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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前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一个视频,内容是调查一群都市青年男女和父母的亲密程度,当其中一个英俊儒雅的男子被问到是否会经常和父母一起出去旅游的时候,他笑着摇了摇头说:“跟父母去啊,他们太无聊了,我都是跟朋友们去的,这样比较有乐趣。”
另外一个姑娘,被问到和妈妈的关系怎么样时,她皱了皱眉头,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我妈好烦啊,整天唠唠叨叨,思想又腐朽,我和她没话说。”
其他人的对话内容大部分都是相似的,无非是嫌父母陈旧,无聊,啰里啰嗦,所以很少和父母呆在一块,而是选择和朋友们或者恋人在一起共度大把大把的时光,觉得这样才有激情,这样才有趣。
可是当导演把镜头转到他们的父母那里时,他们几个都愣住了。
那名男子的爸妈正坐在沙发上,妈妈手里拿着一本他小时候的相册,爸爸手里拿着一张地图。
爸爸指着地图上一个地方说:“这里去年他带我们去玩过,他就是喜欢到处玩,还喜欢喝茶,家里早就给他准备了各种各样的茶,就等着他回来了。”
一旁的妈妈看着手里的相册,抬起头笑呵呵地说:“他工作忙,不怎么回家,想他的时候,就翻翻他的照片。”
“他上次回来说要带我们去九寨沟玩,我们都一直盼着呢,到时候一家人一起玩,热热闹闹的,多好啊。”
镜头另一边的他,早已经泪流满面。
你的世界里有朋友,有恋人,有诗和远方,可是在他们的世界里,满满当当全部都是你啊。
我们嫌他们年纪大了说话啰嗦,可是我们却忘了小时候他们是怎样不厌其烦地教我们讲话;我们嫌他们思想陈旧跟不上时代脚步,可是我们却忘了小时候他们怎样耐心地陪我们玩各种幼稚的游戏;我们嫌他们记性不好丢三落四,可是我们却忘了小时候他们怎样一遍又一遍替我们打点好身边的一切……父母对我们总是有无限的耐心,可是我们却从不愿意停下脚步来等一等他们。
龙应台的《目送》里这样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
至亲至情之人不应该只是看着彼此的背影渐行渐远,当他们的脚步日渐蹒跚,当我们的羽翼日渐丰满,停下来等等他们可好?就像他们曾经停在原地等我们那样。
二
华哥的母亲不久前因为癌症去世了。
他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母亲为了他一直没有再嫁,又当爹又当妈。我见过几次他的母亲,待人和蔼可亲,而且总是神采奕奕,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是当我前段时间去医院探望时,看到以前精神那么饱满的一个人,已经被病魔折磨的几乎只剩下骨头,就觉得很心酸。
葬礼结束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们几个在饭馆里一起吃饭,旁边坐着的是一对母女,小女孩伸着小手喂妈妈吃牛肉,年轻的妈妈脸上满是笑意。
华哥看了她们几眼,眼眶就红了,他喃喃道:“以后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全是失去至亲后的刻骨铭心的孤独。
华哥是个典型的摩羯座,不爱表达,更从来没有对妈妈表露过爱意,除此之外他还是个工作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陪妈妈的时间少的可怜,他总是说,要努力工作努力挣钱,才能让妈妈过更好的生活。
可是那天晚上,他哭的一塌糊涂,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句话。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最悲凉的事莫过于此。
我们总想变得更强大,总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给父母特别好的生活,于是我们忙啊忙,忙到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回家一趟,忙到我们的父母变成了空巢老人。
一个公益广告里,女儿说要回家吃晚饭,父母高高兴兴地准备了一整天,等到晚上一桌丰盛的晚餐摆上餐桌时,女儿却打电话来说,公司临时通知加班,回不去了。
空荡荡的房子里,两位老人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菜,怅然若失。
对他们来说,最奢侈的礼物,不是限量版的大衣,不是装修豪华的房子,更不是银行卡上冷冰冰的数字,而是最简单也最平凡的陪伴啊。
他们从未缺席我们的成长,我们也不应该缺席他们的衰老。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比父母更爱我们,只有他们的爱是全心全意只求我们好不求任何回报的,是渗入骨血甚至可以超越生命的,这是血浓于水骨肉相连的亲情,任何其他感情都不可以比拟。
还记得那天高考结束,爸爸告诉我奶奶去世消息的场景。
因为怕影响我高考,所以爸爸一直瞒着我,我不敢想象那些天他对着我强颜欢笑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酸楚。
那天,爸爸告诉我说,查出奶奶得癌症的那一天,他和姑姑一起去的医院。姑姑一出来就嚎啕大哭,可是他当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我当时忍住没有哭,因为我一哭,你姑姑就觉得真的一切都完了,我必须在她身边,安慰她告诉她没事,她才不会垮掉。”爸爸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爸爸这么脆弱的一面,我听他说着奶奶的事情,忽然觉得以前无所不能的爸爸一下子老了。
他总是在保护着别人,保护着我和妈妈,保护着爷爷和姑姑,他总是向别人展现出他最坚强的一面,可是他也有脆弱的时候,他也需要被保护啊。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他和妈妈下半辈子能依赖的人只有我,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伤害,就像他们保护小时候的我一样。
父母护我们长大,替我们遮风挡雨,他们的下半辈子,就由我们来做他们的避风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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