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小说）

父与子（小说）

作者：王在

老教师杨发梦真是双喜门。大儿子杨小冬考上了省农大，自己又评了高级职称，工资加了两级，一家人喜结眉上，甜藏心中。

杨小冬接过钱乘着呼啸的列车到省城去了，父母弟妹们依依难舍，望着消失的列车，母亲甚至掉了泪水，杨老师呆呆地望着。

一个月过去了，小冬来信了，信中说了学校的诗情画意，同时也祝福父母保重身体，别太累了。结尾一句：这个月的钱没有了。

杨老师读着信，由眉展到眉结。

杨老师给小冬寄了二百元，并写了信，嘱付要好好努力。

一个月过去了，杨老师又收到了儿子的信。信里说了对父母的想念，以及今后如何报答之类……最后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这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了。杨老师又把本月350元的工资，寄了200元。从邮局出来，别人问他“寄信？”，他说，嗯，寄信。然后又是别人赞美他的儿子，又是称颂他，笑容绽开在他的脸上。

杨老师飘飘然地回家。

正在忙于找对象的杨小刚说：爸，别人相亲对面两200元，我们给一百元好意思吗？杨老师没有作声，想，一个月工资就三百五十元，你又要二百元？“好吧，我想办法借点。”。刚坐好，老三杨小玉从厨房里端饭出来，杨老师看到沉默寡言，穿着朴素衣服的老三，心里老觉得对不起她。

第二天，杨老师在出纳处借了300元，给了200元老二杨小刚，拿50元给小玉买了件衣服。

老二杨小刚相亲回来说：我穿得也太土气了。杨老师火了：那里去找那么多钱？下个月工资都借完了。老二说：哥读书花那么多钱，如今我相亲用这么点钱，你发那么大的火，你以为找对象容易吗？一语问得杨老师无话可答。

杨老师无奈，几好东拉西借，几年下来，竞欠了不小的一笔款。杨老师自言自语：谁叫我是父亲呢？

后来，老大杨小冬分在外省的一个农业局，不久就成了家。一家人都等他写信，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音讯。

小冬终于来信了，信中写了工作繁忙，分不开身如何如何……末尾说：老爸，如今工资高些了，能不能借点钱我买个冰箱（我一定要还）。杨老师沉默无语，母亲和兄妹看了都流露出失望的眼神。

如今，老二杨小刚那边在催结婚了，老三杨小玉也快办了，可这钱呢？

父亲不好当，杨老师想。

（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