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是10度的气温今天立马降到3度,预报说晚上到明天一天,会有雨夹雪。
今年的雪下得早而密。只是,一直下不大,飘飘散散,像院子里火盆中烧着的枯柴噼噼啪啪炸出的火星和白絮,在围着烤火的人们的头顶缭乱成灰。
在南方上大学,最痛苦的莫过于冬天不下雪。朋友圈被家乡的雪刷屏时,总忍不住艳羡,写下一长串的感叹。于是好友会在初雪发来一段视频,翻来覆去目不转睛地看了几遍,也没发现视频中的雪花。雪小,那时手机像素又远非今日,我相信在千里之外,手机那头确实飘着肉眼可见的雪,所以仍然满怀感激地道谢。想象着,这四季不明的地方,某年冬天或许也会飘下一阵簌簌的雪粒。遗憾,似乎也少了许多。
大学时期的梦里,也常是漫天飘雪,我在纷纷扬扬的空中自由地跳舞,从时空的这头,跳到那头,没有腾云,也无翅膀,如精灵般轻盈自由。我从未想过,我的潜意识里,还藏有如此浓烈的渴望,尽管我从不跳舞,更不喜天马行空。
可是当绝对的自由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空,巨大的欢喜足以溢到梦外。只是,那样玛丽苏的梦,我在上班以后,再未做过。
如今,每年冬天都会飘上一阵雪。偶有大雪,便常想起小学时,厚厚的积雪将路旁粗壮的柳树枯枝压弯压断,发出无比清晰的撕裂声。我们穿着筒子鞋,提着小火炉,走在数尺深的雪地里,一路用脚使劲踩出咯吱声,小火炉在我们的手中如风火轮般被甩得呼呼生风。我们提着火炉的把手,从头顶迅速、匀速甩圈,火盆里的火炭不但不会掉下来,还会烧得更旺。这是我们每个人引以为傲的技术活。
已经很难见到儿时的大雪,渐渐也不再期望鹅毛大雪。工作原因,大雪时常带来许多不便,一旦寒冷浸入,道路上冻,全员戒备,若大雪成灾,更是集体上阵,苦战数天风雪夜。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诗情画意与自然肆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毕业回来的这几年冬天,雪或大或小,从未缺席。而我也能立在屋檐、窗边或是寒夜的街头,拍下漫天飞舞的雪花发给朋友,分享自己的欣喜和满足。
如今年这般飘飘洒洒便很好了,这已经是第三场雪了。从第一场的不期而至,到现在的早早期待,盼雪和看雪,早成了每个冬季郑重其事的仪式。
冬天,也便有了温暖的期许。于是,我更愿意蜷于一片素净祥和的世界,春天远不远,也便没那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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