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老三

作者: 驹小柒 | 来源:发表于2015-03-13 10:15 被阅读613次

    我叫她老三,她叫我小柒。

    我叫她二呆,她叫我呆柒。

    我叫她小劲劲,她叫我宝大人。

    ……

    01

    认识老三是在新公司入职的那天。我是客户端产品助理,她是UI设计师,我们在同一天入职。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热情地对我打了招呼。我觉得这个姑娘,既大方又有气质。所以不得不承认,在新公司除了主管以外,第一个记住的人就是她。

    人对新环境多少都是会有抵触的,我更是这样。入职流程虽不算繁琐,但也需要花掉小半个上午的时间,我按照人事的要求走流程,安排妥当后,就准备去领办公用品和录指纹。我的工号是165号。而她,是166号。当时我有些小惊讶,因为166这个数字对我来说也有特殊的含义。

    时至今日我都觉得,我们的相遇并不是巧合,而是必定。

    入职第一天的午休,同事们三三两两结伴去吃饭。而我也做好了独身一人的准备,一直都不是喜欢主动搭讪凑热闹的人。这跟我的性格和生活习惯都有关系,这些年习惯独立,习惯一个人做事情。

    起身时,老三正好路过我的座位,然后说: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说:好~

    于是我们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我是不大会寒暄的人,先开始只是随便聊了几句,说了说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和希望。真正让我打开话匣子的是,她先前刚好去李开复老师的创新工场面试过。这正是我毕业后的第一家公司,也是因为在创新工场的团队解散我才从那边离职。于是我说:你知道吗,我们在创新工场的团队叫做166工作室。166,正好是你在这里的指纹工号诶。我看到她开心的笑起来,那是从内心洋溢出来的,与小欣喜相遇时的微笑。

    02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们之间接触的也比较多。通常的工作步骤是,由我完成客户端原型图的设计,交给ui设计师和技术人员。由ui设计师设计页面,再由技术人员开发程序。我是个在意细节的人,对界面设计扣的比较厉害。时间久了,也就跟主管一样,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比如:你这里是不是偏了一个像素?你这里是不是加了图层好像有点灰了?……

    她时常会在QQ上跟我说:你这个细节控!!!你这个金牛座!!!这么轴!!!真是够了!!!当然,她也有正常的时候,静下来的时候会跟我说:小柒,你真是个细心的人。于是我回复她:是啊,也许细心是我最大的优点了呢。

    逐渐的,我们在QQ上除了工作也会聊也别的,聊聊彼此喜欢看的书,喜欢听的歌,再偶尔相互嘲讽,外加发一些掉节操的表情。很巧的是,我们越发感觉到彼此的气场正在融合,彼此的生活就像是场同时上映的影片,故事情节各有各的不同,却同样精彩。一直都说,最好的爱情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在我眼中,知心好友也是如此。

    我们相互推荐电影;我们互换喜欢的书籍;我们互发优秀的界面截图;我们利用午休所剩无几的时间,拿着字帖到安静的休息区摘抄经书;我们利用下班的闲暇,坐在电脑前看eminem单曲的视频,插上耳机,用心聆听这种带有爆发力却不一定被每个人接受的重节奏。她仿佛看穿了那个倔强的我,我也认可了那个不服输的她。我们有着同样的不甘心,也许是因为,我们都见过,生活原本的样子。

    记得有很多个夜晚,我们在微信上给彼此发着大段的文字,也许是读书的感悟,也许是电影的感动。那时,我们都习惯晚睡,然后早些到公司。通常我会读书抄经书,而她总是塞上耳机,一遍一遍地在本子上写下英语单词。她在用行动鼓励着我,告诉我,我与她都可以努力再努力一些。你看,我们可以对彼此互说疯话梦话与废话,这样,多好。

    03

    印象中,老三来过我家两次。

    第一次是我们约好一起下班,去中关村那边一家很棒的烤鱼店吃饭。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她先同我回家一起喂贝贝。下班前她在QQ上跟我说:这么突然,就要见到贝贝了!我好紧张,我这么穿是不是不正式啊?见到贝贝是不是应该带见面礼,不然我去买火腿肠?看到这些我在工位上乐的前仰后合,然后甩给她一句话:逗比,你到底要不要上去了?她说:要要要,当然要。

    我很少带朋友上楼,因为贝贝年龄大了,马上13岁,心脏很不好。为了避免情绪的激动,我一直都很顾及她。但我总觉得老三是个有灵性的女人,也不知为何,希望贝贝跟她见上一面。果不其然,贝贝见到她时满满的亲切与热情,还趴到她的大腿上嗅了嗅,活活一副抱住楼上大腿的表情。

    我对老三说,我家是87年竣工的老楼,从没有装修过,虽然墙壁略显斑驳,但家中的一些都是我自己静心挑选并设计归置的,一点都不会觉得家徒四壁。老三也看到了每个细节,比如床头的台灯下面垫的是包上了漂亮彩纸的砖头,客厅的墙壁上挂着具有纪念意义的相框,卧室的书架上书籍摆放的错落有致。她对我说:小柒,你真的很棒,一个人也能生活得井井有条。

    第二次是因为贝贝炎症发作,我带贝贝去宠物医院时,被告知又患上了膀胱结石。那天我请了事假,从医院把贝贝带回来后,就一直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因为身体和年龄的关系,我决定不给贝贝再做手术。心里又开始变得无助,觉得自己帮不了爱的人,自始至终都是。

