身上。背着孩子洗一家人的衣服，奶着孩子择菜，哄孩子睡了，赶紧做饭炒菜，打扫卫生……饭没有赶上点，还要被阿妹骂。青儿没有自由，连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

想想老家的那些新媳妇过的日子，再看看青儿自己的日子，真是有天壤之别。阿妹还说，“这算什么，你不用外出晒太阳，被老板骂，带孩子做家务是应该的。家里数你最轻松！”青儿苦笑了一下，继续哄着孩子。她不挣钱，没有发言权，也没有钱傍身，只能任人差遣。

阿妹这些年，一直托亲戚朋友，有名的媒婆帮大山物色一个媳妇。大山已经26岁，在乡下也算老大不小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邻村终于有个女孩愿意嫁给老实本分的大山。条件是给女方25万礼金，还要二两黄金首饰。礼金阿妹拿出全部积蓄，再向亲戚借了一些终于凑齐了。黄金却没处想办法解决。

阿妹愁的睡不着，突然她的眼睛盯在青儿的手腕上，计上心头。

她不怀好意的笑着地青儿说：“二媳妇，你喜欢新首饰还是旧首饰。”

青儿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喜欢新的首饰了！”

看见青儿上当，阿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强忍着说：“你手上的金镯子旧了，摘下来给大嫂先戴戴。等我挣到了钱，再给你买新的。”

青儿刚反应过来，阿妹已经伸手来摘了。青儿不敢反抗。身上仅有的值钱之物，就被阿妹连哄带骗，威逼利诱下拿走了。这本来就是她买的，青儿如是安慰自己。

新媳妇过门，新房装饰得里外一新。大摆宴席，大宴宾客。吹吹打打，热热闹闹，张灯结彩，新人拜堂成亲，街坊邻居喝酒祝福。洞房花烛夜，闹得好不热闹。这才是女人结婚该有的庆典。

青儿一边带着儿子，一边收拾残局。谁会在意她内心的失落与悲凉。

第二天早上，新媳妇自然睡到自然醒。青儿已经为她做好早饭。人高马大的新媳妇，腰圆体胖，满脸横肉，显得青儿那么娇小玲珑，楚楚可怜。

阿妹不敢得罪新媳妇，处处宠着她。她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十指不沾阳春水。青儿俨然成了新媳妇的使女。

一天青儿刚帮新媳妇整理好房间，拖干净了地板。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新媳妇气冲冲地走到青儿面前，对着青儿甩手就是一把掌。青儿被打得莫名其妙。连阿妹都觉得她过分了。可新媳妇理直气壮地说：“青儿刚出她房门，她东西就不见了，青儿手脚不干净，该打！”

至于掉了什么，她说青儿心里明白。阿妹迫于新媳妇娘家近在咫尺，不分青红皂白，帮助新媳妇骂青儿。小海务工没回来，没法帮青儿主持公道。公公想说几句公道话，却被阿妹的眼神制止了。邻居们张望着，也都明哲保身。

青儿只能抱着儿子不停地痛哭，痛哭不止。她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孩子，未来怎么过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