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28日 星期一 阴
华灯初上,在魔都的嘉汇大厦顶层的一间宽大奢华的办公室里,已经耄耋之年的包同利似乎很是激动。自从自己退居二线以后,对公司的事务介入不多,来公司待的时间也不长,下午一般不在公司。
前几天,有一个人打电话给他,激起他很久波澜不起的心里的波动。那是他的母亲为了躲避历次运动,带领他们离魔都,回到自己娘家所在的村庄。
图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联系删除“风水轮流转”三十年多后,自己又回到魔都,但那个村庄的山山水水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魂牵梦绕挥之不去!原本自己在董事长的宝座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只是在难得的空闲时间里思念一番,心中也想回到那个地方看看那里的山山水水,看看那里的父老乡亲,但公司的大方向还是要靠自己掌控,一直未能成行!
可自己直到现在,每年还至少出一次国,可在国内的那个村庄却离开后再未踏足,着实令自己难以接受。
东方明珠好在自己来魔都时带来一群老伙计——但那群老伙计也大都落叶归根,回去了;没有回去的,也老多年没有回家“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包同利心急火燎地看着窗外……
孟令奇依据地区教育局安排来魔都培训,本来晚上也有课程,只是第一天报到后,第二天正式上课前有段时间。飞机票是下午的,虽说不到三点在浦东机场落地,可拿行李,倒车到了报到地点已经是六点半多了,放好行李,麻利地出门打车:“嘉汇大厦!”
“先生,请你系好安全带!”男司机轻声细语的。
“哦!”孟令奇发现自己习惯了家乡的坐车方式——坐在副驾驶时不系安全带,他尴尬地笑笑 ,“好的!”
这个时间段魔都不是堵车了——整个道路是停车场,几乎看不出车能够挪步。本来为了赶时间打车,现在看来还不如坐地铁呢!自己心急如焚,可“上船容易下船难。”只能凭天由命了!
想想自己与要见面的人并不熟悉,只是在高一暑假期间有过几次照面……
那一年八月份,孟令奇的邻居陈老爹家盖房子,正好在孟令奇家东边,两家只隔了一条道——陈老爹原来与儿子媳妇住在一起,婆媳之间没有相处好的。
陈老爹“一咬牙,一跺脚!”“拉饥荒”(借债)盖房子。本来孟令奇的爸爸拉着一个建筑班子,可他能耐大,跑供销去了,班子散了。
给陈老爹盖房子的也是“草台班子”,陈老爹也是孟令奇村里最后一栋花岗岩石堆砌的房子,有六七个大工天天“叮叮当当”地用凿头凿石头,凿好了,横七竖八的比量一番摆放好。
陈老爹与孟令奇家处得好,孟令奇出“义务工”——就是拉风箱烧火,配合一个石匠修理凿钝的凿头。灶头就按在孟令奇家门口,修理凿头是轻快活,大工们轮番干。
闲下来时,孟令奇就去工地看热闹,第一天,孟令奇就发现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与众不同:他个子有一米八以上——这也不是不同点;他身材魁梧——这也不是不同点。
石匠中有个子高的,而且石匠大都很魁梧,很壮实。孟令奇虽然不明就里,但就是觉得他与众不同——“哦!”孟令奇有些恍然大悟,他面孔生!
这个“草台班子”的成员以孟令奇所在的莲花庄南面几个村庄的人凑起来的,恰巧的是孟令奇的姥姥改嫁在南面的黄庄,去姥姥家经过几个村子。
而且姥姥的娘家是东南面的宫家村,自己有同学,也去过。虽然干活的人中有叫不上名字,可能够分辨是哪个村子的,可这个人是生面孔无疑了!
孟令奇属于“好奇害不死的猫!”直接走向前去:“大叔,你贵姓?”
