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孙先生的福,能到山上住几天,过过清净日子。
久不见绿水青山,虫鸣鸟叫,一身处其中,当下便涌出些许感慨——并无真知见地,只是自己的小情小绪,既浅且乱,流水文章,也不为表达,只留作纪念消遣罢了。
前一天将近晚饭时,孙先生突然发来微信,说已到山上,让我也来,几天前我们说过此事,我也早有此意。
孙先生又说,赶快来吧,给你介绍个漂亮姑娘。
我当然说好。
匆忙之下,赶紧买了车票,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指定位置,孙先生过来接我,抢了最重的行李。
漂亮姑娘呢?
孙先生笑而不语。
提着行李,爬了个坡,拐进一扇铁门,上了几十级台阶,来到别墅旁时短袖已经透出汗来。
一抬头,果然看见一姑娘,有点眼熟。我记得她,曾经在孙先生的书店里一起吃过披萨和鸡翅,但姑娘显然已忘了这回事。我一提醒,总算有了些印象。也许是特定的环境,聊了几句,便很快熟络起来。
午饭是孙爸爸做的。
午饭之后,只在附近随便走了走,算是热身。孙先生是山里的常客,对山里的历史、文化、建筑了解颇深,即便是对已无人走的隐蔽小道也了如指掌,一路走来,跟我们讲了许多故事。
陈姑娘是个活泼的人。
午饭时已说定,晚饭由我们三个小孩子做,好在都有些厨房常识,加之精诚合作,总算没有闯出大祸。
面汤有些稀了。
晚饭后一起去了“广场”,灯火通明,爽风不止,人也多到刚刚好,不觉得喧闹,也不觉得冷清。悬崖边有一块石灰地,围着护栏,三人席地而坐,不用再提防着虫蚊叮咬,喝着带来的黄桃味酸奶,坐累了,并排躺下,望着星空,再来点儿过往情事、即兴玩笑和希腊神话,真如那月亮一样浪漫了。
陈姑娘说,想抽烟喝酒。
晚归,躺睡。
备足了水和午饭,一人一背包,出发。
两三年前,我曾发誓,十年内再也不爬山了。
一路跟着孙先生,没有走官方的山路,而是选择了他的那些隐蔽小道,有些竟已被各种植物覆盖,颇为难走,好在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总算没有辜负这荆棘小路。
小路都是死路,躲不过,继续走下去,还是要到大路上去的。
听见了水声,原来有瀑布,下面是一水潭。游客拥挤,摆着各种滑稽的动作,对着瀑布拍照留念,水潭周边的石上,早已狼藉一片。找一干净处,落脚歇息,补充水分。
喝水的杯子像白瓷碗,水也像酒了,想起一句台词:我离歌笑,一杯酒,一个朋友。
沿着小溪走了几十米,至一僻静处,见溪中有一方石,三人便比肩而坐,脱了鞋子,将脚没入水中,又拿出备好的零食,边吃边聊起来,甚是清凉舒爽。
那天下午,我们还坐了索道。
索道有些陈旧,很多地方已锈迹斑斑,运行起来也是吱吱作响,山风一吹,又晃晃悠悠的,着实不敢让人把心放进肚子里。
天不亮就出门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玩玩笑笑,又顶着大太阳,意境倒是有了,却也是件体力活儿,只到三四点,两条腿已沉地像是绑了沙袋了。
况且孙爸爸还在家里等着。做饭是我们三人的事。
晚饭没什么新花样,鸡蛋、西红柿、土豆、洋葱、山黄瓜,都是家常地吃法。
面汤里加了南瓜。
翌日,陈姑娘有事,一早便回了家。我和孙先生二人搭不了一台戏,哪儿也没去,只在房间里待着。
也罢,反正时间是从容的。
陈姑娘晚饭前赶了回来,带了很多吃食,还带了啤酒。她喝酒的心思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晚上,又去了广场。还是同样的星星、月亮、风,同样聊过往情事,开即兴玩笑,少了希腊神话,多了啤酒。
事实说明,啤酒比希腊神话重要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十分懒散,时间也缓慢起来,每一秒都有了前所未有的长度。
那日,太阳毒辣,蝉鸣无风,我们从密林中行至湖边,一时少了天然的遮阳伞。
我和孙先生倒是无妨,姑娘家却要爱惜自己的皮肤,赶紧抬手遮在脸上,一时又匆忙找阴凉处。
湖是人工湖,木头的围栏围着,四周也是木栈小道,连棵草也是少见的,哪里去寻一处阴凉?
情急之下,只见陈姑娘一跳,跳进了孙先生的影子里。
陈姑娘说,我要站在你的影子里。
脱口而出,应情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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