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可

我是小西，今天刚刚调到了档案部。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们告诉我：“不要碰李医生的档案。”

“李医生？嗯，好。”

李医生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生，听说他被自己的一个病人杀了，死的时候还挺惨的，好像是直接抹脖子了，然后又捅了十几刀。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能下此杀手？不过也正常，毕竟这里的病人都不正常。连这李医生恐怕也有着什么精神疾病，真是沽名钓誉。

我也是庆幸，父母能找人把我调到了档案部。这样正好，这些关于李医生的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事实是什么样的，我倒是真想知道一下。

我偷偷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关于李医生的档案。果然厉害，居然设置了十一层保护来隐藏这个档案，简直是天才的作品。不过这都是难不倒我的，因为我是天才。我在家里潜入医院中心网络，打算慢慢解开这个档案的最后一层—密码。是院长的生日吗？不会，这么机密的东西怎么会弄这么简单到谁都能想到密码。院长的身高体重吗？也不会，那种东西都是会变化的，万一哪天忘了，他也记不起来。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一一试验了，果然是不正确的。应该是他常用的密码吧？是他的银行卡密码吗，开机密码，还是保险箱密码？我又一一试验，还是不对。那究竟是什么呢？那应该和李医生有关吗？我试验了用李医生的基本信息编成密码，还是不对。是死亡时间吗？我把那个时间输进去，却还是不对。那是什么呢？我伏案叹息，大脑突然被一道闪电刺穿，难道说，死亡时间是错的。档案里面存着的是真实的死亡时间，而那个时间又是院长忘记不了的。一定是这样的。

那真实的死亡时间是什么呢？我听说那天白天只有李医生一个人值班，正巧院长也在医院取东西，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事。虽然事情骇人听闻，但消息封锁的很好，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

我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虽然封锁住了，但只要是有人翻看以前的值班表，就可能立马会知道。难道说，以前的值班表都改过了？应该是的吧。

那什么情况下，只会有一个人值班呢。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档案就这样被我打开了。我真是福尔摩西啊。

画面上是李医生清秀的脸，略微消瘦，留着小分头，穿着白大褂。我急速滑动滑轮，滑到了李医生的死时候的那部分。果然都是传言，明明只是从脖子上割了一刀而已，没那么邪乎。不过他的头发倒是真乱，那表情真是恶心。脖子上的伤口真是···等一下，那是什么，牙印，人的吗？好像是，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被咬死的？

我找到了李医生生前最后一个病人的信息。缪可，一个女生。

我在网上实在是找不到关于缪可的档案，我想它应该是存着档案库里面吧。

第二天，我偷偷来到了档案库，提心吊胆地翻着档案。终于，我找到了李医生的档案箱，在里面翻出来了缪可的档案。一打开档案，我便吃了一惊。这是猫耳，不不不，是狗耳朵。我的天，李医生的字迹真是潦草。

这个缪可原来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啊。

缪可，女，27岁。工作在西城宠物医院。1月中旬，她第一次来到了这家医院，是朋友帮她约到了李医生。朋友，应该是闺蜜吧，毕竟看精神疾病这种事确实很隐私。这里面还有个光盘，看来我可以拿回家好好研究一下了。

我把光盘放进电脑里面，点击播放，画面一开始，便是一个人朝着镜头的邪魅一笑，是李医生，这个斯文败类。然后，这个缪可便进来了，好可爱的发型。耳朵好像会一动一动的，果然不是普通的发卡。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从见到这对耳开始就觉得这是真的耳朵。

“李医生，我叫缪可。您看我这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压力太大吧。”

我按下暂停，思索着，这是什么情况？这只是第一天啊，难不成他们在电话里已经说明了，这也不符合我们医院的风格啊。我们一向是能托你时间绝对不帮你办事啊。

我继续播放着，想听听下面怎么说。

“可是这真的只是我的幻听吗？我能我真的能听见几百米以外的声音，那种声音经常会让我睡不着觉。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甚至能听见雨水下落的声音，你知道吗？”

