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吓支,刷吓支。” 老刘急了,脸涨的发红,脖子上青筋爆粗,像憋急了尿,却发现方圆十里都是人山人海。
他们要敢紧敢紧,好不容易给黄牛买的回家过年的票,不能就这么没了。还有一个小时火车就要开了。现在死性一样卡在了地铁安检,带了太多的行李,堆在检查仪器。像个游牧民族搬家一样。里面又不知道放了水呀,工具呀啥的。反正破机器已经不停地哼唧哼唧了半天,像个早上买白菜,回家发现少了二两重的,不停在那抱怨的女人一样。
好不容易翻箱倒柜,闪躲腾挪捣鼓了半响,那个女人终于发现土豆有多给的,才满意地闭了嘴,不再抱怨,感觉世界都一下子清静了。
王婶又过不了刷卡通道。上面的红灯一闪一闪,又开始嘀嘀嘀,嘀得老刘心烦气躁,女人就是麻烦。肯定是发现土豆还有坏的。
“退一下子啦,退一下。”
王婶这是第二次坐地铁,上一次还是五年前,现在想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没有买过票,也没什么安检,就是一直跟着人群,别人怎么走她也怎么走,跟在别人后面就进来了,报警响没响她就不清楚了。就像在老家,第一次逛庙会的感觉,就是那种头上别人打了一闷棍,茫茫然,迷糊糊,瞳孔放的无限大,能看到所有的东西,又看不到所有的东西那种感觉。
王婶尴尬地保持着笑容,还在不停地尝试。从进站开始就这样保持着这种表情,她知道他们这样折腾,引起了不少人回头观望。脸上笑着,别人看起来应该感觉还是很从容的,不至于那么丢人。特别是脸上还搽了昨天犹豫了半个小时,才咬咬牙买下的粉扑。
“脚丫下有个线画,估摸着站外面刷。快些,快些。” 老刘站在里面挥舞着手臂,嘴里吼叫着,仿佛指挥着千军万马一般。他身边已经堆了一批行李,但仍有一部分还在外面。
“开了,开了,门开了。” 王婶一个跨步冲了进来。白粉粉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换了一个表情。“咋知道哩。就坐个车,又不是坏人。不就过年回个家,多带点行李嘛。”
“这是城里丫,这叫安检,相信还是坏人多,不然这么多检查干啥哩。别事别瞎嘀咕,能跟老家一样嘛?” 老刘瞪了一眼,肩上已经扛起行李。
“还是家里好,在外面走百八十里,也没人看我像坏人。” 边说边伸手在脸上摸了摸,还好都在。
-2019/2/1 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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