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座位,当然有很多的不习惯等着张梦阳和猴子去习惯,没有了聊天,没有了瞌睡,就连最起码的胡思乱想都在老师的狮吼中化为了灰烬,这时,他学会了看课外书,就这样从九月一直的十月中旬,有安妮宝贝的《彼岸花》,《二三事》,还有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虽然经常被老师没收,但过两三天便会归还,这时张梦阳突然感到,原来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纯净的角落。除此之外,他还认识了一个好朋友,叫欣,欣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却有男孩子的个性,让人感到十分的想靠近。
欣学习很好,没有一丝的书呆子气息,因为张梦阳上课经常看课外书,老师来的时候,欣就会提醒张梦阳,慢慢地,两个人就这样熟悉了。
又是一个课间时间,张梦阳和猴子从厕所抽烟回来,便拿起了一本课外书看了起来。张梦阳,又抽烟了?欣说。
怎么啦,张梦阳不服气的回答。
这味道让我不舒服了,欣毫不示弱的说。
以后注意点不就行了吗,张梦阳心中有点愧疚的说,接着看自己的书,这时欣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张梦阳将目光偷偷地从书本移向了欣,看的出神,心中却平静如水。
十月的天气就像一块奶油雪糕,虽然冰冷,却会让人感到香甜,猴子决定了,就在这个冷热各一半的月份去找周静,他说,现在的天气就像他的感觉一样,有热情,又有失望,而失望里边又夹杂着淡淡的无可奈何。
最终,电影里的浪漫桥段始终没有出现,同学说周静出去了,于是猴子失去了最后的哪一点侥幸与信心,一下子变得软绵绵的。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大家心中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之后的日子,颓废打败了信念,阳光都无法照亮瞳孔的黑暗,猴子变得沉默寡言,开始漫无目的的抽烟,开始没有头绪的睡觉,开始了比堕落更可怕的庸碌。所以最终猴子又坐回了我们原来的那个座位,孤寂,黑暗。我知道他不会为此而感到害怕,因为心都死了,一切的生机在眼中都会是无所谓的死亡。
慢慢的,寒冷来的这样温柔,却还是让人手足无措。我们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准备迎接第一场雪的诞生,或许我们只是期待雪花能够掩盖住这一年的悲哀,好给自己一个可以活下去的理由罢了,哪怕是有点自欺欺人。
张梦阳和猴子依然如故的抽烟,颓废,聊天,碌碌无为却乐在其中,不知道堕落中的这些笑容是否真的会像他们所表现出的这般灿烂,没有人会去理解一个不珍惜人生的人,纵使有千万个有力的借口也不行。
张梦阳,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但愿以后的日子能将你逼迫的好自为之。这是欣转学的前一天晚上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张梦阳,我对你的期望到此戛然而止,除非你喜欢春天,否则没有人可以帮你走过严冬,这是班主任曾经告诉他的一句话。
拿出来了一本书,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厚厚的,像除夕夜里的雪。这大概是张梦阳唯一一种积极向上的习惯了,要不是在教室,他真想点上一支烟,然后在聚精会神的阅读中等待着烟灰慢慢的变长,轻轻的放在风中,看着它被寒风冷酷无情的吹散,迷迷糊糊,找不到火苗的寄托。
窗外的除了白云,就只剩下了被席卷的灰尘,无处可依的就像我们的爱情,渺小无力的就像我们那面对现实的梦想,只能渴求太阳多赐予一场倾盆而至的阳光,浇灭内心深处那熊熊燃烧的黑暗。
这时王引和文明走了过来,一人穿着一件棉的非正式的咖啡色西装外套,发型刚硬的锃亮无比,由于发蜡打的太多,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凝固,显示出了晶莹剔透的白色固体,迈着无可挑剔的一走三晃的步子,生动的解释了浮夸两个字的含义。
阳子,哥们儿这身儿还不错吧,王引说。
干嘛呢你们两个这是。张梦阳说。
阳子,不是哥们儿说你,整天看个烂书,有个屁用啊,今天晚上,一朋友生日,要不要去啊,假我都请好了,文明说,对了,顺便再说一句,是个女的。文明朝着张梦阳使了个眼色。
不去,张梦阳说,那王引你瞎凑什么热闹啊。
这不是文明给咱面子吗,盛情难却。王引说,不过这事儿可别在孟晓跟前说,王引像张梦阳跟前凑了凑。
猴子呢?还没等张梦阳回答,文明问道。
估计又去厕所抽烟了吧。张梦阳回答。
那我们就不叫他了,走了先。文明拉了拉王引,迫不及待的走了。
猴子回来了,张梦阳给他说了刚才的事。猴子说,无聊,不去也罢。
那怎样才算不无聊呢?张梦阳问。
不知道,总觉得人活着就是一件挺无聊的是,每天都是一成不变的踩着同一个大地,猴子说。
张梦阳看着猴子笑了笑,说,谁说的,今晚学校围墙上喝酒,脚自然就会踩不到同一个大地了,怎么样?
谁不去谁是孬种,猴子爽快的说。
晚自习最后一节课,除了王引和文明,教室又不翼而飞了两个人,李敏佳看了看只有月光灯的光芒充实着的座位,心中不由得有一种突如其来的担心,她知道他这是在自暴自弃。看了看旁边的林小依,仍在专注的写下一行行文字,沙沙的响声在寂寞的夜里显得特别的凸凹。
他不知道,有一个少年一直在默默的喜欢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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