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动临溪楼,夜静灵华寺
郑国泰看了仆人给的信后并没有起疑心,等到了傍晚就让人备上轿子到临溪楼赴约。而锦衣卫此时已经在周围设好了埋伏,他们见到郑国泰下了轿子并没有急于行动,王虎打扮成平民模样躲在临溪楼里的一个角落,他低头坐着,等待着下手的最好时机。
郑国泰一进临溪楼,那个商人就在楼上给他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两人进了个雅间。郑国泰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赵爷,昨天不是已经答应你们会上折子弹劾熊廷弼吗,你们又有什么变故?”
商人也懒得解释,对郑国泰说:“郑大人不用着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在商人话一说完,还没等郑国泰接上话,王虎就带人冲了进来,桌子底下原先藏好的一个锦衣卫,这时也掀开桌布拔刀而出,这一连串的突发情况让郑国泰措手不及,呆立一旁。
王虎冷笑着问郑国泰:“郑大人不愁吃不愁穿的,怎么也干起这勾当,还请郑大人如实相告,在下愿洗耳恭听。”
郑国泰才没心思陪锦衣卫聊聊与李永芳的往事,他趁着还没被抓,就飞快跑到窗边,准备跳窗而出,好在锦衣卫立刻觉察,三个人追了过去,牢牢地把他按在地上,其中一人还抽出一条绳索,把他绑了起来。
既然郑国泰这么不配合,王虎也不多说直接下令全部带走,但被捆住的郑国泰并不消停,他一路挣扎,嘴里念叨:“你们也不看看,我也敢抓!”
一伙人走到了楼梯口时,郑国泰并不肯下楼梯,一屁股坐在地上胡搅蛮缠地说:“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王虎也毫不客气:“郑大人你觉得你还洗脱得了罪名吗,那我就跟你说清楚,你犯的罪可以诛九族!你要是回去把你知道的主动说了,将功补过,兴许还能网开一面。”
郑国泰听完这翻话,心里是五味杂陈,他深知要是苟且跟锦衣卫去了,肯定受不了那皮肉之苦,嘴要是守不住便会牵连到他的整个家族,包括他在宫里的妹妹,但脑海里想不出应对之策。
正当郑国泰犹豫之时,锦衣卫再次推了他一下,催他站起来。不料郑国泰心一横,头猛地一栽,偌大的身躯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滚到楼下时已摔了个头破血流,昏了过去。
即使是身经百炼的锦衣卫见此情景也慌了手脚,王虎赶紧冲下楼梯看看情况,他用手指碰了下郑国泰的鼻孔,还有气息,打算就此作罢,命人把郑国泰送回了郑府,自己则跑去找杨涟商议对策。
王虎见到了杨涟后,把情况给他描述了一遍,杨涟说:“事不宜迟,你马上入宫给皇上上个折子,就说之前奉命查的奸细案子跟郑国泰有关,在捉拿他时,他畏罪自寻短见,我也帮你收集一些证据,明日也上份折子......”
王虎觉得也只好这样,转而马不停蹄入宫去了......
松龄道长押着李紫出了沈阳城,马车行至一条山间小路时,天上的乌鸦恬不知耻地叫个不停,使得松龄道长十分烦躁,他情不自禁地挥了几次鞭子想摆脱乌鸦的搅扰。
就这么过了一阵,乌鸦也不叫了,因为天上下起了雪,还刮起了山风。天寒地冻,人都觉得冷得刺骨,更何况负重的牲口了。马拖着车子很不情愿地走着,松龄道长又担心东厂的人醒来后会追上来。狠狠地朝马身上抽了几下鞭子,马像受了惊吓似的跑了起来。不料路面泥泞湿滑,马脚陷入淤泥,一个踩空导致马身前倾倒在了路面上,马车也随之侧翻。
松龄道长在车子侧翻的那一刹那间,迅速来了个腾空跃起,随后又稳稳地站在地上。他跑去掀开车帘赶紧看看李紫,好在李紫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连连叫疼。松龄道长再看了看车子,轮子已经压折了,基本不能再使用。松龄道长无奈之下,也只好解开李紫脚下的绳索,李紫却故作脚摔伤了走不了,松龄道长只好扶她上了马,自己牵着马准备继续走下去。
没有了马车,赶起路来慢了好多,等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时,他们来到了那片柿子林。李紫似乎看到了逃跑的机会,她看到道长没有打算停下来,便叫住道长:“牛鼻子,天这么黑了,前面都是山,你还往前赶,是要去山里喂狼啊,我肚子饿了,你看那有个庙,我们去那歇上一宿吧。”
松龄道长觉得事到如今,急也急不来,就依了李紫,牵着马往林子里走去。道长到了庙门口,仰头看了一下,门上的匾额写着“灵华寺”三个字,他上去敲了庙门,寺里的小和尚小心翼翼地开了一道门缝,看到是一个道长,便放心了敞开一边的门,但小和尚看到了李紫,吃了一惊,不加思索地说:“女施主,你......”
