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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读:《资治通鉴》[359] 刘秀出场——不怕反贼声势大,就怕反

晨读:《资治通鉴》[359] 刘秀出场——不怕反贼声势大,就怕反

作者: 大珊老师 | 来源:发表于2019-07-25 06:01 被阅读73次

    起先,长沙定王刘发(汉景帝刘启六子)生舂陵节侯刘买,刘买生戴侯刘熊渠,刘熊渠生考侯刘仁。刘仁嫌南方地势低下、气候潮湿,请求朝廷将自己的封国迁徙到南阳郡白水乡(湖北枣阳),整个家族就都搬了过去。刘仁去世后,其子刘敞嗣位;等到王莽篡汉登基,刘敞的封国被撤除。

    刘买的小儿子刘外,是郁林太守,刘外生锯鹿都尉刘回。刘回生南顿(河南项城)县令刘钦。刘钦娶湖阳(属河南南阳)樊重的女儿,生了三个儿子:刘縯、刘仲、刘秀。刘钦去世得早,兄弟三人,都是叔父刘良抚养长大。

    [点评]

    刘縯、刘仲、刘秀这哥仨儿是汉景帝刘启的后人,他们家这一支,完全源于当年一场意外的床事。

    话说刘启非常宠爱一个程姓妃子,有一次,他叫程美女侍寝。不巧,程美女身上不利索,又不想别的嫔妃承受恩泽,就给自己的丫头唐儿化了个妆,送过去陪刘启上床。那天正好刘启喝高了,竟然没认出这是个冒牌货,春风一度,嘿,唐丫头竟然怀孕了,于是,唐丫头变成了唐姬。生下个儿子,取名刘发,后来被封为长沙王。

    刘縯性格刚毅,慷慨大方;自从王莽篡汉登基以来,常常愤愤不平,有恢复社稷之志。他不爱经营家产,反而卖房子卖地,反而倾家荡产去结交天下英雄豪杰。

    刘秀长得“隆准日角”,刘縯常常嘲笑这个小弟弟,把他比作是汉高祖刘邦的二哥刘喜。刘秀的姐姐刘元,是新野人邓晨的妻子。刘秀曾经与邓晨一起拜访穰县人蔡少公。蔡少公对图谶之学颇有研究,他说“刘秀当为天子”。有人问:“说的是国师公刘秀(刘歆)吧?”刘秀笑着说:“你怎么就知道说的不是我呢?”在座的人大笑不止;只有邓晨窃喜,相信说的就是这位内弟。

    [注释]

    隆准日角:隆准,高鼻梁,刘邦以高鼻梁著称,杜甫有诗云:“高帝子孙尽龙准”。日角,是额角有骨隆起如日,也是帝王之相。

    《资治通鉴》对刘秀青少年时期写得很简略。据史记载,天凤年间(公元14年到19年),刘秀曾在常安(长安)读书,史称刘秀读书,但观大略,对时政社情尤其关注。作为年轻人,刘秀也喜欢斗鸡走马,四处乱逛,对社情风貌、吏治得失,都搞得非常明白。可见,刘秀是个有心的文化人,其社会阅历与刘病已当年相似。

    宛城人李守,爱好研究星历及图谶,当时担任王莽的宗卿师。李守曾经对他的儿子李通说:“刘氏定要复兴,李姓作辅政大臣。”等到新市兵、平林兵强势崛起,南阳郡人心骚动,李通的堂弟李轶对李通说:“现在天下动荡不安,刘汉理当复兴。南阳刘姓宗室中只有刘伯升(刘縯字伯升)兄弟与人宽大为怀,受到众人的拥戴,可以前往投靠,以谋大事。”李通笑着说:“正合我意!”正好刘秀来宛县卖粮,李通派李轶去迎接刘秀,与他相见。见面后,李通把父亲所说的谶言、星象对刘秀说了,和他结定盟约,定下计议。

    李通计划在立秋那天,趁着宛城骑兵武士大检阅的时候,劫持前队大夫(阳郡最高军政长官)甄阜以及属正(职如郡都尉,掌全郡兵马及地方治安)梁丘赐,然后把这支武装抓在自己手里。同时让李轶与刘秀返回舂陵(湖北枣阳)聚众起兵,两地相互呼应。

    刘縯召集当地诸豪杰计议说:“王莽凶残暴虐,天下分崩离析。现在枯旱连年,民不聊生;兵革并起,这正是天要王莽灭亡,高祖之业复兴,再定万世太平之时!” 众人一致表示支持。刘縯派出亲友、门客到附近各县分头发动群众,自己则准备亲率舂陵子弟起事。不少的宗族子弟感到害怕,纷纷逃跑、躲藏起来,说;“刘伯升这是要害死我们啊!”等到他们看到刘秀身穿红色的将军服饰、头戴高大的冠帽,吃惊的说:“老实厚道的人也起来造反了!”这才不那么紧张了。刘縯一共募集到子弟兵七八千人,安排门客担任各级指挥官,自称“柱天都部”(柱天,是天之柱石,都部,是都统其众,相当于“柱天将军”)。当时刘秀二十八岁。

