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固然美好,然而是我无法触及的深爱。
——时空里的猫
她曾经是这里的驻唱歌手,也做过两三天的陪酒女,单纯陪酒不卖身。在这里她学会了吐烟圈,练出了二十杯灌不醉的酒量,更学会了伪装自我。这里的人都会伪装啊,不是吗?
那是高考结束后的炎热暑假,考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大学和专业,十分喜悦。可是很快这股开心劲就被现实的巨浪吞没。父亲企业破产的债务和一病不起的医药费对逸苒来说是个深渊。听父亲说母亲在她出生后半年便出国追梦去了,父亲不怨她,只是他怎么能把孩子丢了呢? 逸苒也想不通,于是这个家她要笑着撑着,父亲常说对不起她,她摇摇头笑着含泪对父亲说,“有爸爸很幸福,你不要离开我。” 父亲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在病床上忍着疼痛扯着笑,微点头。
上了大学,她的生活和高三一样忙碌,下课甚至抽不出时间学习赶去做兼职。幸好萧静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们是室友,萧静很喜欢她,沉静细腻的性格,逸苒觉得她是精灵公主,总是给她的生活添上美丽的彩饰。萧静说她们性格互补,说不定上辈子是夫妻,不过也好,这辈子是闺密。然后便是一起傻傻地坐着笑。友情之花在她们之间如同绚烂的烟火绽放着光,烟火短暂,但这朵花却永恒。
逸苒总是不肯向萧静倾诉十分心累的自己,因为她不想给开朗愉快的她带来糟糕的心情。
一次喝酒逸苒醉醺醺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如此忙碌,也吐露了自己的曾经,一时间悲伤逆流成河化作千万泪珠从眼眸溢出,大把大把的散落在地,“ 你说,我什么时候把我的梦放走呢?”
萧静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拍拍她瘦弱的肩说道,“它现在仍是离不开你,你就带着它走下去,路还很长。” 逸苒微微点头,便醉倒在吧台。
醒来已在一张柔软的大床,房间里一派温馨。她稍稍坐了起来,正要掀开被子,萧静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杯氤氲的茶递给已坐起来的逸苒,笑着说,“你昨晚刚喝两杯就醉了,我把你带回我家了。” 逸苒接过茶水,摇了摇头笑了笑回道,“我不会喝酒。” 刚喝一口,萧静已经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满眼翠绿,柔柔地说,“缺钱可以跟我讲,算我借你的,我也认识不少人,工作我可以帮你找。”
空气安静了一会,萧静接着说,“我叔叔是‘大城小爱’的老板,你可以去那里驻唱,价格高也不占用你太多学习时间。”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走向逸苒递给她,“这是二十万,先解你燃眉之急。” 逸苒噙住了泪水,环抱着萧静的腰,要说'谢谢'却哽咽了。
逸苒想了想,破涕为笑随后回道,“可我只会弹吉他。”
萧静一笑,“你还有一副好嗓子。”
“钱我不能要,但我想接下这份工作,” 逸苒把银行卡硬是塞进了萧静的上衣口袋,接着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去?”
“你先调整一天,明天就可以去了,晚上七点到十点半,记住一点有客人故意和你搭讪,你笑笑就好,他们便不会再打扰你,这是夜城的'规矩'。”
很少有男人能拒绝一个蜜桃般的少女,她甜如浸蜜的嗓音酥软人心,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往往一拖再拖,有时这几个小时的收入可以抵得上一年的学费,但对抵偿债务来说仍是杯水车薪。为她持续砸钱的金主不少,但她都是笑着拒绝的。
昨天还是悄悄走远,记忆原本充沛的东西逐渐搁置沉淀。高脚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她被拉回了现实。她抬头望了望,刺眼的光闪进双眸,她和萧静被挤到人群中央。这群孤独失意的灵魂放纵着自我。这种短暂的发泄乐此不疲。她穿过人群,走到沙发角落而坐,安静地看着舞台上驻唱歌手的侧颜,像极了当初的她。
过了一会儿,她的旁边也便热闹了起来。
“小姐?” 一个肥胖的秃顶男人凑近她的身边坐下。
“单纯来玩的,” 逸苒挪远了一点,随意摇晃着高脚杯里荡漾着的醇香液体,好看的唇发出了柔声。
“喝一杯?” 男人端起手中的酒杯伸向她。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三杯便会被灌醉的少女了,又是诱惑一笑,拿起酒杯看向他,一饮而尽。
男人色咪咪的看着面前绝佳的尤物,他阅女无数,但这样的女人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想着什么时候才能下手把她睡了。
她被包围着坐了,下意识地并拢双腿,收了收她露着下半截雪白的长腿,一杯杯的酒火热的灌入口中,她看了看周围一群眯着眼的男人正上下的打量着她。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一举一动牵动着男人的心。她有点晕了,脸蛋被红晕笼罩,鼓起了小嘴喊道,“你们都喝,一人八杯。” 身边的男人在秃顶胖子命令地眼神下饮尽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这个秃顶胖子看到逸苒逐渐地昏沉胆大起来,一只手不规矩的往她裙摆里伸去。她好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从致使她微醺的假酒里清醒过来,立刻抓着他的猪蹄扔到旁边,从沙发上摇晃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故作清纯!” 男人被他拒绝的十分不爽,清了清嗓音,大声呵斥,“别让她走了!”
刚说完,面前站着八九个高大的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回头看了看她,摇了摇晕乎乎的头假笑一声,“我是来玩的,不是陪你睡的,做春梦别找我。” 男人大笑,紧接着周围的男人都笑出了声,他吐了一口痰露出邪恶的表情,“你最好乖一点,在这琅湖市还没有敢拒绝我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投怀送抱,” 男人因肥胖地身材不稳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肥大的屁股让被他做过的沙发凹陷下去,走到逸苒面前,恶狠狠地看向她,“被我睡——你是你的运气!”
逸苒憋不住笑出了声,被酒灌得微醉的她随意地向他吼道,“那我还不得被你这个胖子压死,被你睡还不如和猪睡!” 周围的男人一听这个女人这样说都憋住笑,的确,还没有一个女人在夜店敢惹黄总。
她说完努力往外走,秃顶胖子抓着她的头发,回头就给她重重的一巴掌,“你找死!” 男人眼里闪烁着凶恶,虎目圆睁。
“黄埔,你找死吧。”
突然沙发那端传来一声极具平静又富有磁性的嗓音,这声音逸苒太过熟悉,酒醉后的她都不会听错,她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疼痛的左腮,低下被抓过的乱蓬蓬的头朝那边瞟了一眼。
沙发上坐着的男子有着乌黑的头发,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领口微敞,长着一张极易引人犯罪的精致脸庞,在酒吧幽暗夹杂着绚烂的灯光照耀下显得贵气逼人。
他怎么会在这?
空气突然安静,她捕捉到面前肥胖的男人惊恐万状,他满脸堆笑地走向精致的男子,语气中吐露出尴尬,“顾总,我没得罪您啊?”
男子眼里仿佛装下了整个贝加尔湖,如此深邃。他缓缓站起来,修长高大的身材让人尽收眼底,然后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白皙节骨分明的手,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然后指了指无名指上那枚耀眼细琢的钻戒,朝那个低下头只留了一头毛茸茸的脑袋给他的女子看去,对满脸堆笑的男人缓缓说道,“她是我的女人。”
男人压制住发抖,内心震颤不堪。
顾江南结婚了,关键是自己不仅灌醉调戏了他的夫人还……他不敢再往下想。
[言情]无法触及的深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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