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成

01

公元700年，李白出生在碎叶城。

这个地方如今已经不在中国境内。

据说，李白的母亲生他时，梦见太白金星。

所以给他起名白，取字太白。

李白是名门之后，他是武昭王李暠的第九世孙。

有意思的是，李唐王朝的皇帝们的祖先也是李暠。

比如唐玄宗李隆基，他就是李暠的第十一世孙。

这么算，他还得管李白叫族爷爷。

出生后不久，李白就随父母迁居四川。

开元十二年，24岁的李白决定走出巴蜀，游历天下。

此时，他写的《大鹏赋》已经在长安城中广为流传。

作为一名知识青年，他拒绝了按部就班的科举考试。

因为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大鹏，

可以“斗转而天动，山摇而海倾”。

必将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穿荆门，过江陵，看着长江两岸的风景。

李白在心中定下了终生的目标：

谋帝王之术，做帝王之师。

02

两年时间里，李白游历了长江中下游大部分地区。

每天饮酒作诗，结交豪杰，好不快活。

但他没有忘了心中的理想。

而要实现心中的理想，

就需要一份不同凡响、振聋发聩的自我推介。

在给安州裴长史的自荐信中，李白写到：

“愿君侯惠以大遇……若赫然作威……白即膝行于前，再拜而去，何王公大人之门不可以弹长剑乎？”

意思是说：“希望您能给我一次机会，但如果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话，我就给您作个揖，咱们就拜拜，我在哪里找不到事做呢？”

换成大白话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这就是李白的狂和傲。

当然，他有狂和傲的资本。

李白曾经对朋友说自己作诗的时候是“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

诗兴大发的时候一落笔，五岳三山都为之震撼。

写成之后高声朗读，沧海都激起波涛。

除了有才华和狂傲，李白还非常仗义。

在扬州的时候，但凡有落魄公子，

李白“悉皆济之”，一年时间散去三十余万金。

李白觉得，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如姜太公那样的机会。

一旦他获得君王重用，大唐历史将翻开新的一页。

然而，这样的机会却始终没有到来。

03

开元十五年，李白来到安州。

经人介绍下，与许氏结为连理。

许氏是相门之后，

她的祖父许敬宗在唐高宗时期任过宰相。

婚后的生活幸福平静，特别是一儿一女的到来，让李白分外开心。

他给儿子起名“伯禽”，给女儿起名“平阳”，都是历史上名人的名字。

用意再明显不过，是希望他们长大后有一番作为。

李白和夫人许氏的感情也很好。

李白曾经作诗：三百六十日，日日醉如泥，虽为李白妇，何异太常妻。

意思是说自己开怀畅饮，不免冷落了妻子，让妻子原谅他。

然而，幸福没有持续太久。

许氏因为突发疾病去世，李白陷入了痛苦之中。

就在此时，一个好消息传来。

唐玄宗听闻李白的诗名，要召他进宫。

这一年，李白42岁，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李白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把两个孩子托付给朋友照看，

告别故人，大步走出了家门。

正所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04

长安城中熙熙攘攘，酒肆门口的旗幡有韵律的旋转着。

一层薄雨落下，街上的人纷纷撑起了油纸伞。

李白心情好极了，他本该先到客栈休息一晚，把自己收拾干净，等第二天再进宫。

可他实在等不及了，便疾步向宫中走去。

进了长安宫，玄宗早已经等候多时。

他邀请李白在七宝床上坐下，让人呈上精美的佳肴，与李白畅谈诗词歌赋。

天子与诗人，这在中国诗歌界还是第一次。

那顿饭，李白没有吃好，但却觉得分外美味。

饭后，玄宗召来翰林院主事，将李白安排在翰林院内，做翰林待诏。

这一年，玄宗57岁。

李林甫担任宰相已经8年，开元盛世已经持续30年。

24岁的杨玉环才开始以太真道士的身份入住兴庆宫。

杨国忠还在遥远的四川处于穷困潦倒之中。

39岁的安禄山刚刚担任平卢节度使，羽翼尚未丰满。

他们都已经或即将走入李白的生活中。

长安的生活让李白感到前所未有的希望，感受到人生的巨大荣耀。

05

“君王赐颜色，声价凌烟虹。……归来入咸阳，谈笑皆王公。”

很快，李白就成为长安城中达官贵人、文学家的座上客。

一次，已经八十多岁，从三品的秘书监贺知章见到李白，惊叹道：

“你哪是一般人哪，你简直是从天上下凡的神仙。”

