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官司(2)
‘你们晓得不?今天,福全个儿要走邛崃接跟那块(个)婆娘断手续(离婚)。听到说的人家首先就提要求不要娟子。’ ‘留一方’一副八卦的嘴脸说着。说完还显出有点同情的表情。‘哎呀,天要落雨,娘要嫁人。你管的到人家屋头的事情索?天大批话多。草包婆,端起面都堵不到你嘴’刚好路过的老工人(年轻的时候在部队当兵,退伍了回来每月有补贴,所以大家叫他老工人)嬉皮笑脸的说着。一大堆人一大早就围在‘留一方’家门口,为的不是别的,就是等着福全从门口路过,好再一次开始下一波谈资。
这天,天气不是特别热,就像心情一样凉凉的。通往镇上的这条弯曲的泥巴路就像一条巨蟒,好像要吞噬掉所有人。昨晚下过的雨又似乎给这条巨蟒增加了不少威力。福全心里难受,接受不了这个事件,更多的是接受不了往后余生的孤独。他害怕面对,也不想面对。只是在桌前坐着,一遍又一遍,一杯又一杯酒往嘴里倒着。尝不出辣不辣,只是重复着往嘴里倒酒的机械动作。他喝的醉了,晕沉沉的。这是他第一次觉得酒精是除了解乏以外还可以有别的功效。
‘你咋还没有接(去离婚),早点接早点回来,必须要娟子哦,他是你的命根子哟,二天还要供你勒!你喝那么多酒弄啥子嘛?跟到接的了!’福全妈腰上系着围裙,一副哀伤的表情。‘娟子,吃面勒咯,快点起来啦,瓜生(对孙子,孙女的爱称),等哈儿葩了就包吃了(难吃)’
福全吃过饭,推出自行车,骑着车往镇上奔去。头发像杂草一样被风吹的东倒西歪,胡子拉碴的样子像是个浪人。路过推幺店(留一方的店,打牌的地方的称呼),那里面的人的目光几乎都停在他身上跟着他走。福全露出尴尬的表情,苦笑着。‘这哈老子又可以重新再找一块婆娘。’听得这话,大伙儿又开始了新一轮谈资,福全趁乱快速的逃离了。
去法院要先到镇上,再坐车往城里,再坐三轮车一会儿才到的了。福全到了镇上把车停在一个茶铺门口后,便在车站门口默默的等着,手指间夹着‘五牛’牌香烟,一根接一根的吸着,像呼吸氧气一样。平时这车来的很快,今天不知怎么,来的好慢,像过了半个世纪。
【乡土】母亲 父亲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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