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站在烟酒味浓烈的包厢,心跳得飞快,她想转身马上逃掉,也想到了童猛,无论谁也行,只要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时荣耀的声音带着茅坑的污秽:“小陈啊,你再不来扶我,我可能会坐到地上,不好看了。”
“时局长,我肯定扶不动您,我打电话叫队里的同事吧。”
“不要叫其他同事了,你只要轻轻搀一下我就行,我还能走路。”
陈言还在犹豫使用什么手势,才能最小面积被这个恶心的油腻大叔碰到。洗手间里面突然轰地一声,她上前推门,洗手间没灯,借着包厢的灯光,发现时荣耀颓然坐在地上,洗手台居然倾倒在地上。陈言心想:这是什么质量?
也许这个局长真的醉了,毕竟刚才喝了那么多。陈言一面安慰自己,一面走上前去拉他。时荣耀的手肥厚,令人恶心的滑腻。
时荣耀很重,勉强站了一下没成功,直接把她带倒坐在他肚子上。陈言脑子又不合宜地空白,本能地想从时荣耀棉花式的肚子上挣脱站起来。
时荣耀突然有了反应,一只脚乱晃把门踢了回去,闷重的锁门声,反锁的弹簧可能被提前按下去了。是陷阱无疑了!然而距离办公楼几十米、宿舍楼上百米的包厢里,陈言从来放不出来的女生尖叫到底能有什么效果?
“哐”的巨响,洗手间的门板一下子弹开,陈言在电光火石之间,居然只想到感谢门板不堪一踹的质量。
是童猛的脚!
陈言还不知道童猛有多猛,也没有意识到江左省公安队伍大练兵比赛个人前三名是什么概念。她更不知道这只脚曾经踹开多少坚实的大门,踹飞多少犯罪分子。
这时候也不需要有概念,有力量就行。陈言希望童猛照着时荣耀的肚子踹一脚。
童猛没有,他一把拉起陈言。
陈言心想:这才是男人的手,宽厚有力朗润温暖,油腻的咸猪手只适合红烧吧。
时荣耀放手,继续醉醺醺的声音:“终于有人来了,我今晚真的喝高了,小陈看来真是扶不动我,不知道吴永德跑哪里去了。”
童猛语带嘲讽:“不该走的走了,不该留的留了。”说完一把搀起时荣耀。
时荣耀做烂泥状,还不甘心地挥着另一边的身体,示意陈言过去扶他。
身材高大的童猛腰一运力,生生把时荣耀搀到踮脚。“轻点轻点,童猛啊,你就是一直不知道轻重,不知高低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么高……的。”
陈言想笑却不敢笑:“我给你们带路。”
童猛几乎是把时荣耀扔到他宿舍的床上,时荣耀本来到嘴边的“毛巾”生生收了回去。
童猛带上门,默默地送陈言到停车场才开口:“你不怕?”“怕。”“怕还来做什么?”“命令。”“狗屁命令!”
陈言坐到车上,音乐响起,眼泪就流了下来。她想念父亲如童猛般的手掌,宽厚有力朗润温暖的手掌,那双手掌后来全无血色、全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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