从此，李白是“谪仙人”的说法就传了出去。

贺知章约李白喝酒，席间读了李白写的《蜀道难》，慨叹到这真是千古绝唱。

喝到尽兴处，发现身上的钱不够，便将随身佩戴的金龟换了酒喝。

一天，玄宗和太真妃杨玉环写诗玩。

想起李白诗作甚好，便将李白叫来，让他作一首。

那时，兴庆宫东沉香亭畔栽种了不少名贵的牡丹。

每到花开时节，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如此美人美景，李白大笔一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杨玉环听到李白将她比作赵飞燕，既高兴又羞涩。

玄宗连说：“好诗，好诗”，顺手将手里的一串珠子赏给了李白。

此刻，李白觉得，自己心中的理想用不了多久就会实现。

他在作诗之余，积极向玄宗表达他的政治见解。

但玄宗并没有过多的回应。

眨眼一年过去了，李白发现，

他这个翰林待诏不过是陪皇帝游戏诗文而已。

玄宗递给他的是一支粉饰太平、润色王业的词臣之笔。

而不是谋划江山、起草诏书的天子之笔。

理想与现实差距之大，让李白开始借酒消愁。

在长安，李白留下了不少醉酒的记录。

有一次，玄宗弹了一首曲子，想填一首乐府新词，就派人去找李白。

李白此时却已经醉倒在酒馆里，直到来人把一盆水泼到他脸上，他才醒过来。

带着一丝醉意赶回宫里，李白刷刷几下，就把词写了出来。

玄宗一看，感叹一声——好词！

果然李白就是李白，哪怕醉着也是“诗仙”。

只是此人爱酒，万一哪天醉酒，把宫中不该说的事说出去了，岂不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玄宗心里对将李白留在翰林院是否合适产生了怀疑。

此时，一些妒忌李白才气的小人也一哄而上。

将李白平时写的那些带有牢骚气的诗作，什么“谗惑英主心，恩疏佞臣计”、“君王虽受蛾眉好，无奈宫中妒杀人”、“为贱臣诈诡，遂放归山”呈给玄宗，说李白有不臣之心。

玄宗一气之下，在奏章上写了四个字——赐金放还。

06

离开长安，李白一边漫游，一边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机会哪有那么好找，要想再进入唐王朝的政治中心，难度可想而知。

这天，李白来到汴州，走进一家小酒馆，灌下几碗水酒后，喊店小二：“拿纸笔来！”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羞逐长安社中儿，赤鸡白雉赌梨栗。

剧辛、乐毅感恩分，输肝剖胆效英才。

昭王白骨萦蔓草，谁人更扫黄金台？

洋洋洒洒数百言，顷刻写就。

刚落笔，身边传来一个声音：“好诗，好诗，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可否交个朋友。”

李白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年轻人，一身素衣，眉眼间有些许愁苦，但眸子却炯炯有神。

“鄙人姓李名白。”

年轻人肃然起敬，当即拜了一拜说：“原来是李翰林，久仰久仰，小弟姓杜名甫。”

“别这么叫，我已经不是翰林了。”

“为啥？”

李白也没有避讳，将自己怎么不得意，在宫中醉酒，小人落井下石种种跟杜甫说了一遍。

杜甫此时也一肚子苦水，这次科考竟然一个人都没录取。

据说是当朝宰相李林甫嫉贤妒能，还骗玄宗说天下已经没有人才可用了。

一番交谈之后，李白和杜甫已经成了交心的好朋友。

杜甫说：“和我一起科考的有个叫高适的，作诗也很好，正在此地停留，不妨介绍给哥哥认识。”

隔天，李白、杜甫、高适三人在小酒馆相约见面，果然聊得开心。

杜甫提议：“既然大家都是失意人，不妨我们三人结伴漫游梁宋。”

三人一拍即合，从此每天饮酒作诗，笑论天下。

一天，三人登山，在山顶边喝酒边吟诗，不知不觉天已经麻麻亮了。

看着天边的朝霞，李白心中一动，随口吟道：“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

是了，是了，我怎么可以这么消沉，我要学习东晋宰相谢安，虽然隐居东山，但只要天下苍生瞩望，我就立刻出山！

07

告别了高适、杜甫，李白一个人来到齐州，请紫极宫道士为他授道箓。

学道之人拿到道箓就相当于大学生拿到了毕业证书。

李白从此成了一名正式的道士。

既然如此，那当然少不了一次真正的游仙之旅。

然而，从庙堂而江湖，游仙之旅对李白来说并不轻松。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 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 ……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

