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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入关的那一刻起,在杨侑的办公桌上,便竖起一只钟表,这是一只倒计时的钟表,它时刻提醒杨侑,隋朝不久将走向灭亡。
西进的道路尽管曲曲折折,但唐军将士们在李世民的英明领导下,将敌人数不清的无效抵抗全部捆绑打包,扔进历史的垃圾堆。作为见证者,我相当地忙:一面竖起拇指不停赞叹,一面撸起胳膊不停战斗,一面拿起笔不停记录:
攻占泾阳(长安正北约25公里处)——攻破云阳(泾阳县云阳镇)——攻下武功(长安正西约70公里处)——攻取周至(长安西偏南约71公里处)——攻至户县(长安西南约36公里处)。
在周至县的司竹镇,李世民见到了他的姐姐李桂香,她为李世民带了一份丰厚的礼物——一万精兵。
李桂香乃李渊之女,为英雄母亲窦氏所生,与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我已无法确切记得她的生辰年月,只记得她是李建成的妹妹,李世民的姐姐。
李渊曾私下里跟我提起,在他的众多孩子中,李世民比较特立独行,与大哥李建成天生不合,与四弟李元吉磕磕碰碰,又不太看得起其他的弟弟们。倒是与三弟李玄霸走得近,可李玄霸偏又早早死去。
因此少年李世民,曾充满孤独。幸运的是,他拥有一个疼爱他的姐姐。在庞大的李氏家族中,母亲去世以后,唯一能够给他带来温暖的,便是姐姐李桂香。
后来姐姐出嫁那天,李世民躲到屏风后面,哭了半天。李世民与柴绍一向要好,将自己敬爱的姐姐嫁给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有点点失落。
可李渊的态度却截然相反,他倾全力反对这门婚事,认为柴绍老实巴交,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决不同意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但最终决策者是夫人窦氏,她执着认为柴绍就是女儿的命中注定,不需太多理由,直接嫁过去便是。
出于对夫人的敬畏和长久以来的言听计从,李渊很快知难而退,不过在女儿出嫁那天,李渊直接面对柴绍发飙:“别看你现在老实巴交,将来遇到关键时刻,抛妻,弃子,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的那样,我就要你命!”李渊的话出了口,将窦氏气得直哆嗦:“乌鸦嘴,快去喝水漱漱口!”
后来李渊辗转至太原,担心杨广将狐疑的目光从李密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因而不敢将所有儿女都带至身边,仅让李世民一人跟随左右,将李建成与李元吉留在了河东地区,将柴绍夫妇以及其他儿女留在了长安老家。
晋阳起兵时,李渊是有所忌惮的,因孩子们大都没在身边,爱妻窦夫人离世后,李渊有责任保护他们的孩子不受伤害。
然而若大张旗鼓地将他们召唤过来,势必会过早暴露自己作为反叛者的身份,从而招致隋朝遗老遗少的疯狂报复,同时将他的儿女们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因此必须偷偷召唤。
于是在向大隋朝摊牌以前,李渊首先暗暗地将建成和元吉从河东调回太原,随后又派人潜入京城长安,找到李桂香夫妇,告知太原的未来动向,让二人火速离开京城,赶至太原。
两个月后,柴绍出现在大家视野中,只见他形单影只,徘徊在太原街头。李渊急切召来问话,为什么没把李桂香带来?柴绍天生怕岳父,不善于表达,支吾了半天也没讲清楚。最终大家一致确认:柴绍将李桂香留在了白色恐怖笼罩下的长安城,独自前来报到。
李桂香一定凶多吉少。
李渊极其愤怒,大骂柴绍失职,没将老婆照顾好,按照事先约定,他要杀掉柴绍,幸被众人苦劝拦下。
当晚李渊流着泪,在睡梦中与夫人窦氏大吵了一架,李渊责备夫人当时的决定太草率,间接害了女儿。
窦氏告诉他,如果女儿已经到了那边,一定会找自己的娘,现在连个踪影都没有,说明还在阳世,让李渊不要着急,再耐心找找。
第二天李渊将此事告诉众人,皆唏嘘不已,李世民更是躲在角落里,不住地擦泪。
就在李世民认为这辈子已注定要与姐姐阴阳相隔时,可风向忽然翻转,为他吹来了一则好消息:姐姐非但没死,还活出个出类拔萃,成了远近闻名的女将军!
时隔多年,竟能与姐姐相逢在烽火连天的战场,邂逅于凯歌高奏的路上,李世民惊喜万分,当见到闻讯来寻的李桂香后,立刻放下三军统帅的光环,收敛起平时威严的面容,瞬间回到孩童时代,为姐姐掸起发丝边沿的浮尘,拉起姐姐的手问寒问暖。
随后命令全军:暂时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将马放到南山吃草,将人留在军营思考,他的中军帐,决不准进来骚扰。
他要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以便于与姐姐拉家常。
作为与李世民形影不离的人,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应该从中军帐中走出去,吹一吹风,毕竟我是外人。
“无忧,你回来,又不是外人,坐下来陪我们说话。”李世民下达留客令,我只能照办。
我的肉体忐忑着坐下,精神却瞬间乐开了花儿——能与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巾帼英雄面对面交流,我正求之不得。
李桂香(也即后来的平阳公主)是位有故事的人,她领导的一支军队被称为娘子军,她驻守过的一处关隘,被称为娘子关——位于山西的一处关隘,原本叫苇泽关,就因为叱咤风云的女英雄平阳公主曾驻守在此,才被后人改成了娘子关。
“姐姐,柴绍为何置你于危险境地而不顾,单身赴太原?你又是如何成功脱险,最终竟发展壮大至此呢?”李世民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要知道,父亲看到柴绍,并查知你仍在白色恐怖区后,叫嚷着要杀柴绍呢!”
我也想知道答案,不过相对于李世民,我更加地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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