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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零:国粹多是国渣,国人太可笑(三合一)

李零:国粹多是国渣,国人太可笑(三合一)

作者: 161f09651b9e | 来源:发表于2019-01-20 06:38 被阅读36次

    李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著名考古学家,从事先秦考古研究及中国古汉语研究。2016年当选美国文理科学院院士,成为1949年以后,来自于中国大陆文科领域的首位美国文理科学院院士。主要著作有:《中国方术考》《郭店楚简校读记》《<孙子>兵法十三篇综合研究》《丧家狗——我读<论语>》《待兔轩文存》《我们的经典》《我们的中国》等。

    ……

    (三)西化有什么可怕

    全盘西化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大家最爱争。我讲全盘西化,不是价值判断,而是事实判断。不管好不好,爱不爱,这是大局已定的事情。你只要睁眼看一看,周围的一切,几乎全是西方文化,哪怕是国产自己造。

    我们中国人,特别自豪的一件事,就是历史上,我们特别能化人。古书上讲的“柔远能迩”“远人来服”“归义”“归化”,都是讲这类事。就连最不济的宋以来,汉族两次被异族统治,我们还是把他们给化了。还有,抗战时,我们讲四大发明,国人称为文化馈赠,很自豪。但结果怎么样?人家学了,却拿船坚炮利来还礼,我们又学他们。

    可见,老师和学生是换着当。

    中国人的心态很简单,我化别人,我爱听;别人化我,绝不行。近代中国,明明已经被人化了,有人还在幻想,说蒙元怎么样,满清怎么样,那么大的块头儿,不也叫咱们汉族给化了?多少年后,还会大翻盘。凤凰卫视,文化大观园,文怀沙说,王鲁湘,你的唐装是满服,我穿和服,才是唐装,日本把中国灭了,没关系,结果是,中国多了个日本族,第57个少数民族(这话,不仅中国人听了生气,日本人听了也生气)。

    现在的日本,现在的美国,你给我化化看,别做梦了。想不到这种明摆着的事,照样有人犯糊涂。

    谁化谁,表面是争谁的文化更优越,其实是争支配权。我占有这个势,怎么化都行,什么你的我的,全都是我的。没有,才分彼此,才争高下。想不通的事,换位思考,道理很简单。

    中国近代史是部挨打的历史。中国人挨打,中国文化也挨打,打得失魂落魄。一是揍出一个国学来,我叫“国将不国之学”。二是剩下一堆国粹,其实是全盘西化还来不及化,或化而不动,最后剩下来的东西。好像熬药,药被人喝了,留在砂锅里的,全是药渣。原汁原味,本来是药,没有药,只好拿药渣说事。所谓国粹,其实很多是国渣。前一阵儿,各地申遗,什么都申,很多就是这类东西。其实不少是这两年刚造出来的东西。

    还有一样,令人自豪,则是我们的国宝。这是真正的宝贝,西化化不动的东西,只能毁而不能造。造出来的都不是国宝。我们中国,历史悠久,文明辉煌,当然很自豪。古迹、古物和古书,尽管使劲糟蹋,留下的东西还是不少。物质文化遗产,实实在在;非物质文化遗产,虚虚假假。

    古董,很多本来也是普通玩意儿,日用的东西,家家都有。毁的毁,弃的弃,最后剩下来,全是宝贝。保古和西化,如影随形。西化的破坏,反而抬高了古董的身价。

    文物,摆进博物馆的展柜,都是稀罕玩意儿,无所谓精华糟粕。糟粕精华,只有进入现代生活的东西,还在使用的东西,才有这类问题。我们把古董摆进展柜,但不必把自个儿也摆进去。

    (四)国学是国将不国之学

    前一阵儿,国学网选国学大师。尹小林问我,哪些人算国学大师。我跟他说,举国若狂谈国学,大师不大师,暂且搁一边儿,咱们先得问一下,什么叫国学?