“我也没说你骗我啊。这个可能真的是这狗耳朵在作怪吧。都说狗能听三百里，你这几百米算不了什么。至于你说的那些，可能就是耳朵听到的声音太多，使你的大脑一下子接受不了，有些疲劳了，再加上你心里本来就愧疚，所以产生的幻觉。”

“您还是不相信我啊。这真的不是幻听，我这也不是幻觉，你懂吗。我真的能听到很远的声音。”

“那你给我说说，你能听见什么。”

“你的院长刚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了。”

“院长他没来上班啊。”

“你自己去看。”

我看见李医生一脸不屑的起来，打开门往外看了看，然后回头，露出一脸张皇的，难以置信的表情。真丑。缪可什么话都没说，站起身便离开了。只剩下李医生一个人在扶着门深思。

我按下暂停，暗暗思索着。这个缪可到底是何方神圣？现在的科学技术真的能把狗耳朵移植到人身上吗，连神经都接上了？我决心要查明这件事。

第二天，我去移动的营业大厅，找到朋友帮忙查到了李医生的通话记录。我不知道这个缪可到底姓什么，所以就只能这样查了。我想，李医生一定是和缪可通过电话才让她来的，那她的电话应该就在李医生死前最后接的几个。我把这几个人的电话都调了出来，我的天，李医生居然和这么多女人有联系。缪可，她真叫缪可，还有姓这个的。我调出了缪可的通话记录，查了在几个关键时间的通话，还有一月中旬和李医生的通话。这里面应该有一个重合的号码，之前她也有打过的。对，就是这个，这个就是她闺蜜的号码。

我并没有直接打给她的闺蜜，而是去西城找到了缪可工作的宠物店。那里老板人很不错，他告诉我说，缪可从一月初就不干了，因为有一天她来到这里，所有的狗都朝她乱吠。狗，乱吠？我请他详细说了说缪可的事。

“缪可从三年前就开始在这里工作。可能是气质的原因吧，反正我感觉缪可的身上带着灵性。她和所有的小动物的关系都很好，小动物们也都特别喜欢她。给它们喂食、洗澡、打针，全都是特别开心的。然后我就发现她的秘诀了，她特别喜欢摸动物的耳朵。”

“耳朵？”我心中一震，不禁喊了出来。我心想着，就是这个，一下子找到了。然后定了定神，听着店长接着说。

“对，但其实也没什么用，我也试着摸过，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我才说她有灵性。然后就是，她会经常的和小猫小狗说话，女孩子嘛，都是很正常的。大概是去年十一月多的一天，那天我不在，她和我说，有一只小狗病的特别重，她要带回家照顾，之后又告诉我说，狗狗死了。客人还和我闹了一番，我也没办法，就赔了人家几千块钱。那段时间她就一直没来上班，说是被狗狗传染了。”

“那你就没怀疑是她私藏了这狗吗？”

“我倒是问过她。不过我还是相信她的。一月初，她又开始上班了，一进来就像是吃了喜糖一样，别提多开心了。脑袋上顶了一个狗耳的发卡。因为她之前就总戴这些，我也就没太在意。然后她就一直带着，过了几天，突然全医院的狗都朝她乱吠。我也找不出原因。一连好几天都是，我就让她回家养着了，就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你们没有联系吗？”

“前几个月还有，这两三个月就没了。”

我谢过了店主，出了店门，向着下一个地方前进。下一个地方，我想去她的家看看。我在脑海中查询了看过的缪可的通讯记录，有一个号码反复打了三四次，而且每次通话时间都不超过一分钟，我想，那应该是滴滴打车的师傅。我试着拨通了他的电话，果然是这样。我让他来这附近的公交站接我，打算和他好好谈谈。

十几分钟后，他来到了这里。天变暗了，真凉。

我骗他说，我是一个警察，正在查案，然后给他看了缪可的号码，问他有没有印象。他是一点印象没有，但是他说能帮我查一下单，也许会有发现。果然，是在十一月十三号，缪可上了这个师傅的车。我问他，有没有行车记录什么的。他告诉我说，倒是有导航记录。我拿过他的手机，一看，便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要回来？

