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四,远嫁上海的小姑子带着女儿、女婿一起来拜年。
中午,在小叔子家吃好饭,一行人驱车去金山婆婆家。
车过闵家,开始爬山,山路十八弯,另外几个孩子并不信任上海人的技术,只敢坐小叔子的车。我是一个大胆的人,坐在车里,没有丝毫害怕,看大树一棵棵往后倒。水泥路蜿蜒盘旋,穿树林,过茶科地,左侧多半是悬空。对面的山脉连绵起伏,一座连着一座,没有春日的山花烂漫,亦没有秋日的色彩斑斓,只有冬日的肃穆端庄。
过一急转弯,一把还转不过来,得往后倒一次才能继续前行,娃他姑父自信地说,开过好几次没有问题。前不久,小叔子媳妇开车在此,一不小心,开下马路了,幸亏有树挡着,否则可真要车毁人亡。
路边的橘树上,挂着一个个橘子,橙红色的,很显眼。先生一时兴起,下车摘橘子,橘子小而酸,并不好吃,先生却甘之如饴。先生和小姑子说起他们儿时偷橘子的经历,三十年前的事件,依然历历在目。每个农村长大的孩子,都会有几件关于“偷”的经历,偷黄瓜、偷李子……半青不红没熟透的,都入得了我们的眼,入得了我们的腹内。
下车,步行至家门口,婆婆在门口晒衣服,见着比以前略年轻些,反正她老人家头上的白头发,绝对比我头上的少。
换鞋烤火,喝茶聊天,儿子的牌瘾又犯了,拉着小姑子,玩了两把八十分。婆婆已把肉丝糕蒸透了,肉粽、板栗粽已煮熟了,众人吃上几口,软糯鲜香。正月,走到谁家,都是吃吃吃,真替自己的胃担心了。
吃罢饭,一家人去门口的茶科地里,给公公上坟了。我这个怕冷之人,自是缩在火桶里,看看电视,听得山包边传来的鞭炮声,不免心生遗憾,我们总是奈何生离死别不了。
门口的茶花,悄然绽放,主干汤碗口样粗,分出四个枝丫,丫上生枝,枝上复生枝丫,丫上生叶,密密层层。树冠大如云箕,繁茂的绿叶之间,花骨朵儿千朵万朵,早开的花儿红艳艳,一树锦,满堂红。一家子人在树下,拍了一张全家福。
婆婆在厨房里张罗着一大家子人的晚餐,一场忙碌的欢喜。素日里,婆婆一人独居于高山,喜欢清净,每日听门前竹涛声声,呼吸着新鲜空气。今儿个一大家子人,喧闹一片,不知老人家是否适应。
红烧鲫鱼,牛肉火锅,红烧肉,油焖大虾,辣椒炒虾仁,一大桌子竟是荤菜,幸亏火锅里会烫些菠菜、香菜。最爱那一碗清煮豆腐丝,人间至味是清欢。
吃罢晚饭,下着雨,一行人挤在车子里,赶回新安。
(日更143天)金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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