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71期“诺”专题活动。
小小风尘仆仆地赶回家时,床边围了姑姑一大家人,姑姑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小小还听见了低低的呜咽声。
小小扑过去,奶奶躺在床上,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苍白无血色的脸只剩皮包骨,双眼微闭,只有出气没有进的气。
小小的心也揪成一团,她有些不敢相信,才两月不见,奶奶竟然成了这副模样,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形成了一条小小的河流。
“奶奶……”小小握紧奶奶的手哽咽地呼唤:“奶奶,你怎么啦?”
奶奶手上的青筋因为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着,细细的,蜿蜒曲折,清晰可见。
“奶奶……”小小捧着奶奶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奶奶,我是小小,你看看我啊……”
可能是听到了小小的呼喊,奶奶缓缓地睁开眼,她的眼神涣散,但一看到小小,她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张开嘴,吃力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奶奶……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你要……你要……好……好……吃……饭……”说完这句话,奶奶累得又闭上了眼,小小的眼泪线条般往下流,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小还在流眼泪,奶奶又缓缓睁开眼:“你太……瘦……了……你……要……答……应……奶奶,好……好……吃……饭……身体……最……重……要……”
小小说不出任何话,眼泪一直流,然后一直点头。
小小生下来不久,父母在一次事故中双双丧命,留下她和奶奶奶奶相依为命。她从小脾胃虚弱,三头两天地闹肚子,奶奶没少操心。
长大后,尽管脾胃得到改善,但还是不能乱吃,稍有不慎就得去打针吃药。后来去了外地求学上班,奶奶不能亲自照顾,与同龄人比,她的个子很是纤瘦,同学同事都羡慕她,只有奶奶每次看到她,总会说:“太瘦了,得多吃饭……”
每次回家,奶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她好吃的,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吃,不过,奶奶总是觉得她没吃饱,总要她多吃。
不想,奶奶弥留之际,竟然还放心不下她的身体。
奶奶去世后,小小悲痛得不能自已,悲伤填满了她整个心胸,她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失去父母的那段时光,她不想吃不想喝,她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姑姑端着饭,说:“小小,你忘记奶奶怎么说的吗?你看你这几天又瘦了,如果奶奶知道,她得多心疼你啊。你不是答应她要好好吃饭吗?你知道的,她一直不放心你。”
小小抬起泪眼,看着墙上奶奶的照片,想起奶奶地叮嘱,她其实一点口味都没有,但奶奶的话言犹在耳。
她接过姑姑递过来的饭,含着泪一口一口慢慢地咽。
她吃完饭,墙上的奶奶慈祥地看着她,她的眼泪又留了下来:奶奶,我在好好吃饭呢。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