刚刚过去的十几分钟，也就是我在等这个师傅的时间里。我好好梳理了一下，老板娘说缪可十一月请假，还带走了一只小狗。我想，她一定是杀死了这只小狗，把它的耳朵移植到自己身上。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这应该是一种最合理的解释了。而通过她和司机师傅打电话的次数来看，她上车的地方应该不是很好找，不像是她居住的小区或是宠物店这种显眼的地方。那么，这个不好找的地方，一定就是她的手术地点了。但是，她为什么要在手术之后，来到宠物店呢？

我想不到那么多了，便打算让师傅带我去那个地方看一下。师傅告诉我说，他今天有个饭局，不打算接活。于是，他便把地址告诉了我，让我自己去。大王县？

大王县离这里也不算近，我只能明天再去，而且，我不能相信的是，一个小县城里居然能做这么高级的手术？

我回到家里，打算继续看这个视频。我泡上一桶面，打开电脑，弄好了视频，刚一播放，问题便出来了。这视频到后面都是没有声音的。这可怎么办？

我仰在椅子的靠背上，不住地长叹。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按照李医生的记录来推断一下了。于是，我把视频调到最后面，想要看一下李医生是怎么死的。这是缪可最后一次和李医生见面了，简单说了几句话。这时候，画面突然变黑了。什么情况？再亮起时，便出现一个邪笑的人脸。我的天，吓死我了。是李医生，是他在朝着镜头邪魅的笑，斯文败类。等他后退几步，刚一转身，脖子处便飞出一股鲜血，紧接着便是一个人在咬着他的脖子。等一下。我把视频调到最前面，然后快进播放着，放一遍下来，才发现，这个视频居然没有缪可的正脸。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知道缪可长得什么样。档案上的那个也是模糊的，啊，好烦啊。

第二天，天气变得很清凉，远处有些阴云，近处还是阳光占据了主导，只是微风不断，又吹不散云，又刺激皮肤。我找了一辆车去了大王县。那里真是不怎么样，找了一圈也没个像样的医院。实在是没什么发现，我就又回家研究笔记了。

笔记里面说，她一直幻听，是个极度精神分裂症患者，经常性的一人扮成两个人，还会经常性的情绪失控。而且，她的狗耳朵其实是假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发卡，她也根本就没有能听见过其他的声音。

我摇摇头，心中激愤，李医生分明在说谎，那耳朵明显就是真的，而且她说她听出了院长来到这里的声音的时候，他自己也特别惊讶。这都怎么解释？

缪可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吗？不可能。她肯定是一个被某种高科技的手术成功移植了耳朵在她自己的身上。而且，她肯定是能听见三百里以外的东西，更可怕的是，她可能会听出来狗的语言。还有就是，那只死去的狗是枉死的，肯定是来这里找她报仇了。

我摇摇头，自己又是在胡说些什么，怎么会有亡魂。我低头继续看着笔记。李医生说，她本来是有抑郁症的，而且她一直有个心结。这一点和他一样，而且，这个结是怎么也解不开的。总感觉是一辈子都亏欠了那个人。看到这里，我心中竟有了一丝释然。但是缪可到底做了什么事，她亏欠了谁？李医生又是怎么一回事。本来就不顺的思路，又被弄得特别乱。而且还是剪不断理还乱，我现在已经有些失眠了。我凭借着我的记忆，在脑海里查询着那个电话单，查着有可能是司机的号码。

我查询了去年秋天的天气状况，找到了下过雨的那几天，刚好那几天里的通话记录里就有着几个很短的通话，而且有一个号码还是两次，这就让我更加确信了，那个号码就是司机的号。我打通了那个号，约了十分钟后见面。见面后，我高兴极了，那人果然是个司机，然后我又用警察的身份，让他帮我查了那时候的导航纪录。最后，我来到了缪可的小区。

