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视,屏幕上放着名侦探柯南,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些青葱往事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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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时候,班上有一名男生,很清秀、白净,学习成绩很好,是乖到不行的那种男生。
后来,因为我地理成绩特别差,经常向他请教功课,我们就随之熟悉了起来。
高一的时候有7门功课,但是我的地理是最差的,这让我苦恼不已。而这个男生确是典型的好学生,地理更是不在话下。所以,他开始主动担任起了我的私教。
每过一段时间,就他用淡蓝色的钢笔墨水,将每节课、每章节的重点用手亲自摘抄在平整纯白的A4纸上,高频考点还会用红色水笔标注。除了整理重点之外,他还会把考试题型在这些讲义后面帮我整理好,供我考前突击。最后,他还会把每章节的“讲义”装订好,再自制一个封皮,写上“To **”。
第一次收到他的这份“大礼”时,我几乎要哭出来。清秀的字迹、密密麻麻的注释、干净的版面,我几乎无法用手一页一页去翻,更不敢用眼睛去阅读那一笔一画雕刻出来的字句。那一刻,我就像捧着易碎物品,小心翼翼到无所适从。
因为我深刻了解,在课后时间已然完全被压缩的高中时代,他是哪里抽出的时间,去做这个对他毫无益处的“作业”,我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感谢之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一刻,我感到自己有愧于他,甚至开始后悔与他成为朋友,因为我觉得自己拖累了他。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比较开朗的性格,但偏偏总喜欢与一些内向甚至木讷的人成为朋友。来到新班级后,我发现班级后面总是坐着一个不苟言笑的安静男生,低调到几乎让全班人忘记了他的存在。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他,在一群因荷尔蒙分泌过于旺盛的聒噪男生面前,他是那么格格不入,再配上那一张口就清亮的嗓音,总觉得这个男生过于阴柔,而少了些所谓的气概。可能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些特质,才让我由衷感觉亲切,愿意与他亲近,和他当好闺蜜。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样的男生毫无杀伤力,身上还自带一种魔力,能让我把自己的不快放心地向他全盘说出。久而久之,他也开始把我当成朋友,原来不苟言笑的表情居然也开始有了喜怒哀乐。有时候看到我上课睡觉,他会拖人向我传递纸条——高中孩子们都有的经历,问我为什么睡觉,是不是有何不适?有时候在最让全班同学昏昏欲睡的下午语文课上看到我神采奕奕,他也会很疑问地问我,为什么这个课这么无聊我却可以这么有精神。我会回答他,因为这节课大家都不听课,老师太可怜了,所以我得给老师捧场!听完他呵呵一笑,说我是个奇女子。
本来我们可以就这样成为高中最亲密的好朋友,然后一直到毕业,这也是我一开始的打算啊。
可是,就在那一刻,在我收到他为我准备的手写教案时,一切都变了。过去我们平等、自如的关系消失了,它变了,但说不清是好是坏。只是现在回头来看,却发现是青春期小女孩的骄傲在作怪。当时的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份友谊中我再也无法处于平等的另一端,跷跷板开始有了重心的偏移。所以,我开始感觉不自在,面对他的这份重谊,我不知道该如何回馈,除了强作欢颜,对他说着一遍又一遍的“谢谢、感谢”,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不显得我无礼,也不会让他尴尬。
看来当时我的表现是正确的,因为他并没察觉到我的尴尬,而是继续为我制作各种“惊喜”。甚至,他的这份好意开始拓展到对我的生活中。比如,我开始有意无意抽屉中看到存放的零食、药品,不变的依旧是那分毫不差的字体。
我开始变得迷茫,不知道该如何回馈这些纷至沓来的关心,我想说这些不仅不是礼物,更像是一个个负担,重重的压在我的心里,难以轻松呼吸。
既然不会面对,那么就选择逃避。我开始有意无意减少与这个男生的接触,甚至开始故意冷落他,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之前的一切是不对的、我不喜欢。
但他好像并没有因为我的举措而理解,只是觉得很迷茫,所以他开始透过我身边的女性朋友问我、关心我,想要了解我发生了什么。可是我只是笑笑不回答,拿沉默以回应。
为什么说看到名侦探柯南会鸡皮疙瘩起?因为这位男生特别喜欢这部动画片,里面每一帧画面几乎都耳熟于心。所以,他后来通过我朋友向我送来了一幅又一幅他用蜡笔手绘的名侦探柯南动画图。他绘画好是全校出名了的,每次美术课都会有同学请他代笔交作业。每次画完,他会用丝绸带扎好,然后交给我,我虽然每次也会打开看看,但很多就偷偷藏起来了,还怕被人发现。
直到后来,我开始收到他画的我的肖像图,于是,我就打算要疏远他,不和他说话。虽然他也三番五次问我,我却始终没有回答过。
想想看,年幼时候的自己还真的狠心,这也是后来一直不敢回忆这段插曲的原因,不敢去想当时自己不顾后果的幼稚行为,也许,还有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不成熟的思想和那可笑的骄傲。
小时候的自己总认为无论是友谊还是爱情都要以平等为基础,如果一方付出太多,那么另一方会收到额外的负担,天平便会打破,感情也会悄悄发生变化。而我却无法直视这样的失衡,就像跷跷板的一头翘上了天空,而我不敢正视并向着天空微笑。所以,我毅然决定放弃这场“抗衡”,却从未想过因为我的离开,而被重重摔下地面的对方…
后来,也得知了他一切都好,我终于敢去回忆那个时候,开始敢反思自己,也许,如果红尘倒转,我应该会大方接受他的好意,并微笑着对他说:我愿意与你做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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