“我姓包。”那个人头部抬眼不睁的,“叮叮当当”的没有放下手中的活计,爱答不理的。
“哦!”孟令奇应了一声无趣的走开。
可“好奇”没有从孟令奇身上“走开”,每天上午下午,各有一个“中场”休息时间——孟令奇本想去打听修理凿头的工匠,可那个老包宣布上午的“中场”休息开始了。
“你是老孟大舅姥爷的儿子?”“中场”休息时,其他工匠已经喝水抽烟,孟令奇也帮着倒水递烟——其中很多人是爸爸带领过的。而那个老包是工头与陈老爹交流一番才过来休息,接过孟令奇的碗问道。
“嗯,嗯!”孟令奇有些惊讶。
“我是南花夼的!”老包看出孟令奇的惊讶,补充了一句。
听了这句话,孟令奇有些明白,他大姑奶奶的孙女嫁在离自己村二十多里的南花夼,这个老包是她的子侄——从他对爸爸的称呼中可以看出。但又一个疑问诞生了——“草台班子”不可能跨这么大的地域。
“你,你现在住在哪里?孟令奇单刀直入,可称呼人家侄子又说不出口。
“李村。”老包脸上笑着,点上一支卷烟。
“李村?”孟令奇搜肠刮肚的想着李村的面孔——李村离着莲花庄不足五里路,只有八九十户人家,可没有见过老包,最为重要的是,孟令奇知道李村没有姓包的。
“老包,你可得领着我们好好干!”南面四里路的凌村的立法叫到。
“就是!老包,你可别和你弟弟似的跑回上海去!”姥姥村的茂明也跟着喊了一句——休息时,大家七零八落的坐的距离远些!
“老包被俺妹子迷糊得魂迷颠倒的,天天晚上出大力,头发都快掉光了!再跑就跑到阎王爷那里去了!”可李强只有四十三四岁。
“就是,俺那个侄女可克死两个男人了!”李才“呸”又卷了一支旱烟。
我云里雾里的:“那,那,你是知青?”
“我不是知青。”老包一直笑呵呵的听着,一点儿恼怒的意思都没有,孟令奇知道农村人说话没有遮掩,特别是一群老爷们一点儿都不顾及什么。
再说,听话的意思,老包现在住媳妇家,他的叔丈人,大舅哥——不论是否是亲的,最起码是一个村的辈分在那里,即使李才才三十出头“吃奶的爷爷,白胡须的孙子。”在农村是常态。
孟令奇还想说什么:“干活吧!”老包发话了!
“好奇害死猫!”但孟令奇心有不甘。
“叮叮当当”李强正在修理凿头:“李强,你岁数比老包小那么多,怎么成了大舅哥了?”李强是姥姥叔伯姐姐的重孙子——那个老太太快一百岁了,还活着,孟令奇去同学家会去看看她老人家。
“嘿嘿,像你爹喜欢嫩俏的呗!”李强没大没小的,笑嘻嘻的:“嗨,老包是个大能人,像老孟叔一样!”李强可能觉得叫孟令奇爸爸是爷爷吃亏,又从另一个角度攀的亲,可还是姥姥家门里的亲戚——农村中的亲戚关系就是那么回事呗。
“老包是怎么回事?”见他称呼爸爸是叔,孟令奇也没有过多的计较。
“命苦呗!这么个能人耽误了!娶了个寡妇,还是过了两水的(‘两水’的意思是经历了两个丈夫,不过这种说法有些下流)。”李强面部表情有些凝重,但又不是那么庄重。
“老包家的是你的亲妹妹吗?”孟令奇有些反感他的嬉皮笑脸,再说哪有这样作践自己妹妹的。
“怎么不是,是俺三叔,亲三叔的!”李强的表情没有大的变化,“老包那玩意儿厉害,结婚四年,大孩子三岁了,俺妹妹的肚子又被他搞大了。因为俺妹子岁数大,回娘家养胎。哦,那个大的是男孩儿,活脱脱的小老包,只是没有秃顶罢了,嘿嘿!”
这样来讲,李强可以算是老包大孩子的亲娘舅了,可如此作践自己的外甥:“那老包为什么才结婚?”对这个问题孟令奇内心里也估摸出很多的状况。
“嗨!还不是家庭出身闹的。不过他爹跑到那面儿去了。嗯……反正老包也没多说。”“叮叮当当”李强又开始打凿头……孟令奇好奇的火花刚刚亮了一会儿又暗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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