在浙江天姥山，李白内心充满了矛盾。

他一方面享受漫游天地的自由境界。

另一方面，他想为国效命却不得其门，想摆脱功名却无法真正忘怀。

尽管他要在梦游天姥的这一场梦里沉醉自己，

然而梦醒时分，他还是忍不住大喝一声：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在金陵，李白登上凤凰台，看着沧海桑田的历史变迁。

哀叹道：“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在他的心里，始终牵挂着长安，始终怀着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终于，李白意识到，游仙访道无法使自己摆脱内心深层的痛苦。

“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

李白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北游幽燕，入幕边军，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08

天宝十一年前后，李白行经邯郸、清漳等地，到达幽州。

然后现实情形让他大吃一惊。

此时，安禄山正在厉兵秣马，图谋造反，其狼子野心路人皆知。

那一刻，李白的内心是悲愤的。

眼看着国家百姓即将生灵涂炭，但却没有进谏圣上的机会。

无奈，李白只好一路南下，到达安徽宣城。

一日，他与族叔李云登宣城谢朓楼，内心感慨良多，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对此时年过半百的诗人来说。

弃他而去的和扰乱他心的不止是往日的时光，更是对往日辉煌人生的怀念。

不久，“安史之乱”爆发，玄宗带领皇子皇孙逃离长安。

太子李亨宣布即位，尊玄宗为太上皇。

玄宗在去往成都的路上，下诏实行诸王分镇。

也就是将唐王朝的军政大权分解到各个王子手中。

接到诏书后，永王李璘开始在湖北江陵一带集结兵力，招募勇士。

此时，李白恰好游历到江陵一带。

永王听闻，便派出使者，邀请李白加入自己的幕府。

此时，李白已经娶了第二任夫人宗氏。

宗氏也是相门之后，凭着女人独有的直觉，她劝李白不要去。

但永王使者的到来，再一次把李白心中的理想抱负点燃。

临行前，他跟妻子开玩笑说：“出门妻子强牵衣，问我西行几日归。”

加入永王幕府后，李白激情豪迈，在府中写下了《永王东巡歌》十一首。

“指挥戎虏坐琼筵”、“南风一扫胡尘静”。

李白觉得，这一次他一定可以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然而，我们的大诗人高估了自己的政治眼光。

因为诸王分镇的影响，太子李亨对永王快速扩充兵力不满。

永王也不承认太子即位的事实，兄弟二人爆发了内战。

最终，永王被打败，永王的军队被定为叛军。

李白，我们的大诗人还没有来得及施展政治才华就被捕入狱了。

09

狱中的李白内心非常痛苦，可作为文人，他毫无办法，

只能在诗中诅咒、讥讽李亨与李璘的钩心斗角。

周公称大圣，管蔡宁相容。

汉谣一斗粟，不与淮南舂。

兄弟尚路人，吾心安所从。

他人方寸间，山海几千重。

——《箜篌谣》

李白虽然不是永王叛军的主谋，

但他的名气实在太大了，

成功的将仇恨都拉到了自己身上。

杜甫曾经描写过当时的情景：世人皆欲杀。

当时，主张杀掉李白的大有人在。

幸好，李白年轻时行侠仗义，赢得不少人的尊重。

御史中丞宋若思、江南宣慰使崔涣等人为他奔走相告。

他的妻子宗氏也积极斡旋。

在狱中，李白为宗氏作过一篇诗：

闻难知恸哭，行啼入府中；多君同蔡琰，流泪请曹公。

李白将宗氏比作当年的蔡文姬。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白被释放了。

虽然恢复了自由，但李白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有了政治污点，理想抱负恐怕无缘实现了。

就在此时，宋若思再次出手帮助了李白。

他为李白担保，让李白代笔上书肃宗。

在这封自荐信里，李白再度恢复了自信，他借宋若思之口夸赞自己：

臣所管李白，实审无辜，怀经济之才，抗巢、由之节。文可以变风俗，学可以究天人，一命不沾，四海称屈。……伏惟陛下回太阳之高晖，流覆盆之下照，特请拜一京官，献可替否，以光朝列，则四海豪俊，引领知归。

