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伦

喜得“开心果”，全家人的生活、心情都溢满香甜。

小孙女，12个月，她四肢着地，毫无章法，又毫无悬念地爬进两家人心里，俘虏所有人最柔软、最重要的位置，一群人就在她的尿不湿下，听她咿呀指令，看她脸色讨好献媚，欢笑声一浪高过一浪，她就在这声浪中手舞足蹈，一脸朝阳。

别看她不大，世界懂得还真不少，随意作出一个动作，都会让你捧腹，让你忘记一天的劳顿、心里所有不快。小开心果，出生后就由公公、婆婆带着，有人遗憾地告诉我，这样和你们就不亲了，我却不以为然。下班后，我和老公常去看她，我故意从窗子或门缝悄悄地望着她，期待被她一个回眸意外发现，那小脸就乐开了花，手脚跟着舞动起来，嘴里咿呀呀快乐地叫着，两只小手高高举起，向我发出急切拥抱的信号，我紧前几步，把她拥在怀里，她就趴在我肩头上，两只手拼命地抓紧我的身体，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婆婆在旁边笑着打趣，“带你有什么用，还是爷爷、奶奶亲”。话没说完，小东西把头努力地伸向门外，看一下，没发现她要找的人，又把脸对着我，一脸疑问，嘴里发着“嗯..嗯...”声音，这是在找爷爷，在问爷爷呢！我忙说，“爷爷在停车车，一会就来看宝宝。”她跟着就笑了，像都听懂似的，身子向外拖拽，就要迎去。

带出去玩，是她最开心的事，左邻右舍，拍拍手想抱，她多把脸扭到一边，装着看不见，有人说“我坐摇摇车，做大马去喽……”她立即转过身来，嘴里发出焦急的“嗯...嗯...”声，伸开双臂，扑了过去。但你不可以不兑现诺言，否则下次定不睬你。

她也有“烦”的时候，几位老婆婆，见到她就没玩没了的“色达（啰嗦的土话）”，她开始会迎合着，一会儿就不耐烦了，又是飞吻、又是摆手，再见意思十分明确，几位老婆婆便不好意思起来，笑着用手轻轻地击打她的小手，“又要赶我们走，耽误你玩去，哈哈哈。”

开心果的太婆，花白的头发，干瘪着嘴，一进门，总想逗逗她，她却不领情，兰花指一翘，指着旁边的沙发“嗯...嗯...”太婆又明白了“嘿嘿...小东西让我坐在那里，嫌我烦呢。”好像对满脸褶皱、花白头发的老人都很排斥，“这样不好吧！宝宝，还以貌取人”。妈妈“板着脸”教训她，她把头埋下了，玩着自己的玩具，不以为然。晚上，在地板上和她玩积木，她抓着积木，漫无目的地扔、击打，我堆出一点高度，她就兴奋地用手一推，把它“夷为平地”，如此几次，我“沉”下脸来，当我再次堆高，她就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看积木，看着我，不敢妄动，爷爷一看不答应了，说我“吓到”孩子，孩子学会了恐惧，以后走向社会都放不开.....我旋即一笑，她看我脸色变暖，也跟着笑起来，快速爬过来，小手一挥，“哗啦啦...”倾倒一地，又开心地笑起来，拿起一根积木往我手里塞，让我继续“建造”，她好继续“破坏。”坐在学步车里，满屋里跑，速度太快时，她就收起双脚，如凌空飞燕，车子驶到餐厅交界处，有一窄条隔离板，稍高出地面，学步车滑行受阻，她竟然用小手拎起车子，顺利通过，我们见到哈哈大笑，爷爷直呼“聪明...”爷爷喜爱喝水，他一走进客厅，婆婆总会泡一杯茶放在餐桌上，她看见后就会小手一指茶杯，面对爷爷“嗯...嗯...”爷爷走过去端起茶杯，刚刚坐定，她骑着学步车上飞快跑去，拿起自己的水杯，高高举起和爷爷“碰杯”，茶杯的水被她热情击打，四下飞溅，然后祖孙俩嘻嘻哈哈，你一口我一口，好不陶醉，还拖出语尾很长“啊——”下雨了，她会提醒你拿伞，出太阳时她会提醒你拿帽子，手机没电，她会帮你充电，打开音乐，跳起舞来.....大家问宝宝在哪里，她会指指自己，大家又问“我们都喜欢谁？”她还是指指自己，一点都不谦虚，一点都不怀疑。欢乐最多的要数洗澡，宽大的澡盆里放满水，这就成了她欢乐的水世界，泼水节，两只手使劲地击打着水，张大嘴哈哈大笑，水飞溅进嘴里，飞溅到眼前，迅速闭上眼睛，挂满一脸晶莹，为她洗澡的婆婆、妈妈越是躲闪，她越是开心嬉闹，婆婆、妈妈也只好在笑骂中湿身。小开心果就这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没有惧怕、无忧无虑。其实不然。爸爸拿回一小机器人，就放在角落里，妈妈突然对着墙角喊了声“小爱同学，请唱首儿歌！”“好的呀。”机器人小爱积极回应，然后就高声唱了起“小鸡...小鸡...”

小开心果正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玩，见到角落里那个圆柱一样的东西，突然开口说话还唱起歌来，连滚带爬地扑进我怀里，惊恐地指着“小爱”嘴里“嗯...嗯...”地叫着，眼睛里充满恐惧。我忙喊道“小爱同学快停下。”小爱安静了，小开心果慢慢也恢复过来，见她不再害怕，我把“小爱”拿到她身边，让她用手轻轻地扶摸，她不太情愿地摸了一下，没有一贯的亲昵。“孩子陌生，熟悉就好”，我思忖着。过一会，示意妈妈再次重复刚才的喊话，她还是惊恐地大声抗议，躲在我怀里一动不动。

以后只要一提到“小爱同学，”她都会表现出同样的表情。“小爱”被请了出去，她曾经所在的位置，也成了小开心果的伤心地，我在想，长大后，班上若有同学叫“小爱”的，她会不会有阴影呢？婴儿就是台“裸机”，成长的路上会置入很多系统运转很多的程序，我们没过多深奥的学问交给她，那我们就让她拥有很多的快乐，让快乐伴她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