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已故同学(2)

作者: 业余养花 | 来源:发表于2020-09-18 21:27 被阅读0次

    此文的作者是刘明书同学,也是本连载的编辑。


    缅怀已故同学(2)

    在早逝的同学中,龙林生是我比较熟悉的一位,今天谈点关于他的故事,以表思念之情。

    他也是班里相对要好的同学之一,毕业后一直失联,41年后聚会,才得知他已不在人世;据说是得了肝癌,年纪轻轻就抛下孤儿寡母先走了。

    该同学中等个头,身材偏瘦,很注意打扮;在校时习惯穿黄褂、蓝裤,一顶假军帽天天捏得有棱有角,显得格外机灵、帅气。

    他的学习成绩较好,在班里能排前几名,很自负,一般人看不上;之所以能和我玩得来,也是觉得我学习上有两下子。

    其实,我也就数理化名次排在他前面的次数多一点,语文远不如他,有点偏课,经常为写一篇作文发愁。

    关于学习这个事儿,既要靠自己努力,同时也离不开老师的关心、指导。在这方面,我特感激教化学课的仲德富老师:

    每次上化学课的前一天,他都带着我到实验室做试验,记得有一次不小心把玻璃杯打烂了,惹得管理员不高兴,弄得仲老师挺不好意思,还批评了我几句。

    仲老师家属不在身边,常在住处办公;宿舍很简陋,单人铺边、紧挨窗户摆一张桌子;他常让我参与批改作业或考卷,因此去得多一些,印象较深。

    还清晰地记得,曾有这么一幕:他背对着我,给泡在脸盆里的脏衣服打肥皂;我坐在铺沿,趴在桌子上批改头天结束的中考试卷。

    我与陈德才关系也好,他小号吹得相当出色,笑话讲得也幽默、生动,可在学习上确实不敢恭维。

    当改到陈德才的卷子时,无论如何也凑不到60分;我用余光扫了一眼专注搓洗衣服的仲老师,胆战心惊地掏出蓝笔帮他纠了错,又用红笔把分补足。

    事后觉得辜负了老师的信任,有点心虚,一直没敢声张,直到上次聚会时才给德才提这个事儿。

    龙林生家住乌尔禾,有个哥哥在奎屯烟厂工作;他没住在大宿舍,应该是走读生,不知道怎么走的后门,在教学楼的二层,他有一间与人合住的二人小宿舍。

    那年夏季,好像预测到将有地震发生,市地震大队还专门来学校普及这方面知识,听后满脑子装的都是:地震来了如何采取应急措施。

    我神经衰弱,晚上休息不好,经常做梦,还说梦话,有时同学借机开玩笑让我算题,我用梦话也能把结果答对。

    我睡的是靠门口上铺,晚上听到雷声或有什么动静,翻身就往下跳,鞋也来不及穿,不顾一切地向外跑。

    出宿舍门就是宽廊道,再出大门是一片开阔地,那里架一道排球网,实际上是一个不正规的排球场。

    我每次都是被球网或固定拉丝等碰着,才知道停下观察,弄得不是这破就是那伤。

    那天是星期日,龙林生一个人在房子里睡懒觉,天大亮了还不想起;忽然觉得铺动,以为是室友在跟他开玩笑,很不情愿地把眼睁开;人没看到,可床还在晃,当看到屋顶吊着的灯泡,像摆钟一样不停的来回摆动时,他才意识到地震真的来了;急忙跳下来就往床底下钻,直到把膝盖都磨疼了,也钻不进去,没办法,才想起把门拉开往楼下跑。

    长条形教学楼的大门设在房山头,楼梯也在那里;从二楼到一楼,总共有20多个台阶,先下10多个到中间平台,然后转向再下10多个。

    正常情况下,人们上下楼都是逐个台阶地走;那天龙林生急于逃命,从二楼一步跨到平台,再转身,像百米游泳比赛到头回游,脚蹬着墙壁,一使劲就来到一楼地面;虽只跨两步,整个下楼过程可以用连滚带爬、跌跌撞撞来形容;当冲出楼外,跑到离楼较远的林带边上,才松了口气,躺倒后硬是半天再也没有站起来。

    我姐夫在车排子气象站工作,头天有便车我刚巧回去办点事,就睡在办公室里,那里离奎屯市100多公里,震感很小,只有两级。

    回校后看到:龙林生的脸、胳膊、手上红一块紫一块,就问他:怎么回事?

    他把头天早上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还把裤管撩起露出膝盖让我看:黒紫黑紫的两大块,间夹着还没有长痂的血痕,的确有点吓人。

    我说:咋这么严重?

    他哭笑不得地说:“我当时也晕了,只穿着裤衩,光着腿跪在水泥地上,爬了好长时间也没爬到床底下!”

    为此我还专门到他的宿舍看了一下:老旧的水泥地早失去了光滑的表层,有点像锉刀面;铺板的外侧,搭放在一个长条登上,凳子的横撑太低,根本就进不去人。

    我给刘明的印象不太好,失联几十年,接通电话的片刻,除了激动、寒暄外,竟没忘记谈一件事:

    说当年我与龙林生为了争女同学郝云香,两人斗得像小公鸡儿一样。

    龙林生喜欢郝云香我知道,能看出来郝云香也有那个意思,几十年来我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成为一对情侣。

    要说去争抢郝云香,那的确是高抬我了;与龙林生相比,我是既黑又矮还瘦;因家境贫穷,加上懂事晚,也不知道打扮自己,说不上邋遢,就是那种土气的农村娃。

    郝云香在我们班也算是美人胚子,健康的圆脸上泛着青春的红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温柔和纯朴,她性格开朗、活泼,笑起来像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是许多男生追寻的目标,她怎么可能看上我呢?

    像郝云香还有其他好多女生,我连想都不敢想;再说,想也白想,没什么用啊!

    从驻地六连到团部的路上,冬季雪好深,压根就没人打扫,只有两道深深的车辙印,骑车或步行都是沿压痕走;记得一次我骑车从团部回来,李晋骑车从六连往团里去,两人走的是同一辙道,不知是不会用刹车闸还是怎么回事儿,硬生生撞到一块才下来;既便这种情况,两人竟一句话也没说,尤其是我,连看都没敢看她一眼。

    龙林生不但学习好,而且心灵手巧,点子也多,很有女生缘。

    在七连见过女拾花能手表演,可他很快就成为同学中的拾花能手,不仅如此,还专门给女生们表演;那么多漂亮的女生都看得目瞪口呆,羡慕之情堪比遇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

    六连男生宿舍的房后就是戈壁滩,有时跟他到红柳丛中看下兔子套;也听他讲过,在乌尔禾如何抓鱼和捡野鸭蛋。

    还讲过一个路边搭便车的故事,至今难忘:

    那年月公交车不多,钱也少,乌尔禾的同学放假都是集体在路边等便车;当时跑长途的都是男司机,人多不愿带,同姓也不愿带;于是他们男同学就潜伏在路侧的低洼处,让女同学们站在路边向过往的司机招手,一但车停下来,男女一哄而上。

    这种办事理念现在用来也不过时,那时小小年纪就能摸透男人的心思,可见乌尔禾人的聪明。

    从龙林生的角度看,他与我争女友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背着双手不管,任我抢都抢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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