他坚信，自己怀才不遇会让天下士人扼腕叹息，如果朝廷能重用他，则四海豪俊，引领知归。

凭着对朝廷、对国家、对理想超乎寻常的执着，李白在年近五旬的情况下，发出了振聋发聩的呐喊！

但是，李白没有想到，有一个更大的厄运正在向他悄悄靠近。

10

唐朝收复长安、洛阳后，对所有投贼、陷贼为伪职的官员进行了政治清算。

李白——流放夜郎！

杜甫曾说：“人生七十古来稀”。

对一个年届花甲的老人来说，这简直是最残酷的徒刑。

从加入永王幕府到流放夜郎，前后只有一年的时间。

李白原本想借宋若思之力东山再起，

可流放夜郎好似当头一棒，从头被浇了一盆凉水。

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公元757年12月初二，玄宗返回长安。

就在这一天，李白启程前往夜郎。

他的妻子宗氏送他到乌江江畔，

想到如今一别还能不能再见，仕途也化为泡影，李白的心情如何悲壮！

“函谷忽惊胡马来，秦宫桃李向明开。我愁远谪夜郎去，何日金鸡放赦回。”

“诗仙”褪去了高昂洒脱，只流露出低沉与伤感。

好在不久，幸运再一次降临到李白身上。

公元759年，关中大旱，朝廷宣布天下大赦，流罪以下一切放免。

这真是天大的喜讯！

就在一瞬间，我们的诗人忘记了满腹牢骚，忘记了满头白发。

他又回到了广阔的天地中，变成了自由的鸟儿。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早发白帝城》

此时，诗人已经58岁，但他写出了青春少年的诗作！

在这首诗中，我们看不到埋怨，看不到挫折。

所有这一切都被“轻舟已过万重山”轻轻带过，没留下一点痕迹。

这就是李白的魅力，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他永远是朝前看的。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会勇往直前，决不放弃。

这也是他的诗作为什么能穿越千年的时光,

在今天仍保持魅力的原因。

11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恢复自由的李白没有颐养天年，而是再次燃起了他的政治热情。

两年后，机会似乎来了。

安史叛军内部出现分裂，朝廷为了防止叛军东犯吴越，决定让李光弼出镇河南行营。

61岁的李白认为自己可以加入李光弼的军队，参与平定安史叛军。

从此一雪从军永王东巡而被流放夜郎的耻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不幸的是，李白糟糕的健康状况打断了他的计划。

为了养病，李白来到安徽当涂，投奔时任当涂县令的族叔李阳冰。

史书记载，李白得的是“腐胁疾”。

据推断，大体相当于现代医学中的慢性脓胸穿孔。

李白得病的原因比较复杂，大概与他长期酗酒、服食丹药分不开。

公元762年11月，李白病情恶化，他在弥留之际，写下了最后的绝笔——《临终歌》。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

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石袂。

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临终歌》

少年时代的李白曾写过一篇《大鹏赋》，自诩为展翅高飞的大鹏。

“五岳为之震荡，百川为之崩奔”。

青年时期的李白斗志昂扬,

“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

如今，在弥留之际，他依然不改初衷，依然以大鹏自诩。

大鹏飞啊八方回响，飞到半空啊穷尽了力量。

余风啊仍可激扬万世，游于扶桑啊挂住左翼。

后人得此余风万世传诵，然而世无孔子，谁会为我的摧折而哭泣?

12

有人说，如果李白一心写诗，没那么多忧国忧民的理想抱负，别那么拧巴，岂不是可以幸福一辈子。

也许吧，但谁也不能把人生走第二遍。

从客观来讲，李白确有诗文之大才，但有没有治国理政之大才不好说。

从他狂放不羁的个性，还有醉酒长安宫中、贸然加入永王幕府等表现来说，他缺乏政治家沉稳的性格和深谋远虑的眼光。

但这就是李白。

如果他轻易屈服自己，妥协于现实。

他就不是那个独步诗坛的李白。

也就不是我们心目中那个狂傲飘逸、洒脱不羁的“诗仙”了。

正是这种拧巴，给了李白丰富的人生体验。

从此，他创作出了令人惊叹的诗篇。

最近，《战狼2》票房连创记录，大家都在学吴京的“死磕”精神。

其实，李白和吴京挺像的，都曾经为一件事“死磕”。

喜欢死磕的人，肯定不喜欢一个词——平淡。

李白的一辈子很精彩，就像一部好电影，有高潮有低谷。

但对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活在对理想的执着和自信中，从来不会放弃，也永远不说放弃，就这样一直往前走，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