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雷唱过一首歌,歌词大概是这样:
三十岁了,光芒和激情已被岁月打磨。
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比两个人更快活。
我认识的三十岁以上的女人不多。而三十岁以上还能活的像朵花儿似的,只有鹿姐。
鹿姐的出类拔萃自小学伊始。当她还是我的前辈时,因为多了一层学姐学妹的关系,我常到她家吃饭。
她弟弟就揣着电子相框给我讲她姐姐的优秀:自幼都是绩优生,凡事努力争先,能拿第一绝不拿第二。
弟弟偶尔开玩笑说:“幸亏她是我姐,以我姐姐的条件,别说娶她,我连近她身半步都做不到。”
彼时,弟弟已找了个平凡女人为妻。那女孩,眉梢眼角都是幼稚懵懂。
转瞬间,我从大学毕业。
在大学时念叨着“女孩子念好书最要紧”的亲戚朋友,突然转了个面孔,开始义正词严地指导我“女孩子,不要把目标定得太高,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差不多就行了?
闺蜜聚会时,聊到相亲的奇葩对象。有人被介绍给三句话离不开“我在这儿有个厂、那儿有个厂”的老暴发户,有人被介绍给请一顿饭还要求微信转账的吝啬鬼,有女硕士被第一次见面的帅哥调侃“听说女硕士不太好嫁啊”,有人在学校里被拉去相亲,对方说“我是一类校,你是二类校,我们不配”。
这些在亲戚朋友看来“差不多”的对象,无所不用其极地降低着的自我认知。你们这是在逗我?
而鹿姐还是在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她弟弟生了个女儿。家里的重点都转移到她身上,父母闲来无事就来催婚。
小时候被肥皂剧引导着,以为中年不嫁的女人就该歇斯底里。
后来我才发现,“情到浓时情转薄”的惨烈,比不上“钱用时方恨少”。
鹿姐的生活过得很漂亮,她在外租了房子,一屋子的花花草草被饲弄得极好,并不觉得日子难捱。
我在书上看见一个词形容女人:不慌张的玫瑰,鹿姐的状态就是这样。
比起一味“将就”,我更愿意自己能有机会说“要不我就单身吧”。
一个女人拥有自己给自己制造安全感的能力,才有机会谈单身。
现在“单身狗”这三个字替代了“单身贵族”的说法,实际上我觉得最初发明这个词是有一定道理的,贵族不一定单身,但单身的大多是“贵族”。
鹿姐从来不谈自己的成就,但至少保持着独立工作的竞争力,能精打细算地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比起其他需要依附于男人存在的爱情,拥有主动权才有进攻爱情、宁缺毋滥的可能性。
“等待”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你必须想到一个最坏的可能性。这其中除了物质上自给自足的安全感,还要在情感上满足自己的安全感。
鹿姐说,许多人问她是不是打定了做女强人。她想澄清一下,自己并不是拗着性子抗拒爱情,而是恰好——真的只是恰好没有机会遇见。
当我还是个小小少女时,完全不能理解,人生这么长,怎么不能遇到一个相爱的人呢?现在的我,却完全能理解她的话。
当你步入工作,身边一切趋于稳定的时候,周遭的世界就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慢慢缩小。
从前,我们隔了三年就从初中到了高中,认识一群新朋友。又三年,上了大学,又结识了新朋友。工作之后,十年二十年的职业生涯,除了几次形式上的大跨越,你只会面临越来越狭小的生活圈子和难以进一步发展的工作圈子。
到了某个年纪,非要在逼狭的人际圈里劣中选优,本来就是男权社会压给女性的不公平。
鹿姐在周末学夏威夷小吉他,几节课后已经初见成效。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她们在街心广场策划了快闪,几十号人弹着《小幸运》,从街道里慢慢走过。
有可以畅聊的闺蜜,在不急不闹的午后,一起喝一杯下午茶。有自己可以私自享有的小世界,即便没有外人踏入,也能活色生香。
我们选择伴侣的底线应该是:和他在一起,会不会收获一个比现在更好的自己。哪怕只是比现在的自己更快乐,比现在的自己更平静,这种不足一提的进步都是值得的。
但两个人结合后,生活状态还是原地踏步,又何必为了缔结一纸社会契约互相勉强?
同样的歌词,谭维维的版本里唱到:三十岁了,光芒和激情还没被岁月打磨。是不是一个人的生活,比两个人更快乐。
我倒是更喜欢谭维维的版本,总觉得这一版的歌声里,这不是设问,而是回答。因为一个人的生活更快乐,所以选择一个人。
如果一加一小于一,爱情这个加号,多么像诅咒。
生活给她的设问,早已被她用行动应答。
当物质与情感上都自我丰满,你的眉梢眼角都是时间的宠溺,你早已不去在乎身边有无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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