李紫怕松龄道长有所怀疑,急忙举起被绑住的双手,使了个眼色说:“这都是这牛鼻子老道干得好事,小和尚你问他好了。”
小和尚顿时意识到事有蹊跷,转而说道:“两位施主,来本寺庙所为何事?”
松龄道长说:“小和尚,我们赶路到此,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可否方便,这女子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因为不听话离家出走,我要把她绑回去。”
小和尚点了点头说:“请随我进来吧。”
小和尚带他们到了一间厢房,说道:“道长你就住这儿,我带这女施主到另外一间厢房。”
松龄道长说道:“不用,我们俩住一个厢房便可。”
李紫一听十分不悦:“牛鼻子,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小和尚有劳你给我安排一间厢房。”
松龄道长叫住小和尚说:“且慢,你要是跑了怎么办,屋子里的炕给你睡,小和尚,不劳烦你操心,我自个到桌子上打坐,这样总行了吧。”
既然松龄道长没有中计,李紫又说:“肚子饿了,我去厨房煮点吃的去。”
松龄道长有些不耐烦了,吓唬李紫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待着,肚子饿我有自带干粮,你再想耍什么花样,我们就立刻连夜赶路回去。”
紫瞪了松龄道长一眼,转身躺在炕上,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任何人,道长对小和尚最后吩咐了一句:“小和尚,要是有人来打听我们消息,还烦劳你说没见过我们,免得是仇家上门。”小和尚答应了道长后就出去了。
张瑛等二人在下午的时候,随着迷药药性的消退慢慢苏醒了过来,张瑛说:“此人如果也是冲着宫女来的,那必定往京城的方向跑了,而且应该跑不远,我们即刻出发。”他们顾不上头昏脑涨便飞身上马奔出城去。
到了夜晚,他们也来到了那山间小路,发现了那辆侧翻的马车,两人翻身下马打算查看了一番。张瑛发现了一条绳索,他捡了起来看了又看,对着领班说:“这条绳子应该是绑在那个宫女身上的,按时间推算,两个人应该走不了多远。”于是又上马追了过去。
很快他们也到了这片柿子林,领班无心地说了一句:“又到了这片柿子林,当时差点被秦家军给抓了。”
张瑛却从领班的话中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说:“这柿子林里像是有座寺庙,这一路下来好像也没看到什么人,我们要不过去寺庙那里看看。”
两人也来到了寺庙,领班的差爷上去敲了敲门,松龄道长在打坐中听到了敲门声便警觉了起来,他起身叫醒了李紫,并让她保持安静,随后吹灭了油灯,拔剑俯身贴在门后,静静地感知着屋外的动静。
小和尚开了一个门缝,用灯笼照了一下,他认得这个人,想起了柿子林的那次遭遇,他马上就想把门关上,不让他们进来,但是领班的差爷用力一推,门还是被打开,他呵斥小和尚:“你慌慌张张地干什么?”
小和尚没有应答,张瑛上前问道:“小和尚,是否有一个道士和一个姑娘来过这里?”
这个问题对于小和尚来说仍旧是一个左右问难的难题,他仍是支支吾吾没有应答,张瑛看着小和尚的神情,觉得十分可疑,便推开小和尚,给领班使了个眼神,两人举刀悄悄地走入了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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