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大家都赶着清理些东西,弄得好整洁些。新年新气象,至少也让人看的神清气爽。
抛却这一年的琐碎之物,可又往处抛却呢?谁又肯愿意接受他人的琐碎?
也许挺常见的,便是那些流动的小贬。之所以称之为“小贬”,是因为他们做着小本生意,且无固定经营场所。他们只能够沿街叫卖或者在某个角落摆个地摊,日日夜夜靠着这个来谋生。他们没有营业执照,每天流动于他们所处的城市,直接或间接都影响了市容市貌,因此为城管所不容。但我们所要明确的一点是他们进行经营活动的目的并非是营利性的,而是作为自己以及自己一家人的谋生手段。
的确,谋生是人的共性。它是最基本的人所要活下去的诉求。
前几天,我也接触了一位流动商贩。他主要是贩卖纸类物品,比如说纸箱,书本,作业本子等一类的。
由于我上了大学,小学、初中和高中的书都已在我家的拐角累积成山,于我此时也无所谓实质的用处了。我又不可能将那些尘封已久教材或书本重新打开,体验一番孔子所提倡的“温故而知新”。想必我在“知新”之前,就已被腐朽的气息所撵的望不见身影了。
但我想卖书可是个大罪过,书总是圣洁而不可亵渎的,即使蒙上了一层纤细的尘埃,染了点腐朽的气味,也并不能让我们所抛弃的。
民国大文豪鲁迅先生也将其恩师藤野严九郎添改过后的笔记收藏一生。我想这不仅是对恩师的敬重,也是为了留存一点那少时的回忆。而我的书本上也是有一些圈圈点点的,虽不知当时我为何把这些鬼画符的玩意添了上去,但拿到手时还是异常亲切的,更何况我也是有些尊师重道的心意。
于是,我便坚定了我的观点。我是绝不可能卖书的。同时也将我的观点传递给我的父母,让他们不要打我书的主意。
然而,事实并不是向我想的那般发展。一切你所想象的结果不过是现实的温柔冢。
那天早上,我是被一种雄浑的声音所吵醒的。我浅意识莫名的想发怒,严厉的斥责那位把我从晨梦中拽出来的始作俑者。但当我打开卧室门时,只看见一位仿佛日夜操劳的中年男子在那里大声说着些什么,我不禁开始动容。
“这些空白的本子应该还有点用的呀!”我妈左右忙碌,自言自语的说。
“可以记些账。”边说还边用手将本子从一堆书本中挑出来。
那中年男子见我妈如此磨蹭,便急不可耐的说:“这本子没得用啊!”
我爸见我妈如此,也出声说了句:“记账用不了那么多,随便挑两本行了。”
那中年男子转而又无奈的说道:“欸,这都快过年了,你看我一大早来你这儿收废品,又挣不了几个钱,回去家里人又得唠叨,干我们这行的都是辛苦活……”
“是啊,哪行都辛苦啊!”我爸仿佛深有体会般与这位中年男子形成了共鸣。
作为家庭中一直处于支出状态的我见此情景也便不好再说什么。一直坚持的观点也有了些改变。然而,父母并不是将我所有的书都卖了,只是卖了些实在无用的草稿纸和教材资料。
等到小贩走了,我从父亲那儿了解到,那小贩是从小区前的水果摊遇见的,既然遇到了,价格也很公道,择日不如撞日,也就在那天把那些琐碎贩卖了。
琐碎终究是琐碎,六毛一斤,共五十斤也不过三十元,又买药三十一元,倒贴了一元,反倒有些意味了。
我们仿佛被生活所驱使,入不敷出。不仅仅是那些小贩,倒底是些苦命人,挣些苦命钱,我们每个人都是那般,或者在生活上,或者在精神上,都支付些不可名状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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