    国学是个混乱概念。

    什么叫国学?研究中国的学问就叫国学吗?不是。第一,没有西学,无所谓国学,国学是对西学而言,郑玄不是国学家,戴震也不是。第二,人家外国有汉学,同样研究中国。比如20世纪上半叶,法国汉学很牛。汉学不能叫国学。他们从周边国家讲中国边疆,从中国边疆讲中国内陆,比世界眼光谁大,比精通语言谁多,我们的大师(如陈寅恪),毫无优势可言。当时,五大发现,全和外国人有染,真让国人气短。陈寅恪、傅斯年,他们到外国干什么?就是出去偷艺。他们心里,全都憋着口气:人家看不起,暂时不说话,三十年后,再与他们争胜。

    我的看法,国学虽刻意区别于西学,但实质上是“国将不国之学”。它跟西学争胜,越争气越短。新学,就连国学家也学,即使最最保守者也学——明着不学偷着学。大家要找原汁原味,几乎没有,其实都是不中不西之学,不新不旧之学。所谓大师也很简单,全是推倒重来,白手起家,创建各门新学术的人。

    现在,一般人的印象,读古书就是国学。比如章太炎、黄侃,杨树达、余嘉锡,还有钱穆,这样的人才算国学大师。如果这才叫国学大师,很多人都不能算,国学的阵容很可怜。

    我的意见,近代学术,有些太新,不算国学,最好归入西学;有些太旧,也不算,最好归入清代学术。比如考古学(archaeology),就是地地道道的外国学问,绝不是宋人讲的考古学;还有历史比较语言学(philology),也是地地道道的外国学问,绝不是清代的小学和考据学。李济、夏鼐,不算国学家;李方桂、赵元任,也不算国学家。

    大家说的国学,很多都是不新不旧之学,什么算,什么不算?标准很难定。如所谓罗(振玉)、王(国维)之学,材料是五大发现,全是新材料,他们和法国、日本的学者有不少交流,眼界也很新,这种学问,大家叫国学。但中国边疆史地的研究算不算,好像不算(地理系,现在归理科)。中国哲学史的研究算不算,让哲学系一讲,当然算,特别是近代尊孔的名人,更是绝对没跑,肯定都是国学大师,就连释道二藏也算是国学。

    大家都知道,史语所的“史”,是用考古学改造传统的经史之学;“语”是用历史比较语言学改造传统的小学和考据学。这样的学问,都是不新不旧。还有清华国学研究院,所谓国学也是不新不旧,有些还是严格意义上的新学。

    现在,最奇怪的是,连季羡林都成了国学大师。人家自己都说不是,好事之徒,还要把这顶帽子扣在他的头上。这也反映了国学概念的混乱。

    (五)国粹多是国渣

    国粹是个可笑的概念。

    中国古代,两河文明,黄河流域比长江流域要发达一点。从前的中国,头在北方,屁股在南方。近代,情况反过来,“鬼子”从海上来,现代化从东南往西北推,屁股变成头。最先进的跟最落后的凑一块儿,反而成了欢喜冤家。西化越凶,才越讲国粹。

    古人说,楚地多巫风,江南多淫祀。明清时期的闽越还是如此,拜拜的风气最浓。我们的同胞,漂洋过海,把这些文化带到香港,带到台湾,带到海外的唐人街,在很多外国人看来,最中国。他们成了中国的窗口。唐人街,舞狮子,舞狮子是汉代传入的外来艺术。港台好武侠,武侠是人文幻想加义和团,专打外国人。好多人说,礼失求诸野,求出来的礼,很多都是这类东西。

    中国的国粹是什么?很可怜。全是西化剩下来的东西,有些城里化了,乡下没化,沿海化了,内地没化。中医中药,国剧(京剧)国术(武术),还有中国菜,数来数去没几样。

    我们,身上穿的,屋里用的,衣食住行,一切拿眼睛能瞅见的,几乎全是洋的。我们的词汇,留下了一堆“洋”:点灯用洋油,烧饭用洋火(或洋曲灯),穿衣用洋布,就连梳头洗脸,也是洋瓷脸盆洋胰子。

    衣,中国传统,特重发式和衣冠,披发束发,左衽右衽,所以别蛮夷。满人入关,为争这口气,死了很多人。衣服的进化,全世界差不多。早期,裁剪技术不高,全是拿片布,往身上一裹;第二步,才宽袍大袖。紧身衣,类似运动装的衣服,往往和军事、体育有关,特别是骑马,我们叫胡服。所谓深衣、汉衣冠,早就没了。真国粹,有,农民穿的土布衫、免裆裤,大家不爱穿。

    食,我们以为特国粹。其实,打新石器时代就粹不起来。烹调方法不说,材料是五花八门。五谷之中,只有小米、糜子是北方原产,水稻是南方原产。历史上,多少动植物,都是引进。比如各种瓜,除了香瓜,多半都是外来。现在的东半球,据说1/4的食物,全是来自西半球。比如辣椒从哪来?烟草从哪儿来?西红柿从哪儿来?红薯从哪儿来?都是来自美洲。没有辣椒,还有什么川菜?