    老三知道我会钻牛角尖,下班以后便来家里找我。我们一起吃饭聊天,她陪我去超市,拉着购物车装上了四桶纯净水,像个女汉子一样帮我扛上楼。(虽然决定不做手术,但也听了医生的建议,把给贝贝的饮用水通通换成纯净水。)她始终都明白,贝贝对我来说就是亲人,也正是如此,她才会下班之后立刻赶来,安慰六神无主的我。她知道我经常噩梦连连,动不动就会做一些奇怪恐怖的梦,一次次地从梦魇中惊醒。所以在临走前,蹲下在我的四个床角上绑上了红色的绳子。对我说让我别怕,她阳气重的很。这些事情我始终都记得,让我温暖无比感激的每一帧。

    04

    与老三相识的时间也许真的不长,不过是365+97天。而在我心中,这一年却很长很长。它包含了我们从陌生到熟悉的经过,也包含了彼此的信任、爱与坚定。我们在认识一年的时候,坐在脏脏的台阶上聊天,她说,现在遇到事情没有以前那么急躁,也没有那么不屑一顾了。这些都是因为我,她在我的身上学到了沉稳。我顿时觉得开心,我们仿佛在时光的洪流中相互扶持,至少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还可以在陌生的公司中,认识这么交心的人。我把这视为福祉。

    总觉得她是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你看着她,会觉得是个很有内涵的人。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保持着自己的沉稳。可以在人群中喧嚣,也可以在热闹中安静。甚至可以从她的照片中,看到凛冽,那是一种坚持坚定的表情。

    我从来都不会挖老三心中的秘密,虽然知道她的内心时不时就会雄起波澜。如湖水搅乱砂石,再一层层的过滤掉,流进心里。我如同湖边的大树,每当看到波澜不惊的湖面,虽想靠近,但又不可将自己连根拔起,于是就安静的伫立于此,不言不语。等她开口时我便是树洞,若不开口也是坚牢的依靠。

    我会一直这样驻守在她的身旁,即使现在的我们不再朝夕相伴。在入职一年的时候,老三提出离职。理由很简单,这是她自己小小的心愿,每到一个公司做满一年,攒下一部分积蓄后,整装待发去旅行或是深造。说真的,我很羡慕这样的生活,也很欣赏她的魄力。而在她临走之前,我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又开始拼命地钻牛角尖。还好的是,在她的陪伴与开导下,自己也看开了很多事情。仿佛在相识一年中的几天里,因为一些事情迅速的成长起来。这愈发的让我相信,与她的相遇并不是巧合,而是注定渡我一段的摆渡者。

    她能看到每个人身上散发的颜色,说我是稀有的金色。之前是淡淡的,现在终于变得明亮起来。她说我的心里有一座城,而我是王。围城上有士兵持箭把守,在我的面前摆满了盾牌。我虽对人没有恶意,却也不会轻易打开城门让别人进来。若是想直接靠近的人,多半都会无望而归。所以她从不直接接近我,而是悄无声息地在城墙上搭上了梯子,一点点地往上爬。而光是搭起这架梯子,就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她说:小柒,有时你要让别人看到你的好。我想让你找到找开黑匣子的方式,我想看看你坚硬的防线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说:那好,我等你一年,等你攻读完心理咨询时,再晋升为催眠大师,我心甘情愿地给你当小白鼠啦~

    05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与她这样要好。我想大抵是我们都学会了自控,不想输下去的话,就要努力做自己的赢家。努力配得上,对这个世界的期待。不管前路有多险恶,也要挥动翅膀飞过荆棘。如同蝴蝶扇动着飞向森林的翅膀,如此的,生生不息。

    在我写这篇文章时,她已经出国游学回来,这一个月她去了很多的地方,看我想象不到的世界。

    先从北京飞到波兰的华沙,再飞到法国的巴黎,然后去了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还有西班牙的两个城市,那是即便告诉我,我也记不住名字的地方,再然后又飞回波兰的华沙,最后回到北京。记得她要回来的那天,在飞机场蹭Wi-Fi发微信给我,我从照片里看到机场中并不多的旅客,还有机场窗外似锦般的蓝天。她对我说:小柒,我好紧张,这一个月我飞了8次,而且北京好大的雾霾,不知道会不会顺利着陆,我真的好紧张。我突然惊讶了一下,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老三也会紧张一次归途。其实我明白,她紧张的不仅仅是能否平安着陆,还有对未来的满怀忐忑与希冀向往的内心。

    于是我说:放心吧,一切都会顺利,在飞机上睡一觉就好了。梦醒了就到了,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其实我并不太会说一些宽慰人的话,这世上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而我只是竭尽全力地告诉她,让她安心。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比“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更感人。记得第一次听到宋冬野的《安和桥》时,被那句“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的歌词感动到泪流满面。对于我来说,等待也是最长情的告白。

    现在的她,正坐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然后把赤脚踩在茶几上的照片发给我。我习惯性地回复了嫌弃的表情,然后锁上手机屏幕,为这篇故事写个结尾。

    06

    老三,从你离职的那一天,我就决定要写点什么。然后起一个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就叫做《我与老三》。你有没有感动得痛哭流涕呢。

    老三,你与我心中都有个横冲直撞的傻丫头。不同的是你疯癫而我静默。你与我始终都是不同的人,却始终都是同路人,在最合适宜的时候,在有梦想的道路上重重交汇。你曾说,小柒,你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而我也时常问你,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吗。

    我想,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们都会把自己活个明白。无论是我的黑匣子,还是你的深水湖。也许我们不能与它们告别,但我们会找到最适合的方式,此生相安无事。

    前天看到一句话很喜欢,乍看之欢不如久处不厌。欣慰的是,我们是彼此一见如故的乍看之欢,也是光阴蹉跎后的久处不厌。

    老三大人,我爱你,如同你对我那样深爱着。

    2014/11/10

    晚23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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