    李通的起兵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败露了,李通逃亡;他的父亲李守以及其他亲属连坐六十四人被处死。

    刘縯派同族人刘嘉劝说新市、平林兵与自己合伙。刘縯与新市、平林兵首领王凤、陈牧一道率领部众向西进攻长聚,攻进唐子乡,杀死湖阳县尉。但因为财物分配不公平,起义军内讧;其它势力准备攻打刘姓子弟兵。刘秀把宗室子弟得到的财物全都收集起来,送给心怀不满的人;于是得到了大家的谅解和拥戴。随后起义军攻克棘阳,李轶、邓晨都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前来投靠。

    严尤、陈茂打败下江兵。下江兵首领成丹、王常、张卬等收拢被打散的部队进入蒌谿,在三钟山、石龙山之间开辟新的根据地,重新振作起来。他们主动出击,在上唐与荆州牧率领的官军展开激战,大获全胜。

    刘縯准备进攻宛城,率部抵近小长安聚(河南南阳南),与前队大夫甄阜、属正梁丘赐率领的官军展开激战。当时大雾弥漫,刘縯率领的汉军遭受重创。刘秀单枪匹马逃命,半道上遇到妹妹刘伯姬,刘秀把妹妹拉上马一起逃。又遇到姐姐刘元,刘秀催促她快点儿上马,刘元挥挥手,说:“快跑吧,你们救不了我了;不要因为我再把你们俩也搭上!”这时候追兵追过来了,刘元以及她的三个女儿都被杀了。刘縯之弟、刘秀之兄刘仲以及其他宗族子弟好几十人被杀。刘縯收拢残兵败将,退守棘阳。

    [点评]

    造.反是有代价的,刘家损失惨重。想想刘邦逃跑时从车上推孩子的劣行,刘秀相对厚道多了,救了妹妹又想救姐姐,有亲情大义。

    甄阜和梁丘赐把辎重留在蓝乡,乘胜率领十万精兵向南渡过潢淳河,到达沘水,在两条大河之间安营扎寨,并且把身后的桥梁破坏掉,以示破釜沉舟的决心。

    新市兵、平林兵看见汉兵屡次被打败,甄阜和梁丘赐的官军又要开始大规模进攻,于是准备散伙,各奔前程。刘縯为此忧心忡忡。正在这时候,拥有五千余人的下江兵到达宜秋,刘縯带着刘秀、李通到他们的营寨拜访;刘縯对对方说:“希望能见到你们一位贤明的统帅,以便商议大事。”下江兵推举王常作为代表。刘縯劝说王常与自己合兵一处以图谋大业。王常猛然有所醒悟,说:“王莽残忍暴虐,百姓想念汉朝。现在刘氏复兴,是真正的天下之主;我诚愿投靠将军,辅佐您成就大业。”刘縯说:“果真恢复大汉,我怎么敢忘记将军的功劳!”于是二人结为铁杆盟友。

    王常告别刘縯回到军营,把自己的打算告知成丹、张卬等其他将领。成丹、张卬仗着自己势力大,说:“大丈夫既然起兵,就应当自作主张;何故受制于人呢?!”王常耐心劝说道:“王莽苛刻残暴,早就失去了民心,老百姓思念汉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正是我们得以起事的原因。百姓怨恨的,必遭上天惩处;百姓思慕的,定受上天帮助。成就大事业,一定要下顺民心、上合天意;非如此不能成功。如果仅仅是负强恃勇、感情用事、为所欲为,就算是能夺取天下,也会得而复失。从前秦王赢政和楚霸王项羽是何等的强势,最终也不免身死国灭的下场;更何况我们这些聚集在草莽、沼泽的普通百姓?照眼前的这种搞法,早晚免不了失败。现在南阳刘氏宗族乘势而起,正是天意使然。我观察那些前来找我们联络的汉军将领,都是有深谋远虑的人,不乏王佐之才。我们与他们联合在一起,必将成就大业!这也是天意!”

