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毕业欢送会上,童雪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上,刚刚好可以看到颜智那帅气的侧脸。
当那灯光闪烁转化的时候,童雪真的很想很想走上去对颜智说:“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一个我渴望了三年的拥抱。”
可最后的她始终不敢。她一直默默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与别人谈笑风生,一遍一遍脑海里描绘他的笑容以及他的温柔。童雪想,这也许将是最后一次能够那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笑了吧。
其实,同雪已经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颜智的了。她只知道,等到自己开始留意起他的时候,颜智这个名字便开始在她的心上幽居了。
2
整个高中的颜智,仿佛就像是挂在天边那颗最璀璨的星星,看得见却又遥不可及。他不仅颜值高,学习成绩好,而且打篮球特别地厉害。他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也是童雪的神。
童雪还记得,第一次留意到颜智是在开学典礼的那天。当时他代表全体学生发表讲话。
九月清晨的阳光有点刺眼。
昏昏欲睡中,童雪只听见一把格外好听的声音,也只是抬眸那一瞬间,童雪便看见了被橙色阳光包围着的颜智。只一眼,便可万年,大抵就是童雪此刻的感受吧。
大半个学期过去了,童雪虽跟颜智同一个班级,但大部分的时间,他们就如同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样。
童雪不像班里的大多数女孩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对颜智的喜欢。童雪更加想不明白她们为什么总是可以有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需要请教颜智?
反正童雪即便是遇到不懂的题目,她也只会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遍又一遍地演算着公式。
童雪第一次跟颜智开始有交集的时候,是在第二次月考后的一堂化学课上。
当时化学老师拿出了月考卷子,他慢悠悠地说:“最后一道题,全校都没有一个人做对的。卷子也发下来那么久了,你们班现在有谁会的吗?”
班里顿时鸦雀无声。化学老师用余光扫了一眼班里,眉头一皱突然说到:“第二排倒数第一位睡觉的那位男同学!”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往后移。童雪回过头,便看到颜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的同桌推了一下他,颜智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他的同桌。他的同桌示意一下,颜智才把目光看向讲台。
化学老师伸出食指指向颜智:“对,就是你。上来解一下这道题。”
颜智很淡定地推开凳子,站了起来。他走上讲台,拿起粉笔看着黑板大约思考了十秒,然后“刷刷”地把这道题的答案全写了出来。
写完后,他特别潇洒的把粉笔往盒子里一扔,然后站到讲台的旁边等老师点评。
化学老师用手推了推金色的眼镜框,看着黑板上的答案,忍不住拍案称绝:“这是去年最难的一道奥赛题,可以说做对的人少之又少。”然后笑颜逐开,他拍了拍颜智的肩膀说道:“就算聪明,你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无视我。”
顿时班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颜智从讲台上走下来经过童雪身边的时候,她的心跳突然玩命加速了起来,她不敢看他,只是假装很认真地在盯着书本看。
她的余光瞄见了颜智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然后用几乎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同学,你的东西掉了。”
童雪愣了一下,抬眸看颜智时,只见他很不自然地撇开目光:“凳子旁边。”
童雪低头看见凳子旁边的姨妈巾的时候,差点没把头直接钻进抽屉里藏起来。真的是太丢人了。童雪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起来,耳尖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她慌慌张张低下身子去捡起那碍眼的姨妈巾的时候,不料肩膀不小心碰了一下桌子,桌面上的杯子突然掉下来摔烂了。童雪这回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童雪迅速捡起姨妈巾藏起来。她看到颜智还站在旁边。
童雪伸手想去捡起颜智脚边的玻璃碎片。手都还没碰到碎玻璃,手腕便被人抓住了。
童雪抬起头,一不小心便跌进了颜智那双好看的眼眸里。
她的脑子发懵,恍恍惚惚听见颜智说:“别碰,小心扎到手。下课后用扫把扫掉就好了。”
童雪愣愣地点了点头,颜智嘴角一咧,突然对她笑了起来,童雪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五彩缤纷起来。
第二天,她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保温水杯。
杯子下压着一张小纸条:玻璃杯装热水容易烫伤手,还是用保温杯吧!