    住,古城,秦始皇铭功刻石,自诩堕坏六国城郭,我们比他还厉害,拆;城里的胡同四合院,拆;这些年,农村的老房子,也都扒了。我回老家,就连北方的土炕(从新石器时代就使用)也都扒了,年轻人要睡席梦思。

    行,也是汽车、轮船、飞机的天下。就连自行车,也是外来,我们老家叫洋车子。

    祖宗留下的,还有什么?我是说,生活层面的东西。抓耳挠腮,大家想到了语言。中国文学,总得用中国话写中国人,汪增祺如是说。但就连这事,也要打折扣。研究外来语的都知道,我们的汉语,很不国粹,哲学术语、科学术语、军阶官衔、制度名称,几乎全是外来语(很多都是日本传来的假汉语),甚至语法也大受影响。

    唉,就连最最国粹的汉字,也被简化了。港台的同胞想不开。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路言 共生主义L 今天

    人的一生该如何度过?

    西方哲人叔本华说:“要么孤独,要么庸俗”。

    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不会盲目跟风追逐,孤独是最奢侈的自由。

    因为拥有孤独的人,才能拥有真正的自我。和众人的喧嚣在一起,我们便处于社会状态,有时他人的想法会左右自我的思考。

    只有在暂时的独处中,我们才能接近自然状态,听风,听雨,听万物众声。

    只有在片刻的离群中,我们才能领悟自我追求,看山,看水,看万物众生。

    享受孤独,拒绝盲从,不要让自己大脑的原野,变成别人思想的跑马场。

    不盲从,如兰慎独

    庸俗的人,以热闹来充盈空虚。脱俗的人,以孤独来成就自己。如果说前者只剩下躯体,那么后者便拥有灵魂。

    人不应该是没有独立思想的走兽。这个世界,有了盲从才显得喧嚣;也是这个世界,有了思辨才显得宁静。

    因为追逐,我们输在了做别人。因为热爱,我们赢在了做自己。生命就是一个过程,不断的否定,解构,重塑。

    生命也是一个状态,不停的探索,前行,到达。

    明代人陈继儒便说:凡情留不尽之意,则味深,凡兴留不尽之意,则趣多。

    愿你凝视野草和花香,也能仰望月光和太阳,如兰一般,出尘慎独。

    不盲从,学会思考

    不跟风,懂取舍,做最好的自己。

    杨澜说人生莫过做好三件事:一是知道如何选择,找一条适合自己走的路;

    二是明白如何坚持,勿随意盲从,忌一味跟风;三是懂得如何放弃,属于你的终究有限,放弃繁星,你才能收获黎明。

    不盲从,辩证三观

    一个人三观的形成,伴随着阅读,沟通,与万物对话。这个过程中若有自己的思考,便能得到积极的情感共鸣。

    否则只能人言亦言,深陷盲从的泥淖之中。

    在一个信息网络发达的时代,每个人都是传播的源头。

    而当这些爆炸的信息奔涌向我们的时候,我们应该有辨识的能力,这也正是我们区别于盲从的唯一准绳。 

    因为媒体人传递给你的信息,有可能是圣经,也有可能是毒鸡汤。为了利益,可谓是泥沙俱下,跨越底线的人比比皆是。

    如果我们自身没有思辨能力,盲从之下便会成为无形的推手,将庸俗的价值传递给身边的人。

    不盲从,增加修养 

    不一样的人生并非离群鹤立,而是做自己不盲从。当一个人认真思索的时候,才能找到自我。 

    四百年前的明朝人张岱便是如此,他在《陶庵梦忆》中说:坐卧其中,非佳流不得入,解衣盘薄,寒暑未尝轻出。

    人应该把时间投入到真正有思想、有品位的价值中去,不畏寒暑,无论春秋。读书是为了思考和平衡,是为了不轻信和盲从。 

    知须求根深稳扎,学须求源广境阔,道须求魂明性灵。

    而不是消磨在信息洪流中,拒绝在庸俗的品味中自娱,摒弃在拙劣的境地里麻木,这样才能让自己免于流俗。

    不盲从,做回自己 

    盲从,让我们迷失了自己。邯郸学步,亦步亦趋,别人的长处没学来,自己的步法却丢失了。 

    东施效颦,粉末掩饰。别人的气质没学来,自己的质朴却遗忘了。 

    盲从,让人变得平庸,甚至失去了独立的人格,从而泯灭了独立的思想。 

    不盲从,拒绝庸俗

    齐白石成为一代宗师以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在学习中一定要找出本质,适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在冷静与孤独中成长,在烈日与艳阳下发光。 