    下江兵的诸位将领虽然性情倔强、缺少见识,但他们一向敬重王常,于是都道歉说:“要不是王将军的一席话,我们几乎陷于不义!”下江兵当即开拔,前往与汉兵以及新市兵、平林兵相汇合。于是诸部同心协力,士气大增。刘縯大张筵宴,犒劳各路人马,订立盟约。刘縯把联军分为六部,设立好指挥系统;全军休整三天。十二月晦日,刘縯趁着夜色,率军偷袭蓝乡,夺取了官军的所有辎重。

    [注释]

    王常后来成为光武中兴的云台二十八将之一。

    更始元年(公元23年)

    春,正月初一,汉兵与下江兵一起攻打甄阜、梁丘赐,斩杀二人,并杀死士卒二万余人。王莽的纳言大将军严尤、秩宗将军陈茂引兵率军想要增援宛城。刘縯在淯阳城下与之展开激战,将其打败,乘势围困宛城。

    此前,青州、徐州的叛军虽然有几十万人,但始终没有制定统一的文书、号令、旌旗以及军队组织。等到刘縯的汉兵崛起,各路叛军首领这才都跟着学会了自称将军,他们在攻城略地的时候,传递文书,互称尊号,加紧联络。王莽了解到这一情况,才真的害怕起来。

    舂陵戴侯刘熊渠的曾孙刘玄,在平林兵中,号称更始将军。这时汉兵已有十多万人;军中将领议论纷纷,说是没有一个统一的号令人再多也无法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应该推举一位汉朝的皇族后裔为首领,以便号召天下。

    [点评]

    刘玄也是长沙王刘发的后人,算起来是刘秀的族兄。当年,刘玄与当地的地痞流氓结怨,刘玄不敢回家,就在外面飘着。公元22年,平林人陈牧等人聚了一票人马,号称平林兵,响应绿林,刘玄投奔陈牧,做了一个小官。公元23年,一月,绿林军大破甄阜、梁丘赐部,论功行赏,刘玄被任命为更始将军。

    南阳当地的豪杰以及下江兵将领王常等人都主张立刘縯;然而新市兵、平林兵将帅放纵惯了,他们害怕威武严明的刘縯,喜欢软弱无能的刘玄。新市兵、平林兵抢先一步,拥立刘玄,然后再把刘縯招来让他接受既定事实。

    刘縯说:“诸位将军要尊立宗室,用心非常好!然而活动在青州、徐州一带的赤眉军拥众数十万,他们一旦听说我们在南阳有所拥立,就会照葫芦画瓢。现在王莽还没有被推翻,宗室之间如果先打起来,就会动摇民心,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这样做不利于打败王莽。再者,舂陵距离宛城只有三百里,如果我们匆忙拥立皇帝就会成为天下的众矢之的,就会让其它的势力据有后发制人的有利形势;所以说这不是个好主意。不如暂且称王以便发号施令,称王也足以节制诸将。如果赤眉军拥立的人德才兼备,我们不妨前往投靠,他们也不会剥夺我们的爵位;如果他们没有拥立皇帝,我们攻破王莽之后,再招降赤眉,那时候称帝也不晚啊!”(后来果如刘縯所言,赤眉立了刘盆子为帝。)

    大多数将领赞同刘縯的意见,然而绿林军将领张卬拔出宝剑,一边敲击着地面一边说:“疑神疑鬼成就不了大事。拥立之事必须成功,谁也不能有二心!”众人只好听从。

    二月初一,在淯水沙滩上筑立坛场,刘玄即皇帝位,南面而立,群臣朝拜。刘玄羞愧流汗,抬手都说不出话来。于是宣布大赦天下,改变年号;刘玄封堂叔刘良为国三老、王匡为定国上公、王凤为成国上公、朱鲔为大司马、刘縯为大司徒、陈牧为大司空,其他将领都是九卿将军。对此英雄豪杰倍感失望,有很多的人不服气。

    [点评]

    绿林军和刘縯部的联军,组织松散,基本上分为四大块,组织壮大以后,势必需要一个核心,否则,下一步究竟听谁的?因此,推举一位刘姓皇族,也是应有之义。然而,论功劳、论威信、论能力、论地位,刘玄都不如刘縯(刘縯是一方首领,刘玄只是陈牧下面的一个将领),那为什么立刘玄?

    《后汉书·刘縯传》说,“新市、平林将帅乐放纵,惮伯升威明而贪圣公懦弱”。当然,这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实力的大小决定利益的大小,此时,新市、平林的实力比下江和刘氏兄弟要大得多,谁枪杆子多谁说了算,你刘縯不是牛吗?我就封你个没有实权的大司徒。你下江兵不是喜欢跟着刘縯混吗?我一个也不封你。这个结果,刘縯当然不满意,但是实力不够,说不起话。

    显然,刘縯这边儿对这个问题估计不足,相当于被对方逼了宫,吃了一个大瘪。但刘縯还是有胸襟的,没有拉起人马另立山头儿,维护了部队的统.一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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