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无意中看到一篇三毛文章的节选,写她对煮菜的兴致,写她的家庭“中国饭店”,如何在大沙漠给荷西做中国饭菜。尤其是写到荷西三次吃“雨”(其实是粉丝)实在有趣极了。
话说第一道菜是粉丝煮鸡汤,他喝了一口问我:“咦,什么东西?中国细面吗?”“你岳母万里迢迢替你寄细面来?不是的。”“是什么嘛?再给一点,很好吃。”我用筷子挑起一根粉丝:“这个啊,叫做‘雨’。”“雨?”他一呆。我说过,我是婚姻自由自在化,说话自然心血来潮随我高兴。“这个啊,是春天下的第一场雨,下在高山上,被一根一根冻住了,山胞扎好了背到山下来一束一束卖了换米酒喝,不容易买到哦!”荷西还是呆呆地、研究性地看看我,又去看看盆内的“雨”,然后说:“你当我是白痴?”我不置可否。“你还要不要?”回答我:“吹牛大王,我还要。”以后他常吃“春雨”,到现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有时想想荷西很笨,所以心里有点悲伤。
看到荷西对三毛随性解说的菜名怀疑,但又说“吹牛大王,我还要”,真是笑到不能自己啊,字里行间弥漫着爱意。这样的文章读着让人觉得幸福,充满着烟火气味的感动,就像东坡先生所说“人间有味是清欢,奈何软语故梦来”。
生活不就是吃了午饭又开始琢磨晚饭吃什么。其他的日子便去忙着赚吃饭的钱。
吃饭总能调起人们对生活的兴趣,尤其是自己动手,在食物上玩点小花样,让吃饭变成一件趣味十足的事情。妈妈在这一方面很擅长,我挑食不吃鸡蛋,她就自己和面做饼,里面打几个鸡蛋,饼更松软香甜,然后我一不小心吃了好多年自己不爱的鸡蛋,还吃的津津有味。还有就是豆腐,实在不喜那个味,但妈妈总觉得对身体有好处,多少要吃点,为这个耍了无数花样,一句“好吃”,也总算如了她的愿,现在想来,怀念的也都是妈妈的饭菜和那份趣味。妈妈常说“好厨子一把盐”,就拿煎豆腐来说,半勺油,一点盐,再加一点葱花,简简单单的就已是美味了,还没有腥和腻。再说豆腐干,金圣叹临刑前高呼的竟然是:“花生米与豆腐干同嚼有火腿味”。还有豆腐花,做成后如雪花膏般漂亮,点上白糖,便可吃出奶茶味,哪个小吃比得过它。忽然想起,这些年物价飞涨,家乡的水豆腐也已涨到三块五一斤了。
好像人都是有煮饭的天赋,因我不喜味精的味道,一旦有空总是自己下厨,三毛说“几只洋葱,几片肉,一炒变出一个菜来,我很欣赏这种艺术”。我也很喜欢这种艺术,欣喜于一炒变出一个菜来,可不爱洗锅,便想出了各种办法,或邀请朋友们来家里做客,首要的便是分工,谁择菜,谁布置饭厅,谁打杂,谁洗锅……往往我就是那个大厨;或者我就直接不用锅,还专门去买了那种可以直接煮饭的铁磁盆,就可以煮点白菜,土豆片,藕片,加点老干妈,就是一顿美味,这样就减少了洗碗的工作量。自从自己工作后,总是这样与洗锅斗智斗勇。
有一友人,吃饭总是要琢磨原材料,一定要查查看这种食材对她目前的身材有无益处,她的口头禅便是“这个富含蛋白质,对身体好要多吃,这个龙虾没有什么益处,还那么辣,辣椒一定不要吃……”,我心想,晚上吃小龙虾幸好你不在,不然絮絮叨叨的,龙虾也不香了。我们总是就吃什么怎么吃做争论,当然总是满足口腹之欲后再听你一遍一遍的念叨“人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能乱吃,小心辣椒吃多了长痘……”如今我吃了这么多辣椒,也没有听到你的絮絮叨叨,突然间失去了许多滋味。
但愿晚上睡觉不要梦到吃饭!
无戒写作训练营第四期第八天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