我让他开了进去。那一天下的雨，是那个秋天最大的一场。我想，以滴滴司机的服务态度，不可能不开到最里面。如果门大点，他也许会给你送到床上。我们停在了那栋楼的下面。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回头看司机师傅接了个电话。我刚要示意他不要走，正好这时候门开了，有个阿姨出来，我赶紧拉住门，溜了进去。我查了一下这里的邮箱，她杀了人，肯定是躲起来了，而且已经过去很久了。她的邮箱应该已经堆了很多单子了。我数了一下，这里有十四个邮箱有很多单子。像她这种女孩，不一定能买的起这里的房子，按揭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是按揭的话，那她这几个月不在，银行肯定有很多单子。我记得，通话记录里有银行打给她的，是这里的工商银行。我翻着邮箱里面有工行传单的单子。我的天，居然没有。那就是说，一定是有人帮她交按揭，或者说，她还住在这里？我不禁倒出了三层冷汗。

这时候，有一个老大妈进来了这里，我赶紧拦住了她。

“大妈，您知道这楼里住了个叫缪可的女孩吗？”

“知道呀，就住我家对门。小姑娘可有爱心了，总是上我家帮忙，还总帮我照顾我家毛毛。她还总带一个小耳朵，特别可爱，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她怎么了？”

“她不在了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就听说也不是得了什么疾病，就突然没了。”

我没听大妈说完，便夺门而出。司机师傅还在外面等我，我让他立即把我送回家去。

我到家里面，一边看着视频，一边思索着，那是谁一直住在这里。难道说她就真的买下了这房子，也不可能啊，她一个女孩，工资也不高啊。不对。如果她工资不高的话，那她是怎么有做这个高端手术的钱呢？难道说，她是一个试验品。然后实验失败了，她死了。实验组为了补偿她，把房子买下来，给她的家人了。我洗了一把脸，冷静了一下。我真的想不通，缪可为什么杀人，为什么？她那么可爱。

第二天，我来到了医院。这好像是我发现这件事的第三天了吧。我已经有些记不住了。工作的时间很是无聊，我就继续推理着这件事。我终于决定，要在下班之后和缪可的闺蜜见个面。中午实在是懒得吃饭了，就决定泡个泡面吃。从饮水机回座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王医生桌子上摆了一张他和他女儿的照片，摆在特别显眼的位置。既然是在显眼的位置，就一定是想让人好好夸赞一番的。等一下，这个女孩好眼熟，不过她一点也不王医生。我在我的记忆里搜索着。啊？

我连面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忙跑了出去，给她闺蜜打了电话。是一个男生接的。男生？男闺蜜也算闺蜜嘛。

我问，是缪可的闺蜜吗？

“小倩，找你的。”

这时候，一个女生接了电话。我们约好一会见面。我还听见电话那边，男生一直在问谁啊、谁啊的。

过了一会，我们见面了。她真是好可爱，戴了一个玫红色的小帽子，留着的头发比缪可长一点，两个人的身材也很像。我们谈了一会，她便什么都和我说了。

“缪可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动物的女孩子。她在宠物店工作，没事就喜欢摸摸小动物的耳朵。她觉得那耳朵，又软又绒绒的，非常舒服。她总和我念叨这个事。有一天给我说烦了。我便说，喜欢，喜欢你就安一个呀。没想到她说，如果有机会，倒真想弄一个试试。我没理她。她继续去宠物店上班，继续摸着动物的耳朵。有一天，她和我说要安一个猫耳。我看惯了她带猫耳发卡的样子，就说，别弄猫的了，直接安一个狗耳朵，还能听好远的，能当雷达、窃听器用。我又没想到她会说，好啊好啊。我看她这么认真，便也动了心。从以前就这样，每一次她有什么小动作小心思，我总能发现，她总说我是最懂她心意的。她有什么事，我都帮她，尽量满足她。这一次，也不例外。于是，我便托人联系了一个非常著名的医生，打算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这时候，我打断了她。我问她，谁，你托谁帮忙？

“我男朋友，但是我没告诉她。如果这么告诉她，她肯定就不做这手术了。这一点，你懂的。”