    这世界上属于自我的伟大,往往不是最嘈杂的闹市,而是我们最寂静的山林,那片山林,郁郁葱葱,只属于你自己。

    虫儿问答第一辑:我们为什么要写作(荐读)

    原创: 秋萤微言 秋萤微言 昨天

    初雪Bandari - 背景音乐之旅-自然之韵

    ◆ ◆ ◆

    文 | 雅丹

    (这是萤火虫与雅丹的对话录,是他们对一些问题的思考、交流,每一次对话,都会围绕一个问题或者一个主题进行。这次主题是关于写作。对话者简写为:虫和丹

    1、民间写作

    虫:写作是看不见或者不被看见的东西被看见,我这样说是不是有些绕?是不是还能找到另外的说法?另外的更加清晰或者更加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形式?

    丹:你的这个说法很好,是一个命题,对我有很深的触动,让我产生一些相关性的思考。正因这样,我先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我想起另一个问题。想知道吗?

    虫:想知道,你说说你的问题是什么。

    丹:写作是一个行为,在写作行为之中,有没有觉得写作的姿态,或者通俗的说法,也就是立场很重要。你站在什么立场上,你就会形成自己的不同表达。

    虫:是的,立场决定姿态,就像视角决定你的观察,特别是观察结果,有什么样的视角,就会有什么样的观察结果。换句话来说,视角就决定或者召唤甚至预定了你要得到的观察结果。人都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世界的,这也就是伽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中说的“前见”或者通俗的说法:偏见。如果承认人的成长过程是就是思想形成的过程,就必须承认,所谓思想的形成过程,也是偏见的形成过程。

    丹:真棒,我都被你的这种流畅的思路弄得不知道刚才在说什么了。

    虫:别夸张,我哪有那么厉害?刚才说到写作姿态的问题,我们还回到这个问题上来。你是怎样的写作姿态?

    丹:我来自民间,面向民间,我的甚至我们的写作都带有民间写作的色彩,也许这就是我的写作姿态。

    虫:说说你理解的民间写作是什么样的写作,我很喜欢你的这个说法。

    丹:在我看来,民间写作首先是区别于官方写作的行为。民间写作不是奉旨写作,更不是歌功颂德,歌功颂德是对写作的一种亵渎,民间写作不会接受官方的任何定制。民间写作,就是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不代圣人立言,不文以载道,民间写作充满现实关怀。对不起,我说得有些凌乱。

    虫:很好,我听明白了。那么,这样的写作与我一开始提出来的问题有怎样的关系呢?

    丹:接下来,我就回应你的问题,我的观点是:写作是一种自我召唤。

    2、召唤自我

    丹:自我存在吗?自我能够自发地存在吗?不能,萨特说过一个很著名的命题:存在先于本质。自我,说白了就是关于自我的本质。在我看来,萨特的所谓存在,更多的是从生物学上描述一个人的生命,生物学意义的生命并不等于生命的本质。本质,是选择与建构的结果,如果没有选择与不断地自我建构,就不会有所谓的本质。

    虫:照你这种说法,自我并不是先天地存在的,是选择与建构的结果,你能把自我建构说得具体一些吗?

    丹:我想把自我的建构与教育问题连在一起说。理想化的或者卢梭定义的教育,就是那种帮助人成为自我的教育。而我们面对的教育是什么呢?我们的教育却是一次次成功地击垮了受教育者的自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教育总是用看上去很正确的方式一次次击垮受教育者建构自我的任何尝试。我甚至怀疑我们教育的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自我,我们的教育与自我格格不入。所以,我觉得写作,是一场革命,是把早就成为碎片的自我重新捏合起来,或者把那个早已被遗忘的自我从虚无中召唤回来。写作是一种记忆的救赎,因为只要不失忆,就不会失语。

    虫: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样的:记忆、话语、自我,都是可以通过写作去救赎的。写作是一种把自己从迷失虚无中赎回来的行为。我不知道是不是篡改了你的意思?维特根斯坦说:语言断裂处无物存在。如果是这样,写作或者写作中的话语行为,就是对别人未知世界的复原。未知对于知道,即使我们经历了许多,我们对曾有的经历,还是很无知。

