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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来自南方的包裹那天,北方依旧是灰蒙蒙的阴天。在寒风中拆开礼物的那一刻,泪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下,原来你始终记得,我们一起走过的时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记得进幼儿园第一天坐在凳子上四处张望的小女生吗?她说,她很想你。
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无聊的午后,我心血来潮地塞给你一把碎纸片,告诉你上面有我想对你说的话。和爸爸争吵过后心情低落的我在第二天懒懒地走进教室,却发现你坐在座位上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桌子上放着的,是你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拼好的纸片,和上面歪歪扭扭的“你是猪”三个字。那时我拿着纸片笑了好久,笑的眼眶有些发红。你知道我爱搞一些恶作剧,但每一次你都会无比认真地,做每一件和我有关的事情。
在高一最难熬的日子里,当我跑步跑到只能扶着墙干呕时,当我为了自己蹩脚的口音和同学们善意的玩笑而躲在被子里哭泣时,当我付出了很多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时,我曾无数次拿起过手机按下早已熟记于心的数字,却迟迟没有拨通电话。我曾无数次趴在没人的教室里,看着阴沉的天空发呆。老宋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那个爱听文艺的抒情歌的女孩现在只爱这个男人沧桑的声音,这些,你都不知道。而很久以后,若不是你主动说出口,那些你在高三经历过的迷茫与挣扎,我根本无从知晓。
三年的空白期,我们彼此想念,却从未说出口。那时我才知道,因为习惯了你的温暖,才会在没有你的阴天感到不知所措。
再见面,一切都变了,你甚至没有认出我。一切似乎又还如从前,你还是会笑我太笨才始终学不会骑单车,还是会默默包容我时不时的无理取闹。而我,还是会在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时想到你打字时的表情,凭借网名就准确无误地猜到哪个游戏玩家是你,看你空间留言不用想就知道你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或许是一起消磨了大把大把课间和课外的时光。或许是当时年幼就理所应当地完全信任彼此,我们之间的默契,一如既往。
电话那头的你静静地听我抱怨,抱怨当你眼前倾盆大雨的时候,我这里已经漫漫雪花飞满天,抱怨我参加了很多社团却依旧找不到归属感,抱怨生活虽然忙碌却一点也不充实。当听到我抱怨学校里坡太多,害得我每次赶课都累的气喘吁吁时,你突然笑了,笑声还是和当初一样干净爽朗,把我初到北方的不适应和自我否定的失落,一扫而空。原来你也还记得那条路,记得那个总在上坡时跌倒的小女孩,和她身后只顾偷笑的小男孩。
是的,我们又将开始各自的新生活,但和之前不同,这一次我们都知道,即使不在一起,每个阴天,你都会带着阳光,在老地方等我。那个陪我走过十多年的人,谢谢你与我年少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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