我楞了一下，我并不懂啊。我继续听她说着。

“然后，有一天，她和我说，有个人家的小吉娃娃可萌了。我便和她说，想不想要它的耳朵。她高兴地喊着，想。我说，那你把它带来，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医生。她高兴地差点起飞了。过了一会，又淡定了下来，略微失落地说，那它会不会死啊。我说，不会。于是，在某一天，她便带来了这个小狗，我们在大王县完成了这个手术。”

我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问她，是不是这个医院。

她点点头，接着说。

“后来，手术完成的很好。然后她休养了一阵就又去上班了。不过，过了一段时间，她便总和我说，她能听见好远的东西。我问她，她自己也说不清。而且说出来的东西，经常就是错的。我怀疑她是不是有了什么心理障碍，得了神经病。后来更可怕的事出现了，她和我说，她有听见那些狗狗们在说话。我当然是不相信的，她却还总是和我绘声绘色地说着。她还说，她总是听见那只吉娃娃，在她耳边呼喊，还我耳朵，还我性命什么的。她经常问我那只狗狗是不是死了。我还带她去看过好几回，她才放心。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就又让我男票联系到了李医生，让她去李医生那看看。然后就有了这几件事。”

我长舒一口气，这就算真相大白了吧。于是，我向她道谢，然后回到了家。休息好了，想着继续过着安逸的生活。

这就算真相大白了吗？

一周后的一天，医院里面组织去旅游，我懒得去就没有报名。我就主动来医院值班，让他们快活去了。由于这次是能带家属的，大家的积极度都特别高，玩的还特别开心。我们的微信群里都是他们的合照。我在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随便翻翻。等一下，照片里的人，好诡异。这个人是刘医生的老公，这个人是副院长的老公。这他妈什么情况？

我翻着我的记忆。刘医生的老公是我打电话叫来的第一个司机，副院长的老公是第二个司机。再加上，和王医生女儿几乎一模一样的那个阿姨，也就是给我开门的那个阿姨。如果说，王医生家凑巧是住在那里，我可以相信，那么这三个人都与这件事相关联，我可不能相信。而且，这三个人都对这件事的进展做着不同的贡献。

我突然感觉这世界深深的恶意。

我再次潜入档案室。左右一番搜索，却始终不见我的档案。难道说，我慌张地走到放着缪可档案的那个箱子前面，翻着里面的档案，最终，我找到了我的档案。我悻悻地打开那个档案，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东西，很轻。我把档案袋翻过来，使劲的倒，结果，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张照片。我捡起看看，背面写着“看到这个，估计你一切都会懂了”。懂什么？我翻过来，是一张二人合照，看样子是几年前的，像是大学时期的，是······

是我和李医生的合照。我愣住了，反复思索着这一切。大约过了五分钟，我终于明白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我拨通了小倩的电话，我告诉他，我是李南西，我想请求她告诉我缪可这件事真正的真相。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那里的气氛很好，像是恋人情侣们总来的地方。我和她聊了些别的，我说，这好像是情侣间的约会。她笑着说，来这里约会的，肯定不是情侣。我问为什么。她说，情侣的约会，通常是在酒店里面。

我笑了。

她说，想知道缪可的真相的话，就一起走吧。

我和她在店外面上了一辆车，车开往了缪可的小区。我们在缪可家的楼下停了，她说，走吧，上去吧。

她打开门，然后我们坐着电梯。我的心里很忐忑，因为我听说，缪可已经死了。如果我看到她，我要怎么办，抓她，还是逃跑？

她打开房门，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她朝里面喊着，他大姨妈。我问她，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吗？她说，以前有，不过现在没了。我问她，那人呢。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这是缪可的家。

“是这样的，缪可以前家里也有很多小动物。她每次回家都会朝着她们大喊，他大姨妈。她就是把她们当做家人。然而，自从手术过后，她把她们都送走了。”

“那她呢？我听说···”

“嗯。”

