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国看着高福田父女走出了自己的公司,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仰躺在椅子上期待着税务工作人员来,这期待让他焦虑。他斜着小眼睛看着夕阳的光一点点把窗户搬到墙上再一点点消失,他竟睡着了。
员工们已经陆陆续续地下班了,许卫国停在梦里无法醒来。他梦到了叶默然,叶默然对他微笑着:“卫国,过来!”
梦里的许卫国刚要把手递给叶默然,叶绍卿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叶绍卿狰狞地笑着。叶绍卿眼角下的伤疤骤然裂开渗出了血液,很快的,那血液向外流。叶默然的胳膊突然无限增长,他想跑,可脚被血液粘着竟无法动弹。
许卫国大喊了一声从梦里醒来,他醒来发现办公室里光线极暗。他拿起自己的包几乎是冲出了公司的门。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还在,街上依然车水马龙,空气中有着各种花香。这是春天最好的时候,适合远游。许卫国却在无尽的纠缠里无法脱身。他的目光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他突然觉得这世界离自己很远。这想法让他有些恨自己,他不相信挖空心思地活着会被生活虐待。
许卫国突然又担心当高茜出现在许一航面前时,许一航会不会识破自己的用心?今天他让高家父女走进了自己设好的局里,但他不能保证许一航也会妥妥地入局。
第二天许一航像往常一样去会议室开会,当高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感觉极不好。高茜怎么会突然来?许卫国知道自己在王鑫源的公司,许卫国怂恿的?许卫国怂恿高茜来做什么?
许一航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许卫国想让高茜缠着自己,分散自己的精力?高茜和老张管长安立交的财务,高茜来这里上班?许卫国会说高茜是畏罪潜逃?偏高茜又缠着自己,许卫国完全可以说他店里的假发票是自己指使高茜陷害他?
开完会后,高茜紧跟在许一航身后:“一航哥,以后我们又是同事了!”
“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立刻回长安立交去上班!”许一航没有看高茜。
“我不!”高茜娇嗔而倔强。
“是许卫国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吧?别忘了假发票的事情还在调查中!”许一航提醒高茜,看似许卫国在报复高家父女,实则他最终目标还是自己。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高茜看着许一航。
“你需要我说穿吗?高茜,假发票是你举报的吧?你负责发票,你这时候离开长安立交是不是畏罪潜逃?”许一航看了一眼高茜。
“那,那我现在怎么办?”高茜看着许一航。
“去长安立交上班!”许一航说完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许一航中午十点离开了王鑫源的公司,他直接去了轻工看自己的店面装修得如何。他看着工人忙碌地刷着涂料,他知道自己和许卫国的正式较量刚刚开始。
房子的装修已经快完成了,许一航后天就可以让设备进店里。他想着该选一个什么样的日期开业?
这时许一航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还是摁了接听,他参加的设计大赛再次获奖了。他在喜悦的同时又淡淡感伤,如果小夕还在身边多好,他真想把这喜悦分享给她。
许一航知道今天是周末,是顾小夕考试的日子,他突然好想去看看顾小夕。他对自己强调:只远远地看她一眼就好,看看小夕的表情就知道她考得好不好?
许一航又坐了公交车赶到到了考场外面。他看到了姚远,姚远就站在考场外面向里面张望着。他想避开姚远,可姚远的目光已经停在了他身上。
姚远用异常冷漠的目光瞥了一眼许一航:“你的新女朋友也在考试?”
“我只是经过这里。”许一航有些悲凉地笑:“你在陪小夕考试?”
“小夕?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喊小夕的名字合适吗?”姚远的目光又移至考场里面。
“有些人一旦走进心里便是一生一世,无论我在不在她身边,她都在我心里。如果你想爱她,就不许负她,否则我不会饶你!”许一航看着姚远。
姚远冷冷地笑了笑:“许一航,这句话从你嘴里出来像个笑话!我和小夕怎么样是我们的事情与你无关。”他昨天从甘肃赶回来看顾小夕。
姚远刻意在商场买了一条项链送给顾小夕。
顾小夕当时看了一眼笑了:“我有一条项链,是一航送我的,所以……”
“所以什么?顾小夕,你该醒醒了!你是被抛弃者,许一航就是陈世美见新忘旧。你应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或者接受我。”姚远极力地克制忍耐。
“有些人一旦走进心里就是一生一世!”顾小夕当时叹息。
姚远听到顾小夕这句话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上了车迅速离开。他本想连夜回甘肃的,可是和顾小夕这样分开后,他心里异常难受,他觉得还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他想给顾小夕惊喜,他在考场外等顾小夕却不想许一航竟然也来了。
“我只想远远地看她一眼,就一眼。”许一航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他有血有肉,有爱有恨,他的爱比恨强烈。当思念吞噬掉整颗心时,他用酒精麻痹自己,以至于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犯病。当他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上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癫痫并没有控制住。
这时候顾小夕走到了大门口,就在刚才她分明看到了许一航,她看到他站在一棵柳树下。她的快乐几乎要飞出喉咙时许一航便不见了,她冲出大门四处张望着,街上,车站旁:……她看到了姚远然后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是思念的原因吧!
顾小夕看着姚远弱弱地说了句:“你?”
“我在这里等你,想知道你会进什么样的国家机关?”姚远递给顾小夕一瓶王老吉。
顾小夕笑了笑:“现在只是笔试,还有复试和面试呢?笔试考得再好也未必,你别取笑我了!”她捋自己的头发。
躲在墙角的许一航突然地着急,他知道顾小夕不喜欢喝太甜的饮料,她喜欢喝橙汁。
“你没有回甘肃?”顾小夕看着姚远笑。
姚远自己也笑了起来:“小夕,别跟我介意,我就是粗人一个,不会掩饰。但我确定自己喜欢你,我和谁都可以置气唯独你……”
顾小夕低下了头,也许有些话语她只想听一个人说,快乐的,忧伤的……她笑了笑:“有些饿了,下午还要考试呢!”
“走吧!想吃什么?”姚远看着顾小夕笑,他的眉眼里尽是欢喜。
许一航低下了头,他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头。他恨这疾病,他那么希望和顾小夕走过一生一世,希望陪她走过春天、夏天,秋天……他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去喝酒!他目睹着顾小夕和姚远走远,一种撕心裂肺的疼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这个时候许一航会强迫自己想许卫国,想高福田,他得武装自己,他得藏起心底的溃烂。
王鑫源给他打来了电话:“一航,你上班时间擅自离岗,不知道有客户在等你吗?”王鑫源很生气,从那日和老张吃过饭后,王鑫源对许一航的态度便是如此。
许一航知道王鑫源的广告公司并不缺少设计人才,他让自己来他公司就是为了让许卫国难堪:“王总,这些日子谢谢您的照拂,我的确有事,我辞职!”他直接挂了电话。
许一航知道他该全力以赴去应对许卫国和高福田了!当然他知道高茜会把自己今天的话转告给高福田,高福田若想明白了许卫国给自己布的这个局又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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