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安乐山深处有一座面具谷,里面充斥着各种各样的面具,每个面具都能实现一个愿望。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到那个谷,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那个面具。每个想要面具的人,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安乐山脚的安乐镇上充斥着各种类似于这样的传言。
事实上,那所谓的面具谷,不过是一间生产面具的小木屋,“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谷”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基本上只要不是路痴对着地图就能找到,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因为我大概,也许,好像,就是那个什么面具谷的少谷主,唯一的,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做面具。
“我找到面具谷啦,看来我果然是上天选中的人。”小木屋外传来一个年轻男子兴奋的声音。
唉,看样子今天又不能好好做面具了。我顿了一下继续打磨着手上的面具,虽然说做面具是个精细活容不得别人打扰,可是我做了那么多年了还怕个蛋。
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个年轻的男子似乎被墙上密密麻麻的面具吓了一跳,半晌说不出话。
过了许久,那男子才小心的开口问道:“请问是面具谷的大大吗,我想买面具。”
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慢吞吞的走向放纸笔的地方,一般这种人,根本就不是来买面具的。
果然那男子的下一句就是:“我特别的懒,还有拖延症,我特别想改变,希望您能卖我一个面具帮助我。”
孩子,你这是病,得治啊。
“……我只是个买面具的,无法达成你的愿望。”
“可是传言这里的面具就是可以实现人的愿望啊。”那男子耸拉着头,一副失望至极的表情。
我将手中写好地址的纸条递给他:“去这把,也许能帮到你。”
说完就低头继续我的工作,不再看那男子欣喜若狂的样子与接连不断的道谢,毕竟他去了才会发现那是一间性质和我差不多的黑心小医院,呸,我才不黑心。
寒来暑往,时光飞逝,好吧其实也没过多少天,我的小屋里又来了一个顾客。
“喂,听说你这里的面具可以实现人的愿望。”
妈的我要生气了,那个傻逼传的谣言,面具能实现人的愿望我还呆这里做面具干嘛,早发家致富修炼成仙了。
“我家老头子快死了,想把家产全部留给我那个两面三刀的笑面虎哥哥,他不就是比我爱笑吗,如果我也能和他一样能够笑笑笑估计家产都是我的了吧,但是我就是笑不出来啊,就来问问你这里也没有让人变得像我哥一样东西啊。”那男子烦躁的挠了挠头。
我将手上的事停了下来,因为听他这么描述,好像的确是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看你这样子说明是有咯,没关系我知道买面具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可以出钱,我有的是钱,你尽管开价。”
哪个小天使传的谣言,我简直是爱死你了。
我高深莫测的伸出两只手指。
“两千万?这也太过分了!一个面具而已!”那男子气急败坏的跺着脚,在原地转了两圈后咬咬牙说道:“行!成交!”
……其实我想说两百来着,但既然误会都已经产生了,就不要揭穿了吧。
我从墙上取下昨天刚做好的笑脸面具递给他。
“这也太简陋了,不是和普通的面具一样吗?你是不是在坑我?”他怀疑的盯着我手中的面具,迟迟不肯接过去。
“戴上。”我将手上的面具塞给他,明明是自己要面具还磨磨唧唧的,烦。
可能感受到了我的不悦,他将面具覆在了脸上。
面具在沾到皮肤的那一刻,立即从侧面伸出许多像虫足的触须,深深的扎入男子的皮肤中。
“我操你……”那男子感受到面具的异样后骂了出声,可话还没说完,面具就戴好了。
“怎么?”我抬眼看着男子没有改变的面容在心中点点头,这次的面具做得不错。
“没有,感谢您割爱将面具卖给我。”男子笑着朝我做了个揖,然后笑着离开了。
两个月后,我下山买材料,听闻b市某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突然转性,变得温和有礼。又过一周,听闻那富二代在某葬礼上微笑被媒体拍到,在网络掀起一片风雨。
我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材料叹气,我清闲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果不其然,我在我的小木屋里看到了笑着的富二代,唉,我觉得我的小木屋该换锁了。
“请问,您有没有可以让人哭泣的面具呢?”富二代笑着问我,但是那个已经有裂痕的小瓷杯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
“有,但是你用不了。”我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赔我小杯子,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在路边买的拿来涮笔的小杯子,值不了几个钱。
“我不信。”富二代站起来,笑得有些狰狞,从墙上拿起一个哭泣的面具胡乱的往脸上按。
哭脸的面具伸出触须在富二代的脸上碰了碰,然后又缩了回去,像个普通的面具。
“一个人只能带一个面具,这是规定。”我心疼的从富二代手中抢过面具,仔细的检查起来,丝毫不管那个跌跌撞撞离开的富二代,不想笑就别笑嘛,要笑不笑的丑死了。
过了两年,我的小屋里又出现了富二代的身影,我看着地上那个可怜兮兮的被遗弃的锁,决定让他赔钱。
“我的父亲死了。他的钱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均匀的分成两份。”富二代坐在地上,随手把玩着我涮笔的小杯子,“他说我应该按自己的方式而活,而不是假装成另一副和我完全不同的模样,我不能一直活在我哥的阴影下。”
我安静的听他倾诉,并不发表任何言论,因为所有来要面具的人,结局都大同小异。
“我今天是来取下面具的,我想做回我自己。”顿了许久,富二代将杯子放下,缓缓说道。
“抱歉我做不到,面具这东西,一旦戴上,便无法取下。”
“是吗?我好像提了个无理的要求呢,抱歉,打扰了。”说完,富二代笑了笑便离开了,没有过多纠缠。
待他走远后,我走到院子里,在和富二代那张嚣张的脸一模一样的面具前停了下来,早就丢失了自己的人,怎么能找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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