我看她又沉默了，然后，突然转过身去，对我说，自从她不在了，我就像她一样活着。她让我坐在沙发上，她给我去屋里到了杯水，问我喝什么茶。我说随便。她摘下了玫红的小帽子，露出了带猫耳的小发卡。

“那，是狗耳朵吗？”

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然后便跑出了房间。我疯狂地按着电梯，想让它快点关闭。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和李医生一模一样。我怕，我一会也会和李医生结局一模一样。

我疯狂地跑着，跑了不知道多远，收到了小倩的一条短信。“缪可其实早就死了，在做了手术的第二个月就死了。人和狗是不能连接在一起的。她最后感染，全身溃烂，死了。我觉得心里有愧，就用力的活着，替她那份一起活着”。

我跑到了家里，把头蒙在被子里睡了。周围好静、好冷、好暗、好小。那种封闭压抑使我喘不过气来。我再醒来，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我感觉我好想是失忆了，又像是把所有的都想起来了。我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穿着白色的衣服，终日不见阳光。我才明白，原来院长已经把我关起来了。

我终于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缪可早就感染了，于2016年一月初去世了。而小倩所说的，所谓的要把缪可那份用力的活出来。不过也就是像缪可一样活着。也就是说，她因为过度在意这件事，导致自己的精神分裂，常常以为自己就是缪可。她的男朋友其实就是缪可的前男朋友，而且缪可还是喜欢着这个男人，所以缪可表面上尽量排斥着他。其实他们私下还是总联系的，从电话单上就可以看出来。我误以为是闺蜜的号码，其实是她们男朋友的。缪可之前便和他有着联系，她死后，小倩就开始用着她的电话。她疯了之后，出于对她的爱，他还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缪可的男朋友，对缪可的了解不比小倩少，所以就很自然的爱上了这“两个人”。而且这无疑更添加一些刺激。当她想要找一个心理医生的时候，他就出面找到了李医生。

当天，李医生便和小倩通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而她男朋友并没有把她的精神分裂告诉李医生。当小倩来到医院的时候，李医生还以为她就是缪可。当缪可说医院院长来了的时候，李医生便起身去开门观察，当时他并没有看到院长来到，也就是说，他知道她的耳朵是假的。而让他神色巨变的原因其实是，他听出了缪可的声音，其实就是和他打电话的小倩的声音。所以，他才确信，缪可其实是精神分裂。他还不知道，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缪可。而我在缪可家里的张皇失措，也是因为我想到了这件事。

而最后，缪可要杀死李医生的时候，可能是事发突然，所以，就没什么反抗。

之后的几天，我和院长见了几面，聊了聊。便也就知道了，当时李医生死前视频为什么突然断掉了。那时候，缪可问李医生，他是否有做过愧疚的事。他说，最愧疚的就是，他和最好的朋友的女朋友偷情，而且还不止一次。于是，缪可因为这件事，联想到了自己，内心的暴怒一瞬间到了峰值，于是便杀死了李医生。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所说的好朋友就是我。其实，我也知道他和我女朋友的事，虽然很讨厌，但是还是没有点破。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而在我忘记了和他的关系之后，对他的厌恶才开始出现，而且是愈演愈烈。当我现在再一次看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发现李医生当时的微笑其实就是有点猥琐，还算不上恶心。

院长告诉我，其实他们早就和我在营业厅工作的朋友说好了，那几个被我认为是滴滴司机的号码，其实也就是提前安排好的，是医院几位女医生的老公。而那个在小区里给我开门的，就真的是，王医生的老婆。说实话，我也不是很相信，我的驾照真的能骗过别人。不过，我的推理是一点没有错的。呵呵，我这到底算是什么推理。魔术的成功是要确保，所有人比你都傻。那我这种比所有人都傻的是什么，白痴喜剧吗。

而我再次翻查手机的时候，在大王县医院那张照片里，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生物。我放大了看，哈哈哈，原来是那只没有耳朵的吉娃娃。

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本来的工作就是帮医院管理档案的，关于李医生档案那个十几层的天才保护，还有那个惊天密码，本来就是我设计的。还有就是，李医生的名字才是李南西。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