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时间是以什么单位走过,也许是我来自的世界的未来,也许是我来自的世界的远古。沉睡中时间漫长的往前延伸,或是时间是圆曲线,回到起始点后不久。
我不知道空间是以什么单位转换,也许是我来自的世界的星球,也许是我来自的世界的模仿。海洋陆地天际又勾连,初开混沌又茫然一片。等了不知什么时间概念之后,尘埃落尽,我又能依稀看见。
所有的生物都发生了改变,或是与生俱来就进化或蜕化如此。林林种种并不像我来自的世界的生物那样分明。像龙一样缝合的大千生物,又不似龙的缝合巧妙。都是深海与大陆的交融,动物与植物的杂物。我庆幸这样的世界没有人类,也没有人形。我眼前的世界像灰暗的《星之彩》,我定然知道,这世界发生什么,让本来由基因构成的壁垒被撞破,万物相融。如果是我来自的世界,核辐射能改变基因构建,加快生物死亡与畸变。或是我固然不知,在寒武纪生物大爆发之前,有某种力量让生物加速融合,成为很多种生物的共祖;又加速分明,分化为更多生物。
羊面雪猿我,就降临在这样的新纪元。我不知它是未来还是远古,我不知它是地球还是行星。
我切实的适合这个世界的生存。
这世界,所有生态都不分明的世界。
我不知我是动物还是植物,我不知我来自深海还是大陆。我本能的去寻找我人类的双手,我本能的去行动我人类的双脚,却像置身梦境,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知不到。也许我不是生物,是水的某种形态,我确实的感受是我漂浮在空中。只等我了解了这个世界,才能有自我认知的参考。
翡翠狐狸(一)熔岩:熔岩俯视者
我从浅滩升空,这是我诞生之处。可我诞生不久,伴随着灼热的气浪,我眼前的浅滩迅速蒸发。地面干涸出裂缝,裂缝蔓延至远处。随一阵大地的低鸣,裂缝开裂成一处百米宽的峡谷,我最初诞生的浅滩已完全不见。幽深的峡谷中滚滚浓烟倾出。我迅速随热浪飘向上空。在浓烟中,我看见了灼热的火光,在喷涌,像一座醒来的火山。一只我难以形容的火焰生物,从拥挤的峡谷钻出,似一只火萤萤的蠕动的蚯蚓。它的头试探着周围的环境,每一次呼吸会让它身形放大一倍,每一次心跳会让大地振动。直到它身形大到像一座遮住天际的山,它终于破壳而出,尽然是一次变态蜕化。蜕变时,像一座火山喷涌,天地间一声巨响,大地震颤,熔岩蔓延,浓烟弥漫。三只头撞开山岩,仰天嘶鸣。它们是三种动物,位中的犬,左虎,右狮。它是一只从地狱飞出的生物,朝向着我振翅飞来。它飞过我身躯,或是我穿过它身体,我看见连接三个头喉咙,连接着三颗熔岩的心脏,又共用其他器官。它绕我飞行一圈,我看见它满身烈焰和熔岩包裹,三颗头,一对翅膀,后背背着燃烧的森林,犬的四肢,鹰的尾巴。它又振翅向东远行,飞动时落下灰烬和烈火,所行之处湖泊干涸,森林燃尽。等它飞远,大地又一阵低鸣,我环视四周,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缝,蔓延至远处。
(二)海洋:海洋方舟
我朝向远离俯视者的西方飘行,也许我是蒲公英和气的结合。我飘到熔岩世界尽头,眼前是一处仿佛为了分割这个世界而存在的水帘。我向上望去没有高度,我向左向右望去没有宽度。它或不是水帘,或者这世界的海洋。我穿过水帘,进入这另一个世界。
我不知我是否完全置身于此,我不知我身体是否完全穿过。我极目凝视前方,尽力看清眼前。我可以确信,这水帘不是雨水落下形成,是海洋。我正处在深海。
我回头望去,水波粼粼中依然能看见熔岩世界,又飞出许多只熔岩俯视者。一只熔岩俯视者朝我飞来,它位中的狮子头张开,我看见它喉咙的焰火和像猛犸的剑齿。它冲进海水中,向我咬来,是一只看不见尾须的硬旋壳乌贼。它撕咬着乌贼,乌贼尾部的蛇头反身攻击它,却咬不穿它的岩甲。乌贼的触须缠绕着俯视者,蛇头却都自然垂落。
一座黑色的岛屿冲撞过来,一口吞没俯视者。它长长的身躯划过我身体,它身躯住满了居民:鲸虱、藤壶、海星、海藻、珊瑚、鱼群、鳞虾、海龟、海蛇、章鱼、乌贼等组成的难以明状的生物。它完全的冲出海洋,撞入了熔岩世界。它撞像一座山脉,山石崩坏,尘烟激荡,一阵气浪散开,我在深海中也听见了沉闷的巨响。等尘埃落定,几只俯视者开始撕扯它的皮肉,它挣扎着,张嘴撕咬,鲨鱼牙是它的利器。鱼虾在它身上跳动,一只蛇头鹰牵伸着长长的脖颈,用利爪叼走一只鱼头虾。一只扇贝龟双鳍往海洋爬行,它用后背上的钳子夹断一只想要攻击自己的狼蛛猴的腿,用尾刺刺中狼蛛猴的眼睛。成群的狼蛛猴,用4对步足快速爬行,又用最前的触肢喷射出坚硬的突刺,刺穿扇贝龟的双鳍。