这字她不认得,保温杯是谁送的,她也猜不到。
她的同桌李倩从厕所回来看见童雪拿着一张纸条发呆,一把抢过纸条,然后奸诈地对她笑:“嘿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不是你男朋友送的?”
童雪翻开书本:“哪来的男朋友,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不是男朋友,那一定是暗恋你的男生了……你说会是谁暗恋你呢?”
会是谁呢?童雪第一反应就是颜智,但是很快就把这念头给甩掉了。后来事实也证明她想多了。
3
在童雪的眼里,颜智是那种就算睡觉不学习成绩也能很好的人。可是她却是很笨的一个人。所以,为了能够赶上颜智的脚步,她必须要付出别人多很多倍的努力。早上,她五点半就爬起床去背英语,晚上凌晨两点还躲在被窝里解数学题。上课困到不行的时候,她就掐自己的大腿。在那段藏有秘密的时光里,她努力与时间死磕着。
幸好,她的努力不曾被时间辜负。以前每次考试都保持倒数第三名记录的她,终于成了全班的第二名,成绩仅次于颜智。整个高三时期,她和颜智一直都是全校的第一第二名,创造了属于普通班的奇迹。
只是自那节化学课以后,他们也没有再说过话。
而唯一能说上话的时候,便是英语课堂上的对话练习。所以童雪特别喜欢英语课,也特别期待英语老师点到她的名字和颜智的名字。
只是这节英语课没有对话练习,她的期待终有一天也会落空。
下课的时候,童雪拿着水杯失魂落魄地去开水房准备装点水喝。她的左脚刚想踏进开水房,便听到有人颜智:“小智,你是不喜欢你们班的那个童雪呀?”
童雪本来想掉头走的,可是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心里却很渴望听到某一个答案。
“谁告诉你我喜欢她的?”颜智的声音凉凉的,渗透了童雪的每一根骨髓。后面的话,童雪再也再没有勇气听下去,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终于,她还没开始恋爱,便开始了一个人漫长的失恋。
4
那段时间,颜智变成了童雪绝口不提的秘密。为了不让自己那么难过,童雪几乎每天都泡在题海里,直到有天抬起头,看见黑板上的倒计时变成1的时候,眼泪险些就掉了下来。
原来,即便颜智不喜欢她,她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他。童雪甚至希望这段时光能永远暂停下来,至少每天还能看见心中的那个少年。
高考结束的那天,童雪走出考场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颜智。那时,隔着人群,颜智和她深深地对望了一眼,她便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很想穿过人群抱着他,然后告诉他:“我不喜欢毕业,我也不喜欢以后再也不能做你的同学了。”
可是童雪只能看着颜智被三五个男生抱着肩膀走远了。
不出所料,颜智和童雪都考得很好。只不过,童雪选择了南方的一所大学,颜智喜欢的南方。而颜智去了北方的一所的大学,她喜欢的北方。
临走前,班里举办了聚会。不过,聚会还没散的时候,童雪就先离场了,因为她第二天要赶火车去学校报到。
童雪离开时,颜智正和一群人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他看到那个离场的背影时,他的眼神暗了几暗。终于,他拿起麦,表情有点悲伤,语气似乎有点哀求:“童雪,你能不能听我说完一段话再走。我怕如果今天我不说,以后都没机会了。”
听到颜智叫自己的名字,童雪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时间就像摁了暂停键,包间一下子静得可怕。
童雪缓慢地转过去,便看到五彩灯光下的颜智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其实,那个保温杯是我送的。因为好几次我都看到你被那个玻璃水杯烫伤手。不过,我也很生你的气,因为你把我送你的保温杯送给别人了。我喜欢每次跟你英语练习对话,我也喜欢看着你安静算题的样子。童雪,即便你不喜欢我,我还是想说,谢谢你,让我偷偷喜欢了三年。”
几乎顾不上所有人的目光,童雪穿过人群,直接走到颜智的面前。她的眼泪吧嗒地掉了下来:“抱抱我……”
颜智只愣了三秒,便直接把童雪拥入怀里。
童雪用只有他听到声音说:“你说的那个保温杯我没送给任何人,它在我的百宝箱里。李倩的那个,是她自己买的。颜智,真好!我喜欢你刚好喜欢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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