    丹:不要过度诠释写作的意义,写作,并不是针对所有的人写作,写作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意义,如果你每天看都市言情剧,严肃的写作对你根本不存在。写作,是针对少数人的行为,根本上说,写作对作者的意义大于对整个世界的意义。写作对作者来说,就是寻找或者建构自我,用话语去建构支离破碎的自己,提纯自己,让自己成为自己喜欢的那个自己。

    虫: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写作本身对作者有意义,而对读者受众的意义,就在于唤起受众对自我的关心。你经常说的福柯的话好像是“关心自我”,用法语怎么说的?法语很美的。

    丹:souci soi,就是关心自己,或者关心自我。我喜欢法语,因为我喜欢看到我有别人没有的东西,看重什么,什么就是自己的虚荣,法语就是我的虚荣。

    虫:我知道你的虚荣,也知道你的看重,你看重自己,你看重自己的作为,你究竟是怎样的人,你是怎么理解自己的存在的?

    丹:好,我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不,是自己的思绪,人必须学会设置问题,如果你设置好自己的问题,也就等于设置好追问方式了。在我看来,关于自己的问题,也就是关于自己与周遭现实性的关系,这个关系,也就是自己与大地的关系。

     

    3、我与大地

    虫:大地,只要说到这个词,马上就让我有一种广袤的莽莽苍苍的感觉,一种空廓的诗意无限的感觉,也就是一种不断地从有限通向无限的感觉。我喜欢这个词,喜欢这个词带给我的这种神奇的茫茫苍苍的感觉,那是一种洪莽的方生方死临界点的感觉。好了,我不打断你了,你来说吧,我想要听下去。

    丹:对,大地,是我喜欢的词汇,或者说,是我喜欢的意象,从这个意象出发,还可以找出相关性的意象,比如天空,宇宙,还有原野,荒野,长河落日,等等,我喜欢阔大与苍茫,我也喜欢“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但是,这不是我的主菜,小菜不可以多食,我喜欢烤肉和烈酒,喜欢横戈马上。

    虫:能感觉到你身上的这种刚健强劲的气质,是不是这种气质就决定了一个人与原野的关系,而不是与深深庭院的关系?我想是这样的。你的大地或者原野究竟是什么?

    丹:我的大地包括两个层面——我们生活的当代现实,还有历史。我们写作的一个基础就是周围的现实性,以及我之为我的现实性。现实,在我看来是充满病理学结构的,这样说的意思就是说,现实充满病变,甚至是结构性的病变。如果是这样,写作的意义首先是针对作者的,对作者而言,就是一种关于自我的修复。对于读者而言,当然也是一种修复,也就是鲁迅先生说的:引起疗救的注意,从而去积极治疗。记住,写作遵从的是从写作者到读者这样的轨迹,而不是从读者到写作者。因为读者,是被作者引导与建构出来的。

    虫:另一重意思,或者另一个层面呢?刚才说的是第一个层面。

    丹:历史的大地,大地意象之中还要包括历史,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真的知道历史吗?我们知道的历史是真实的历史吗?如果不是,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有没有必要和义务去重构历史?如果我们得到的或者被灌输的历史,都是虚假的或者被刻意篡改过的历史信息,我们如何建立自己的良知?

    虫:好,很好。让我来给你做结语:历史的考古,也是我们为自己寻找存在基础的重要工作,如果我们没有可靠的历史大地,我们如何知道我们自己的存在,或知道我们自己是可靠的?

    4、不朽

    虫:好了,我们总结一下,写作究竟为了什么,或者,我们来说说写作究竟是为了让什么看不见的得以看见。让看不见的得以看见,让无法呈现的得到呈现,通过上面的交流,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致给出结论了?

    丹:是的。让看不见的被看见,也就是,让我们通过写作找到我们消失的大地,找到被一次次击碎的自我,找到我们真正的哪怕是很贫瘠的现实,让我们知道我们现实的所有病理学结构。好,大致是这样的。

    虫:还有一样,就是写作意味着不朽。

    丹:不朽,你说说不朽意味着什么。

    虫:古人说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不论是立功立德都必须用立言来固定下来,所以,立言,又是写作,是不朽中的不朽。魏文帝曹丕曾说:文章是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这话说得一点不错。问题是,我们有足够的信心吗?我们能相信我们的写作吗?

    丹:如果没有自信,那就用不断的写作去建立这种信心吧。上帝赋予我们语言的能力,上帝赋予我们聪慧、直觉,更主要是上帝赋予我们无与伦比的正直,这就让我们必须赋予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与习惯。

    虫:真好,真的,你说的真好。(记录雅丹老师,辛苦了。首图杨梅,一并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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