蜘蛛猴我终于看清这被其他生物遮挡巨型海洋生物的全貌。它长着一只酷似马的头,头顶两只山羊角一样增生的尖锐利角,有一只利角被折断在它不远处的坡脊处;腮帮处长出鱼鳃,呼吸时开合成几倍大;一双盲眼裸白,像鲸鱼般时而喷涌出水汽;鼻息处是褶皱的鱼吻,也时开时合;牙,如巨齿鲨般的锋利;整个身体是鲸鱼般腹部白背部灰;双翅、背鳍和尾鳍都锋利如刀刃。它挥动尾鳍,将一只俯视者斩成两段。张开巨嘴又吞下一只,从眼部喷出水汽。远处更多的俯视者朝着它飞来。
我继续游过这片海洋,将那座“岛屿”般的生物命名为“海洋方舟”。一群由乌贼、海象结合的鸭嘴兽游过,它们前喙是一只扁嘴,海象身,用如同企鹅一样毛绒的前鳍游动,后尾如章鱼般触须开合前行。突然不知一只什么生物冲入它们其中,它们四散而开,迅速变化透明,再也不见任何一只踪迹。一只船只大小的生物渐渐显现,居然是一只雪白的山羊,通体并无其他生物的痕迹。它游近我,我看着它雪白的绒毛,竟然是一身呼吸的珊瑚。其中还藏着蜂鸟海马的结合生物,小丑鱼拉着长长的黑白的蛇尾,带着硬壳的水母,和其他难以描述的结合生物。
珊瑚羊(三)草原:草原龟象
一股极强的吸引力将我拉入漩涡,我从海洋的一处裂谷被吸入深渊,其他海洋生物也被卷入其中,随着一场暴雨,降临到一片草原。通体晶莹散发亮光的钻石猫猎食着掉落的海洋生物。头上的穹顶竟然被海洋包裹,抬头望去,是深黑的海域。太阳,没有太阳。光亮,来自海域里游离的各种发光的海洋生物,像群星。海洋方舟,像一座座星座,时而近时而远。
钻石猫狩猎完的钻石猫皮表的亮光暗淡,隐藏在漆黑的角落。我坠入的世界,我称作“草原”。一眼望去,奇花异草散发着绚丽的光彩,大地,呼吸着五彩斑斓的光。
一棵诱食萤虫的树,在每一个树枝丫上都挂着一颗类似坚果的一样呼吸的果实,它们发出绿、黄、红、蓝、白等各种奇异的混合的光亮。总有不同的萤虫靠近这些果实,当它们停下自己煽动的翅膀,准备吸食果实时,果实却迅雷般撕裂成多瓣,花瓣露出牙齿,吞噬萤虫。在它享用自己的美食时,果实变得暗淡,等不久,又像一颗颗跳动的发着奇光的心脏。当一棵树周围不再有任何其他亮光时,我看见整棵树都在摇动,大地上树根和藤蔓迅速向树干收缩着,变成一只动物的四足和爪子。那棵树的树干,像苏醒的两只狮子,我看见分明的两张狮子的头颅,睁开双眼,张合的大嘴还在咀嚼萤虫,而摇曳的树枝恰似它们的鬃毛。它们缓慢起身,用爪子前行,前行时所有果实的光亮都暗淡,树干的肢体却像流动的血液一样散发着奇光。它们将去往另一处光亮的地方扎根、猎食。这是我所见的第一种动植物结合的生物,我将它们命名为“诱萤狮树”。
诱萤狮树我跟寻它们,来到一处凸起的小坡,这里有很多奇异的萤虫。一只萤虫飞近我,是蜂鸟般小的鸟类,尾部却是蒲公英的花簇,每次煽动翅膀,便可将纤细的卵散布到空中。诱萤狮树选好一处萤虫最多的位置,它们停下脚步,爪子又变为树根和藤蔓,向四周延伸,向地底扎根。我感受到大地在振动,像熔岩俯视者诞生时的强烈振动,诱萤狮树扎根的地方,那原本是一处山坡,开始四向裂开,行程凹陷的盆地。
我意识到,这不是诱萤狮树所为,而是另外的生物在诱捕诱萤狮树。它像一座山,它也许是这草原上最大的陆生生物。我看见深陷的盆地完全裂开成四向的四瓣,诱萤狮树醒来,用爪子疯狂往外逃跑,可这裂谷像是深不见底,也没有可供它攀爬支撑的任何物。它完全陷入裂谷,那裂谷有闭合成一处盆地,又隆起成一处山坡,山坡上,呼吸着许多类似萤虫的光亮。
我去消失的诱萤狮树的山坡查看,看到庞大的类似龟甲的隆起,龟甲的纹路中显出暗黄色光芒,刚才四裂的龟甲并不见明显的裂痕。我并未见到它的全貌,可如此巨大的陆生生物,我幻想着它是龟甲和巨象的结合,因为,在这座山坡的不远处有一个较小山坡,我看见它像象耳的一般的纹路,也是龟甲般的花纹。
一只通体暗绿的狐狸在那一处小山坡上,捕食一只没有任何光亮的生物,我只见到一只暗影遮挡住狐狸的嘴,也许,这只狐狸有夜视的能力或是明锐的嗅觉或听觉。我等待良久,它被那小山坡吞没,而是跳跃的跑向一处灌木中,消失不见。这也印证了我的猜想,那小山坡不是这座“龟象”的后代,而是它的组成部分。
草原龟象我走近那狐狸猎食的地方,见到一群暗红色的蚂蚁在搬动狐狸猎食后残渣,是一只鼠头和一只鸭掌。
鼠头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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